第116章 聚散匆匆

  這不就是因為剛下山殺了枯瞎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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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來一直忙的都快把這件事忘了。

  扒拉起衣服袖子看了一眼，這黑色的圖案還印在手腕上。

  「害，看來這百里巷已經暴露了……」蘇子陽喃喃道。

  「老大，咱們要是打不過的話可以早點撒丫子跑路的……」

  蘇子陽一笑道：「先休息。」

  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破罐子破摔唄，誰怕誰……

  一夜無話。

  蘇子陽一直睡到晌午才醒，最近是真的有些疲乏。

  下樓後，看見蔣心雨津津有味的看著小說。

  「趙九黎呢？」

  「早走了，看你睡的香，就沒打擾你。」

  行吧，這小子還真是的。

  吃完飯不久，童清清便來了。

  「蘇天師，好久不見啦！」

  一進門，童清清便熱情的打著招呼。

  「怎麼，一回容市就直奔百里巷？」蘇子陽揶揄道。

  「不歡迎我？」童清清氣呼呼的道：「我還偏就來了！」

  這丫頭還真是自來熟。

  「怎麼樣，是不是準備教我道術了？」

  蘇子陽忍不住哭笑。

  「能不能不學了？」

  「最近總覺得心裡憋的難受，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一樣，學道術防身……」

  這理由，真的很精緻。

  「要學你自學去，我可教不來……」

  這童清清天賦倒是不錯，一般來說有天賦的人一般都是命運多舛，一出生就剋死父親母親的，不是天降異象就是這大仙那大仙上門……小說中不都這樣寫的麼……

  在法術界，天賦不好的從小都在修行，可一旦到了那個年齡，苦修便不起作用了，一輩子都會卡在這個瓶頸處，而天賦好的，就算十八歲二十歲再入門也不遲，童清清很顯然是後者。

  傍晚，馬小野打來了電話，說在老張的麵館見一面。

  這不像這小子的一貫作風啊，換做平常，馬小野早就大大咧咧的找上門來了。

  打發走了童清清，蘇子陽留下小白和蔣心雨看家，自己則獨自前往老張的麵館。

  不多時，蘇子陽已經到了。

  本來現在是客人最多的時候，但門口卻掛著「打烊」的字牌。

  怎麼隱約要有事發生。

  蹲在地上，將菸頭掐滅，轉身便敲起了門。

  誰知，門還沒敲，自己就開了。

  一張正方形的桌子，旁邊圍著四個人。

  張叔，張嬸，馬小野，還有個蘇子陽不認識的姑娘。

  「大家都在啊！」

  一進門，蘇子陽便打起了招呼。

  幾人見狀連忙起身，還是跟往日一樣的熱情。

  「小蘇你來了，還沒吃飯吧，等叔給你下碗麵條去！」

  說著，便不等蘇子陽回應，轉身做面去了。

  張嬸兒起身招呼蘇子陽落座。

  「老大，好久不見了！」馬小野笑道。

  「介紹一下，我未婚妻，孫曉小。」

  「這位便是我跟你經常說的那位茅山道士，蘇子陽，我大哥。」

  未婚妻？

  這麼快？

  蘇子陽很震驚。

  不過震驚歸震驚，蘇子陽還是打了聲招呼。

  趁著打招呼之際，忍不住這女子的臉上看了看。

  這孫曉小穿著樸素，下巴圓厚，眼睛炯炯有神，天庭渾圓大小適中，面相看著還不錯。

  「小蘇，面好咯！」

  「來來來，快趁熱。」

  「謝謝張叔，這臉上的淤青怎麼回事？」

  老張臉上包括兩手，淤青嚴重，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先吃麵吧！」張叔笑著招呼道。

  「您還是先跟我說說這傷是怎麼回事。」

  「唉……！」老張低頭嘆氣道。

  馬小野眼神躲閃，沒說話。

  到底怎麼回事？蘇子陽急的不行。

  張嬸兒沉默一會兒說道：「前些天啊，來了一夥黑衣蒙面人，你張叔啊，被他們打了。」

  黑衣蒙面人？

  稍稍思考，蘇子陽便明白了。

  「那伙人啊，非要找小野問你的下落，你張叔不讓他們見小野，他們就拳腳相加……」

  真該死，這事因我而起，蘇子陽心中暗罵自己。

  今天這碗面，應該是自己和馬小野的散夥飯了！

  「張叔張嬸，這事兒因我而起，對不起了，我一定給你們個交代！」蘇子陽咬牙道。

  「蘇哥……我，」馬小野看了一眼孫曉小，欲言又止。

  「我大你幾歲，但跟隨你的這段時間，可能是跟你的職業有關吧，我覺得你做事老練，考慮又周到，所以習慣性的喊你一聲蘇哥。」

  蘇子陽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我們老了，經不起折騰，這小子也不小了，找了個村裡的姑娘，準備給我們養老了，」老張看著蘇子陽說道。

  很明顯，這是讓蘇子陽離他們這些普通人遠一點。

  「叔，嬸兒，仇家上門，這事責任全在我，我蘇某對不住你們！」說著起身朝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馬，我一人孤身下山，第一個認識便是你，本來我這行當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沒想著拉你入伙，只是這心中真拿你當兄弟而已！」

  有些樂章一旦開始，唱的便是曲終人散。

  就如這蘇子陽與馬小野一般，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也罷，這對馬小野一個普通人來說再好不過了。

  兩人一同出門。

  「這姑娘挺好的，剛看了她的面相，雖然我不是很相術，但是好好生活，好好對待人家，」蘇子陽笑道。

  「知道了，我的老大哥！」

  「結婚的時候我喊你！」

  蘇子陽掏出韓景玉買的華子，遞給馬小野一支。

  兩人點上煙，就此分別。

  月色下，蘇子陽的背影有些孤單。

  猛吸一口煙，吐了幾個煙圈。

  倒也沒有多難過，自己每天都把頭別在褲腰帶上活著，說不定哪天就嘎了，馬小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不能讓他因為自己而受到牽連。

  「聚散匆匆，此恨年年有……」

  蘇子陽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容市四方街。

  這裡屬於老街，基本上沒人了已經，巷子裡偶爾會閃過一兩隻耗子，還有不少流浪狗盤踞在這裡。

  路燈也是忽明忽暗，有些甚至壓根就不亮。

  「怎麼就到這兒了？」

  蘇子陽嘀咕一聲，轉身就要回去。

  就在轉身時，不知是哪條黑暗的小巷子中突然閃出來一道模糊的人影。

  猝不及防的蘇子陽還真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