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逃

  「大哥，這次弟弟帶給你的可是個極品，那臉蛋那身段保准男人見了都走不動道。」月光下男人咧著嘴一口大黃牙越發閃亮。

  「媽的，你能不能離勞資遠一點，你那臭嘴簡直臭死了！」

  「沒有啊，我怎麼聞不到？」說著還使勁的哈了幾口氣，腐爛的食物混合著唾液發酵後，一股特殊的酸臭味撲面而來。

  「媽的，我讓你不要對著勞資說話，你還來個大換氣。」啪啪幾個大比兜招呼男人臉上。

  「甭廢話，趕緊帶爺去看看這次的美人。」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

  吱呀一聲，在靜謐的夜晚顯的格外清晰，不過眾人都陷入沉睡中，也沒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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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傾斜而下，屋內的臣妾被照了個大概，二人直直奔向床邊，一雙女人的繡花鞋放在地上，被子高高隆起。

  男人難掩激動興奮不已，似乎想先一步一親芳澤，「美人我來了～」

  說著便撲了上去，急不可耐的啃起來，一旁的大黃牙想著白日裡女人嬌俏纖細的身影，口水差點流了一地。

  咦…？不對勁啊，這怎麼上面這般柔軟，下面是空的？

  男人一把掀開被子，果然裡面除了一個枕頭外其餘什麼都沒有，二人相互打了個手勢，推開門翻了出去，身邊的冷風呼呼的吹，一直追到官道上二人也沒發現女人的身影。

  大黃牙哆哆嗦嗦的轉過身看向他，「大…大哥人跑了怎麼辦？」

  「啪」又是一巴掌招呼在對方臉上，「還能怎麼辦？追啊！」

  大黃牙有點不樂意了，「還追啊這大晚上的不睡覺呀。」

  男人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抬起腳就只往對方身上招呼。

  「睡覺？睡你媽的覺！夜黑風高那臭娘們指定還在城中沒有跑遠，現在咱們兵分兩路誰先找到就多分他一成。」

  「大哥說的有道理，小的這就去尋找。」大黃牙怕留下來挨打，急忙跑了出去。

  只余男人，憤恨的無語的凝望蒼天。

  姑蘇城城南的一個破廟中，干梢的桔梗上蜷縮著一個黑色的身影，似乎聽到了屋外什麼響動，那身影悄悄往後移躲在了廢舊木材的空隙中。

  這時聲響的源頭走了進來，迎著月光發現那是一個魁梧的男人。他四處張望了一下便向木材這邊走來，一記掃堂腿過去木材應聲倒下裡面空空如也。

  男人似乎有些懊惱不死心的又翻找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這才拍拍灰塵走了出去。破廟又恢復以往的死寂，大約半柱香男人又走了進來四處遊走一遍這才放棄了繼續待在這裡尋找的念頭。

  「他娘的，不應該啊！那娘們怎跑這麼快？」男人嘟囔抱怨著離去。

  待外面聽不到任何聲響後，一隻纖細的手從木材中伸了出來，她小心的扒開覆蓋在自己木塊，躡手躡腳的爬了起來，她知道追她的男人不會再回來了，便安心的蜷縮在乾草墊上。

  睡夢中她似乎回到了父親母親健在的時候，那時候她享受著眾人的關愛，還是個不用操心生活的官家小姐，可這一切都在聖旨頒下來後毀滅了。

  所以她怎麼會甘心這般行屍走肉的活著呢？她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直至重現南府榮光。

  翌日一早，她便喬裝打扮抓起地上的泥土在自己身上塗抹了幾下，白皙的臉蛋也被她用黑黑的炭渣掩蓋住，換了一身不知從哪裡扒來的髒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上身，此時看去早已沒了昨日皓月當空的風采。

  便跟著人群排隊出了城門，其中抓她的魁梧男人和車夫大黃牙也排在身後。

  「你去哪？」

  南麓刻意壓低了嗓子，「小…小人出城省親。」

  見她有些怪異，守城門的侍衛打量了她一番多嘴問了幾句，她都一一解答見沒發現什麼，便放了她出去。

  「好，過去吧！」

  「謝大人」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被遺忘了，後面出城的人陸續排著隊，待壯漢和大黃牙出了城門，南麓已經坐著通過汴京的馬車上路了。

  「大哥怎麼辦？那臭娘們指定早就逃跑了！」

  壯漢喉嚨難受的緊嗬嘍一聲往地下卒了好幾口黃痰，「還能怎麼辦？打道回府，你再去給爺抓一個來。」

  「不過這次你要是再把人給看跑了，要你好看。」

  「哎哎哎，好嘞好嘞，小弟還指望大哥發財了帶帶小弟呢？」

  壯漢咧著嘴一口黃痰吐在對方的臉上，大黃牙愣了愣隨即笑呵呵的用袖子抹掉。

  「這大哥恩澤！」

  壯漢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便罵罵咧咧的消失在人海里。

  官道平坦又寬長，一輛樸素的馬車在路面上緩緩的行駛著。駕駛馬車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頭，皮膚黝黑不粗壯的手臂上卻蹦著一條條發達的肌肉。

  車上載滿了人，一個中年婦女懷抱一個三四歲的幼兒，狹小的空間污濁的空氣，讓本就顛簸的旅途愈加難受。

  「阿娘～我餓～」

  小孩子的哭鬧讓一旁的妙齡少女秀眉微蹙，橫眉怒斥，「這位大嬸這裡不是你馬路牙子，也不是你家，更不是你家炕頭，這裡是公共場所你怎能那麼不要臉呢？」

  抱著孩子的婦人臉頰通紅，不知是羞赫還是氣惱，只得將手覆在幼兒嘴上，只留下兩個鼻孔出氣。

  南麓看了看婦人窘迫的模樣，心生不忍，大約母親以前也是這麼顧著她的吧！

  「這位長的漂亮的姑娘，大家都出門在外不容易，都是底層討生活的，大家都互相體諒一下對不？我看這位大姐也實屬無奈，不然誰又會帶著孩子連日裡奔波勞碌？」

  少女冷著臉撇了她一眼，並未說話，車上的行人更是向她投來讚許的目光。

  「謝…謝謝你，姑娘。」抱著孩子的婦人看著她真誠的道謝。

  「沒事大姐，誰出來還沒個難處，小孩子你就別捂他口鼻了，小心悶著。」

  聞言婦人低著頭默不作聲，褲子上一滴滴水漬蔓延開來。

  車上除了孩子偶爾的吵鬧聲，又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