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向日葵

  「小姐，府上來信了。」

  「嗯」

  接過快速瀏覽了一遍，內容大致是讓她穩紮穩打不要輕舉妄動，這是送她來京也只是想培養一下她的視角，開開眼界罷了，畢竟選秀是明年早春時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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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催您了？」玲瓏見花久美蹙了蹙眉，憂心忡忡的詢問道。

  「沒，是讓咱們不要過於冒進，掌握好分寸，免得毀了名聲罷了。」

  「也是，反正小姐也要年底才能及笄。」

  「嗯」

  玲瓏壓住心底疑問，偷偷了看了花久美一眼，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九姑娘並不快樂，都說她獨得老夫人寵愛，可在她眼裡那種寵愛是要用很多東西去交換的。

  「我怎不知你何時有了這偷窺別人的習慣了？」

  玲瓏驚訝之餘慌忙跪在地上，「奴婢知錯」

  「罷了，你也不是一次二次了就我這樣慣著你，若是以後我不在了，你可莫要再這般莽撞了。」

  「小姐不可以丟下奴婢…」

  心裡一慌，差點流出淚來。

  「何事需這般哭哭啼啼？我也是只是說說而已。」

  「說說也不可以」

  「……」

  這丫頭怎麼這麼強硬了？說起來當初為何會選她，也只是因為整個陸府也只有玲瓏沒有欺負過她，再加上合乎眼緣，人也算機靈，自己初來乍到怎麼也得培養一個自己人。

  「小姐您別生氣，奴…奴婢只是覺得您很不開心，奴…奴婢沒用，只能想想能用什麼法子討您開心。」

  花久美愣了愣，自己不開心嗎？想來重過一世這幾年來自己還是沒有盼來自己所願的生活，可她又不忍心外祖母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奮鬥，把仇恨帶進墳墓。

  外祖母對她是有幾分私心的，可她不忍心拆穿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猶記得懂事那年她跟在賈易瑤的屁股後頭聽她們差遣，想用自己的委曲成全來討好她們。

  可有時候小孩子的惡，往往能讓你烙印進靈魂一輩子。

  「我很開心，所以瓏兒不用在我面前小心翼翼。」花久美眼神乾淨柔和，沒有一點污濁。

  「小…小姐…」

  話到嘴邊竟有些哽咽，她能感覺到小姐這次對她打開了心門，所以她發誓日後不管遇到什麼困難，自己都不會背叛小姐的。

  望著對方淚眼婆娑哭花的小臉，花久美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從前七竅玲瓏心的你那去了？莫不是還要我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子來照顧你？」

  噗呲…哈哈哈…

  「小姐你那裡十指不沾陽春水了？」玲瓏笑得有些誇張，前俯後仰。

  要知道從小就燒火做飯的花久美可是燒的一手好菜，直到被老夫人接回賈府這才免了勞作，可那一雙手卻是毀了，不僅沒了少女的柔嫩紅潤白皙，更像婚後操勞過度的煮婦。

  突然一本書從上空飛了過來，剛好砸在她的頭上。

  哎呀～

  「你若是閒來無事便看看書，也能多長長本事。」

  「哦…」

  就這樣，委屈巴巴的玲瓏抱著書本出了門。

  就這樣抱著書的玲瓏在房間裡研究了半天還是沒研究出個所以然，直到聽到隔壁門口傳來的聲響，面色一喜，趕忙跳下凳子追了過去。

  「一舟哥回來了！」

  「嗯，回來了。」

  說起來買下李一舟實屬偶然，原本她們兩個弱女子有賈府派的小廝丫鬟各兩名，期間也沒發生什麼安全隱患，畢竟天子腳下的治安還是比較好的。

  直到裴蜚那廝夜闖私宅後花久美心生警惕，準備招安幾個會武功的護衛，誰料護衛沒找到雲無心那個潑皮無賴又進了來，好似她這裡是住家酒樓一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豈有此理！

  「一舟哥哥，玲瓏不識字想要請教一下你，可以嗎？」

  玲瓏容貌出挑不似花久美的清冷，倒似夏季驕陽下的向日葵，讓人心生嚮往，仿佛在一起就能擁有無窮無盡的能量。

  李一舟皺了皺眉，最後還是輕聲道：

  「好」

  「哇，一舟哥真好！謝謝一舟哥。」

  「玲瓏姑娘客氣了，都是為九姑娘做事，這也是在下該做的。」

  聞言，玲瓏笑容淡了淡。

  「嗯」

  似是不想他誤會，再抬起頭時玲瓏又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笑嘻嘻道：「正是小姐讓我認真識字呢，說是以後進宮能為她跑跑腿助助力。」

  李一舟一愣，進宮？她竟要入宮？心頭不知為何有點悶悶的。

  「…好」

  「噹噹當，一舟哥你看這就是小姐給我看的書。」

  待看到書本上被草草的寫上幾個大字時，繞是平日裡不苟言笑的李一舟也哭笑不得。

  「你笑什麼？」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大

  咳咳～

  「九姑娘給你的是…」

  「是什麼？？」

  「這本書叫《笨蛋怎麼提高智商》」

  「……」

  小姐真是越來越壞了，罵人都不帶拐彎的。

  嗯…？這是？

  翻來首頁後只見裡面用小篆字體工工整整的排列開來，有些甚至用繪圖標註了起來，簡潔明了方便初學者學習。心下一動，這麼厚厚的一本不知九姑娘抄了多少時日。

  「九姑娘很疼你」

  玲瓏身子僵了僵，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你怎麼知道？」

  「在下有幸見過九姑娘的墨寶」

  李一舟面色如常看不出一絲異常。

  「…哦，原來是這樣。」

  「這樣吧，我們把書桌搬出來放在外面，正好今天的天氣也不錯如何？」李一舟提議道。

  「好，我聽一舟哥的。」

  樹葉斑駁陸離陽光透過縫隙撒在二人臉上，美倫美奐竟有些不真實感，玲瓏呆了呆盯著他出神。

  一個爆栗在她頭上敲響也不覺得疼，待李一舟反應過來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他都做了什麼。

  「不…不好意思，我想起來了以前的事，錯把你當成梓君了。」說這話時，李一舟神情落寞。

  玲瓏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梓…梓君姑娘，可是一舟哥重要的人？」言語中的酸味或許連玲瓏都沒察覺到。

  「她…是我妹妹，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保護好她，我不配做她的哥哥。」

  「一舟哥這不是你的錯，你別…」

  李一舟突然站起身來，「抱歉，在下還有點事沒辦完，下次再教玲瓏姑娘。」

  說完也不給玲瓏反應的時間，扭頭就走出幾十米遠，任憑對方在身後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