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辰(二)

  「你這小子著急投胎啊，跑這麼快？」

  「趙府的大小姐今日十二歲生辰，聽說在府前散吉利呢。」

  「喂，不是吧！你說的真的假的？」

  「怎的？我劉二柱雖沒讀過什麼聖賢書，但誠實守信是我娘教我的，你若是不信就當我沒說。」壯漢似乎覺得被冒犯了，語氣略微重了些。

  說罷也不再理那人，順著人群向趙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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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妹你」

  賈清司還未說完，便被花久美黑著臉打斷，「表哥我不渴，也不餓，你不用再問我了。」

  「表妹，表哥這還不是關心你。」

  「……」

  腦袋上兩根黑線直冒，她感覺這傢伙若是再在自己身邊待下去自己遲早會瘋掉的，實在是太呱噪了。這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他就已經問了她不下十遍了。

  賈綾乃遠遠的撇了花久美一眼便再沒施捨過一個眼神，要知道今天她來此可不光是給壽星趙愛竹送賀禮，而是相看琅琊的青年才俊的，她離及第也沒幾天了。

  「感謝各位琅琊的青年才俊，閨閣小姐參加我愛女的生辰，趙某在此感謝各位的捧場。

  另外今日還有一位京城來的貴客，想要出道春閨題考考大家。

  話畢場下一陣騷動，京城來人了？

  「大家也不必緊張，拿出平日裡的讀書水平即可。」

  花久美原本無聊的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望望地，盯著前人的後腦勺正昏昏欲睡。

  「表妹，京城下來人了。」

  「嗯」

  「若是能入了這位大人的晚，仕途上豈不是平步青雲。」

  看著賈清司一臉興奮的表情，她冷冷的潑了盆水，「這種權貴除了讓咱們剝皮抽筋，還能有什麼好。」

  「表妹何故如此講？」

  沉思了一陣

  「不過表妹講的，我會認真考慮的。」

  這時男舍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只見趙廣余馬不停蹄的從高台上跑了下來，樂呵呵的迎了上去。

  「快，快，公子這邊請！這邊請！」

  裴蜚一出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墨發；白膚；殷唇，眼梢之下，一抹淺淺的紅，暗藏嗜血的戾氣。

  他眸色冷若冰霜淡淡的掃視了一眼眾人，聲音低沉。

  「今日就讓本公子出道題為大家助助興如何？」

  「好！！！」

  熱烈的叫好聲一浪高過一浪，這讓原本有些情緒的光書平好受了許多，便走上前大聲宣布規則。

  「通過投壺賦詩的才俊們，才能上前應答公子的考題，還望大家踴躍參與。」

  人群中開始有人交頭接耳，四處攀談，有人抱怨投壺投不準的；也有不知情事的閨中小姐偷偷打量那謫仙般的人兒，頓時浮想聯翩羞紅了臉；更有甚者私下打聽這位京城來的貴公子的身份。

  花久美遠遠的望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這種權貴可不是她能招惹的。

  「表妹～」

  花久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接著說。

  「表哥我可是投壺的高手」

  「可是，表哥你國學不太好唉…」

  花久美表示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這位腦子不太好的大表哥。

  「但我會投壺啊！保准一投一個準。」

  「……」

  聞言，花久美無語的揉了揉太陽穴，內心忍不住懊惱道，自己這是犯什麼傻，跟他講的通什麼道理。

  咯咯咯～

  「大少爺您也太笨了，我家小姐是說你智商不太行呢。」玲瓏捂著臉笑的花枝亂顫。

  賈清司愣了一下，隨即垮著臉被一至交好友笑嘻嘻的拉走了。

  「哈哈哈～老天有眼，終於讓我等到了，賈清司你這混世魔王還有吃癟的一天。」

  「閉嘴吧你！」說著一腳朝對方屁股踹去。

  啊！！

  一聲慘叫響在半空中，好在此刻人多嘴雜，並未引起太大的騷動。

  倒吸了口涼氣，「你這廝，除了對你那個嬌滴滴的小表妹溫文爾雅，對我們這些鐵哥們可真是連情誼都不講啊！下這麼重的手。」

  賈清司被人戳中了心思，不僅惱怒起來，「孫景航！！！」

  見賈清司咬牙切齒，面色不善的望著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我就說說而已，你看你還認真了。」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若是再胡說我就當沒你這個朋友。」

  孫景航詫異的看了賈清司一眼，看來這傢伙是認真的，罷了，自己低個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好好，我再也不說了，行了吧！」

  「大…大公子」

  「什麼？」

  賈清司被玲瓏的一聲呼喚拉回了現實，回過神的他瞧著不遠處的那個瘦小的身影，心下有些慌亂，不知方才那些話表妹聽了多少去，他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花久美走了過來。

  「表哥是要和你的朋友報名參加投壺嗎？」

  見對方沒提方才的糗事，賈清司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竟有些失落。

  「世…公子，那位姑娘好生眼熟。」

  裴蜚撇了他一眼，並未開口說話，只是目光偶爾落在那位瘦小的姑娘身上。

  「這次通過投壺的才俊一共有六位，分別是趙家大公子趙煜晨，賈家大公子賈清司，宋家二公子宋朝傑……」

  「大小姐，大公子居然通過了投壺測試。」

  「哼！這有什麼稀罕的。」

  他不通過才是有鬼呢。

  待會吟詩作對時，自己那草包大哥一定會捉襟見肘現出原形，徹底淪為琅琊才俊的笑柄，連帶著自己也會被人恥笑，想到此便覺得臉頰發燒讓人臊得慌。

  「舜帝南巡，死於蒼梧。舜妃娥皇女英傷心慟哭，淚下沾竹，而竹色盡斑。是何要意？」

  聽著這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眾人一時愣住沉迷其中，光書平見此難言心中鄙夷，神情頗為高傲。

  「請各位通過投壺測試的青年才俊，解答我家公子的這道考題！」

  此言一出座下鴉鵲無聲

  半刻鐘後還是無人應答，望著眾人絞盡腦汁的苦惱模樣，光書平撇了撇嘴上前。

  「各位才俊答不出也實屬正常，畢竟這可是京試的考題。」

  也不知世子考核這群賈商做甚？左右不過是些稍有錢財的廢物而已。

  正在這時，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若是細聽便能發現一絲顫音。

  「在…在下能解答」

  光書平用懷疑的目光，將對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哦？那你說說看。」

  不遠處的賈易瑤眼睛都要噴出火來，自己那蠢貨大哥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瞎出什麼風頭啊！等下回府自己一定要去父親面前告狀。

  沒理對方的話語的輕視，賈清司靜下心來，一字一頓的吐出。

  「楚歌」一詞指屈原「離騷」、「九歌」賦中，指斥令尹子蘭之故事。

  詩人借屈原事而刺宣宗、白敏中。所謂「怨蘭叢」，就是怨排斥異己，貶逐會昌有功舊臣的白敏中、令狐絢輩。

  公子是想說在朝堂之上有小人作亂朝綱，我等有識之士，需攜手共進敢於諫言，滅了這股子歪風。」

  座下客一片譁然，賈清司居然有這般高的見解，看來外面的傳言不可全信。

  啪啪…啪…

  「說的好，有賞！」

  京城來的神秘貴人，勾了勾唇，毫不吝嗇自己的掌聲，讚賞道。

  「這位才俊出自哪家？」

  聞言，賈清司緊張的額頭沁滿了汗水。

  「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