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誠摯祝願

2024-09-05 22:12:30 作者: 袖手倚斜陽

  端坐於高堂之上的容承翰樂得眯起了眼,他扭過身子看著祝嬌嬌,笑著問她,「嬌嬌,卿卿跳得還真不賴,你說是吧。」

  祝嬌嬌全神貫注看著場上那一抹倩影,壓根不願搭理他,敷衍地點了點頭,便興致勃勃地繼續觀賞。

  她倒是第一次,看見卿卿翩然起舞。

  小時候的卿卿喜歡舞刀弄槍,對於琴棋書畫無感,不成想如今還能目睹她驚鴻一舞。

  容承翰見她不接話,倒也不繼續自討沒趣,目光轉向顧晗舟,抿著唇瓣笑了笑。

  他讚賞的眼神在夫婦二人之間流轉,忽而出聲:「朕要嘉獎她。」

  祝嬌嬌聞言,偏過頭看著他,只是輕笑兩聲,並不言語,眉梢上翹。

  一舞作罷,容卿卿斂衽一禮道:「除夕夜,闔家團圓,共坐一處,念往昔歲月。祝願父皇歲歲無虞,長安常樂;祝願母后福備箕疇,萬事順遂;祝願母妃春祺夏安,秋綏冬禧。」

  她調轉方向,與顧晗舟四目相對,眸光沉沉,眉眼彎彎,「祝願夫君辭暮爾爾,煙火年年;景星慶雲,抬頭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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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高坐在九環金龍椅上的容承翰帶頭誇讚鼓掌,他眼角擠出好幾道皺紋,「卿卿,朕要嘉獎你,你想要什麼恩賜,但說無妨!」

  容卿卿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後,撩起裙擺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高聲道:「兒臣請旨,釋放質子許景軒早日返回其母國,新年新禧。」

  一語落下,滿堂譁然,宛若驚天霹靂,激盪起狂風暴雨。

  容楚茗獰笑著拍案而起,她掌心尚可窺見幾道月牙型紅痕,「容卿卿!你安的什麼心?」

  容卿卿處變不驚,雙手交疊覆於地面,額頭碰在手背上,淡然道:「兒臣只是希望他能夠早日與家人團聚。質子待在京都已有十幾載,他即將行弱冠之禮,還望父皇開恩。」

  顧晗舟眉心狠狠抽了抽,他不明所以地看著堂中跪在地上的人。

  她想求的恩典,便是幫許景軒回家麼?

  容楚茗終於揪到了她的錯處,她憤然地看著她,恨不得當場給她盯出一個血洞,諷刺道:「宮中近來有傳聞,說是五公主與質子在御花園私會,情意綿綿。起先我是不信的,如今看來,倒不像是風言風語!」

  祝嬌嬌眉毛緊緊擰起,看著她的眼神似是有火星冒出,手掌牢牢扒住扶手,強自忍下心中的怒意。

  她不相信卿卿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容承翰表情肅穆,他不曾想容卿卿會當眾提出那般請求,更沒想到她會陷入與質子糾纏不清的風波。

  他沉了聲線:「卿卿,你四姐姐說的可是真的?」

  顧晗舟始終表現得沉穩有度,隱藏在寬大袖袍下的手早已攥成拳。

  容卿卿不卑不亢,清朗道:「不知四姐姐何出此言?我與許景軒只是朋友關係。」

  「朋友?」容楚茗冷笑,仿佛聽見了驚天笑話,一臉不屑,「宮闈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許景軒對你從來都不僅僅是尋常情誼。」

  「四姐姐也說了,是他對我,而非我對他。即使他的確對我有男女之情,我心中也只有顧晗舟一人。」

  容卿卿處變不驚,飛快地瞟了遠處的人一眼,像是給他吃下安定劑般。

  容楚茗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她拍了拍手,應聲走進一個身著粉嫩宮裝的女婢,她雙膝跪地給容承翰行禮,「皇上萬安。」

  「平身。」

  她起身之時與容楚茗對視了一眼,斂下了眸底的暗芒,誠懇道:「婢子可以作證,五公主與質子的確曖昧不清。攝政王遇刺次日,婢子在御花園親眼所見,五公主與質子摟摟抱抱。」

  話音一落,紫雲殿內言語聲就像是燒開了的紅湯,滾滾翻湧。皇親貴胄議論紛紛,紛紛朝大殿中央跪著的人投去鄙夷不屑的眼神。

  容承翰心下一急,拍著扶手吼道:「你可知,欺君之罪,當誅!」

  那人忙不迭躬身,重重地磕了頭,面無懼色,「婢子知道,但婢子並未撒謊!」

  容卿卿心下一慌,她竟不知那日之事竟被旁人窺探,如今還搬上檯面來。

  倒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的神色變幻悉數落入容楚茗眼中,她嗤笑一聲,指著她大罵:「好一個蕩婦!你倒是對得起王爺?」

  容承翰趕忙解圍,沉聲道:「茗兒,當眾責罵自己的妹妹,你過分了。」

  「父皇,你若不信,你大可以自己去問她,問她有沒有做出那等令人不齒之事!」

  容楚茗皺著眉頭,事到如今,他難不成還要袒護容卿卿?

  每次她與容卿卿爭執,他總是堅定地站在那個人身旁。

  明明同樣是他的女兒,她卻從來都得不到他望向容卿卿的眼神,得不到他全心全意的父愛。

  容承翰嘆息一聲,目光轉向容卿卿,放輕了聲音,「卿卿,那宮婢所說之事,當真?」

  他心中千萬般不敢相信,問出這句話來的時候,信心滿滿。

  他的女兒,自然做不出那等出格之事。

  容卿卿眼底的光微微黠淡了一些,她重重頓首行禮,如實道:「兒臣的確在王爺遇刺次日,見過質子。但僅限於見面,並未做出她們口中曖昧不清之事!」

  她的一番話宛若巨石砸入寒潭,激起千沉浪。

  容楚茗猩紅著眼,森森然笑出聲來,「容卿卿,你夫君遇刺,你不好生照顧著自己的夫君,竟然跑去跟別的男人會面。荒謬!皇室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她的模樣恨不能撲上去將她撕碎。

  容承翰感覺腦袋嗡鳴,揉捏著眉心繼續問道:「當日,皇宮戒嚴,質子是如何進宮的?卿卿,你又為何要見他?」

  拋出的兩個問題,將容卿卿雷得愣在原地。

  她既不能講出實情,又不能欺騙君主。

  她指甲嵌入掌心,死死咬著下唇瓣不出聲,額頭冒出細密冷汗,腦袋急速運轉想著對策。

  許景軒進宮自然是由望玥樓襄助。而她見他,只是為了斷了他對自己的念想,幫顧晗舟報仇。

  如今情勢之下,貌似怎麼作答都不夠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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