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喜歡他
2024-09-05 22:11:48
作者: 袖手倚斜陽
容卿卿慌亂的目光朝四周掃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靠譜的主意,她放緩了語調,「你先把匕首放下,我告訴你。」
「只要你不跑,我就放。」許景軒將匕首移開了三寸,眼眶通紅,像是被人狠狠欺負了一頓,委屈得潸然淚下。
容卿卿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背,舒出一口氣,「好,我答應你,我不跑。」
眼下,穩住他的情緒比較重要。
許景軒緩緩地收回了匕首,雙手無力地垂落在兩側,卻死命攥著匕首不放手。
他閉了閉眼,讓激盪起的情緒平復下來,「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喜歡顧晗舟,不喜歡我。」
卑微的話一次次出口,一寸寸攻破他心理防線。
可他只想要個答案,要她親口說出。
容卿卿一顆懸著的心落回腹腔中,她警惕地睨了他一眼,淡淡開口:「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也可以有千萬種理由。」
她踱步走向芙蓉樹,抬手摺下一支芙蓉花,「我喜歡顧晗舟,便喜歡他的一切,喜歡他的品格,喜歡他的容貌,喜歡他的氣味,喜歡他的千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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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頓片刻,繼續道:「民間有一句俗語,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我獨愛顧晗舟,那麼滿心滿意便都是他。巍峨高山是他,涓涓細流是他,草長鶯飛是他,人間四月是他。我心裡,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我全心全意的喜歡,都給他。」
許景軒笑著笑著,突然一發狠把手裡那一柄匕首狠摔在地上,猛地勾過她的脖子,咬牙切齒道:「閉嘴!我不准你說你只喜歡他!我不准!」
容卿卿倏忽笑了,「你夠了。」
再鬧下去,她所有的耐心將要耗盡。
許景軒眼神中滿是哀傷,不情不願地鬆開她,嘟囔了一句,「哪怕是一絲一縷的喜歡,你都不願意分給我嗎?哪怕一點點,就一點點......」
容卿卿堅定果決地搖搖頭,斷了他所有念想,「不願意。你會遇上與你相守一生的女子,但絕不會是我。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許景軒,早點回家吧,早日忘了對我的情誼,你還有漫長的一生。」
言罷,她帶著那朵芙蓉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許景軒雙膝一軟,癱坐在地上,目送她離開,直到她身影徹底消失。
巨大的驚濤駭浪在他的胸腔里橫衝直撞,他雙目血紅,沉默不語。
被壓抑在心底的憤怒和仇恨緩緩滋生了出來,他的拳頭握得死死的,像是嗜血的狼。
「啊!」他再也忍不住的嘶聲大叫了起來,拳頭砸在自己雙腿之上。
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麼便要得到她的人。
他不願忘記她,也不願意她心裡毫無他的一席之地。
哪怕是恨!也比對他漠視不見更好。
等著吧,他終有一日,會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悉數奪回!
容卿卿擰著眉頭,走出御花園,迎面遇上在一旁等候的綠潭。
她看見容卿卿,眸光一亮,躥了過來,卻不經意間瞅到她身上的血跡,瞳孔猛地一震,慌亂道:「公主,你......」
「不是我的血。」容卿卿打斷了她,拉住她的手腕走到一旁,「是許景軒的血。」
綠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駭得倒吸幾口冷氣,弱弱道:「公主,真的是他害王爺負傷?」
容卿卿掏出手帕將芙蓉花包了起來,避免沾上血跡,那是她想帶給顧晗舟的東西。
她處變不驚道:「是,但此事不可對外透露,否則,他將被壓去大理寺審判,今年便無法回家了。」
今年大雪,許景軒便年至弱冠,可以返回母國,行加冠之禮。
從此,他便不再是一個受人白眼的質子。
綠潭咬了咬唇瓣,神色糾結,「所以,公主便親自對他動手了?」
這恐怕比壓他去大理寺審判,還更加痛心。
「嗯,我為顧晗舟報了仇。等塵埃落定之時,我自會向他解釋一切。」
容卿卿邊說著,邊將沾染了血跡的外衣脫下來,一股腦塞給綠潭,「將這件衣服處理掉。」
綠潭點點頭,「好。」
天空懸著一輪巨大的銀月,冷漠的光輝毫不吝嗇地灑落。
突然湧出層層厚實烏雲,天地間,狂風大作,嗚嗚地刮個不停,在呼嘯的秋風中,偶爾還傳來各種各樣奇異的叫聲。
容卿卿加快了腳步朝紫雲殿走去,從天幕砸下一滴滴冰冷的雨點,砸得她的臉生疼,腳下生風朝目標方向跑去。
戒嚴的宮廷內連宮婢的影子都少見,她消匿了問人要一把傘的想法,拔腿朝前方衝去。
頂著瓢潑大雨,她跑回了紫雲殿。
容卿卿渾身都濕透了,衣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好身材,髮絲貼在臉上,頗有幾分狼狽。
她食指壓在唇瓣上,示意宮婢不要出聲,她並不想讓顧晗舟瞧見她此般模樣。
誰知一個心直口快的小姑娘直接大喊:「公主,你怎麼淋濕了?」
容卿卿抿了抿唇,牽扯出一抹假笑,她毫不懷疑,顧晗舟已經聽到了,避無可避。
她拔腿朝殿內走去,未至門口,抬眼就看見了那個人。
他一身月牙白的錦袍,輕盈的布料,柔軟垂順,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輕緩,如芝蘭玉樹,光風霽月,說不出的尊貴雅致,面如冠玉,眉宇溫良,仿佛從一幅古畫裡走出來。
顧晗舟擰著眉頭將外袍脫下搭在她瘦弱的肩頭,將她的身形隱匿其中,一語不發牽著她回到室內,命人準備熱水。
容卿卿毫不懷疑,若他未受傷,恐怕會將她抱回去,而不是板正地牽著她走。
熱水尚未準備好,顧晗舟不容置疑地把她按在床沿坐下去,「把濕衣服脫了,窩被子暖和些。」
容卿卿訕訕一笑,莫名心虛,「我占了你的床鋪,你躺哪裡?不然,我躺裡面,你躺外面?」
顧晗舟盯著她,眉間湧現不悅之色,「先把衣服脫了,其餘的再議。」
他還想責罵她傻裡傻氣地淋著雨跑回來呢。
可話到嘴邊,卻吐不出,只覺得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