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蘭陵公主的婚事 上

  言致寧也聽說過，皇帝想要給曹家恩惠，即把蘭陵公主嫁給曹達。

  曹家倒是沒什麼意見——不敢，加上曹達的確看不出前程來，尚公主過富貴閒人日子倒也不錯。

  只是這個提議是從費皇后嘴裡正式說出來，陛下當時正厭煩著費皇后，加上皇后被廢，這事也就過去了。

  現在蘭陵公主砸到曹達，真是緣，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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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夫人忽然想起這個事，害怕曹達失禮衝撞貴人，忙吩咐婢女道：「去把曹達叫過去。」

  「是。」

  陸惠韻有些心疼地看她一眼。

  不過說實話，要是她肯定是看不上曹達的。

  蘭陵公主似乎也看不上。

  本來她是願意重新給蘭陵公主找個翩翩公子，但想起蘭陵公主故意推清河公主撞她的肚子，她不再關心蘭陵公主婚事。

  她覺得自己已經夠大方了。

  那邊小孩子的小風波很快被內侍們平息，大家又在一塊歡歡樂樂地玩著。

  言致寧笑道：「小孩子嘛，上一刻為爭個玩具哭得不可開交，好不容易把他們分開各自教訓，下一刻他們有摟著肩一起玩，反倒讓大人很不自在。」

  曹夫人望著兒子遠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定似的，轉過臉目光堅定地看著陸惠韻。

  「昭儀，妾身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曹夫人客氣了，你先說說看。」

  「您能不能跟陛下說說，不要把公主出降到曹家？」

  言致寧原本暖暖的笑意僵在臉上，她有些茫然的目光在曹夫人和陸惠韻臉上來回遊移。

  陸惠韻反應倒是快，給侍奉的宮女內侍使眼色，他們悄無聲息退出去，只留下陸惠韻等三人，她這才開口問道：「為什麼？」

  曹夫人『撲通』一聲跪下來，語帶哽咽：「昭儀……」

  「坐好了。」陸惠韻打斷她道。

  曹夫人抹了抹眼淚，趕緊坐好了，道：「妾聽說當初昭儀生大皇子，蘭陵公主也在場。妾覺得尚公主倒也沒什麼，恭恭敬敬伺候著就行。

  可公主是君，我們家都要對其言聽計從，要是個講理的也就罷了，要是個不講理的，恐怕……」

  言致寧大驚失色，脫口而出：「曹夫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曹夫人面帶恐懼，連連謝罪。

  她知道這些話有些大逆不道，但蘭陵公主真不是個好的選擇，她寧願給小兒子找個鄉野村婦，只要安安靜靜過日子就成。

  陸惠韻平靜道：「曹夫人，你剛剛也說了，她是陛下的女兒，她的婚事自有陛下做主，我是只能聽陛下的。」

  要是蘭陵公主跟清河一樣可愛，她肯定會籌謀給她找個貼心夫婿，就像當年的舞陽公主一樣。

  當年左鑒跟陸惠婷的事情鬧這麼大，以至於陸惠婷覺得左鑒這輩子都會記著她，還會為了他冷落公主。

  左鑒被形勢逼得尚公主，起初他還不情不願地。

  可過了一兩年，他跟舞陽蜜裡調油，除了感慨不能做官外，其他的一切順利，依舊是京中有名的溫潤公子。

  她倒是願意成全人，前提是這個人沒有壞心思。

  不要老覺得別人欺負你，你受委屈。

  言致寧附合道：「是啊，曹夫人，昭儀在這件事上很無力呢。」

  曹夫人有些難過地點點頭。

  要是換做是她，肯定要把那個使壞的孩子狠狠打一頓，但陸惠韻從未責罰過蘭陵公主，可見她也很無力呢。

  「是妾身失言了，還請昭儀原諒。」

  陸惠韻笑容如東風和煦：「有些話本宮可以當作沒聽到，可夫人若還是這麼口不擇言，落在其他人耳朵里，本宮無法給旁人做保的。」

  「昭儀教訓的是。」

  一場春遊結束，陸惠韻來到椒房殿，雪娘過來稟告說：「小皇子今日可是玩得盡興呢，還沒回來就睡著了。」

  陸惠韻笑道：「就該白日裡消磨他的精力，省得半夜鬧騰。」

  雪娘又道：「剛剛郭婕妤來過，見昭儀不在，便又回去了。」

  「什麼事？」

  陸惠韻隱約能猜到什麼。

  大約是蘭陵公主見到曹達後，非常不客氣地表達了對曹達的厭惡，並且要求郭婕妤想想辦法，她實在是不想嫁。

  果然，雪娘興致勃勃道：「郭婕妤和蘭陵公主不喜歡曹達，希望昭儀幫幫忙。」

  陸惠韻想起白日裡曹夫人對蘭陵的避之不及，輕笑道：「讓她去找陛下去，本宮又沒攔著她們去見陛下。」

  雪娘只說了一句：「是的呢，奴婢也是這麼跟郭婕妤說的。可郭婕妤說，現在陛下看到她們母女都是煩的……」

  「只是現在看到她們就煩嗎？」陸惠韻冷笑。

  兩人正說著話，但見皇帝一臉沉鬱地進來，唬得眾人趕緊行禮，皇帝拉著陸惠韻的手就去看小皇子，誰知皇子睡得正香。

  皇帝默默拉著陸惠韻離開房間，嘴裡還嘟囔著：「他倒是能睡得著。」

  「他這么小，喜歡睡不是正常的嗎？」陸惠韻趕緊為兒子辯白，「他還不到兩歲，還沒有到7、8歲貓狗都嫌的年紀吧。」

  皇帝被她的語氣逗笑，道：「朕何時說過要找他的錯處，傳出去肯定有人罵朕苛責。」

  他想了想，道：「你剛才說什麼貓狗都嫌的年紀？」

  「7、8歲。」陸惠韻定定道，「這個時候的小孩子既不像小時候可愛，又不像十幾歲的時候乖巧，只會橫衝直撞。」

  皇帝把她緊緊摟在懷裡，感動道：「你到現在都在為蘭陵說話。」

  「啊？」陸惠韻佯裝不解。

  皇帝把事情來龍去脈講一遍。

  說郭婕妤帶著蘭陵公主去甘露殿找皇帝，兩人的意思就是不想讓公主嫁給曹達，皇帝原本也很猶豫。

  誰知，這母女倆翻來覆去就那麼兩個觀點。

  1、蘭陵是公主，應該全天下的男子讓她挑選；

  2、曹達出身低微不配，以及表達對曹達和曹家的厭惡。

  皇帝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然後來椒房殿看看孩子舒緩下怒氣。

  「其實朕原本也覺得不太合適，直到她們母女過來，朕才真正下定決心，一定要把蘭陵嫁給曹達。」

  「為什麼？」

  「蘭陵品行不端，又容易被人誘導，若是其他人尚公主，可能把她往更壞處帶，但曹家絕對沒有壞心思。」

  陸惠韻心裡輕輕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