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太妹進宮 上

  昭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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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美人有些猶豫道：「皇后，雖然公主是要有個伴讀，可公主如今才6歲，那個程怡都14歲了，是不是年紀大了些？」

  她聽聞程怡的太妹傳聞，心裡直打鼓，生怕連累女兒。

  皇后冷冷斜她一眼，道：「就是服侍蘭陵的，只不過伴讀說出來好聽一些，畢竟她是要嫁給裴大將軍的人。」

  郭美人還是覺得冒險：「可……妾聽說，裴將軍不喜歡她啊？何況她也配不上裴將軍啊。」

  「怎麼不喜歡。」皇后道，「只要本宮抬舉程怡，她就能配得上裴將軍。」

  郭美人被皇后擠兌的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郭美人道：「那……妾聽說，裴將軍的小女兒今年7歲，陛下也說過選給蘭陵當伴讀……」

  她總覺得皇后的計劃有些冒險，裴將軍一向疼愛女兒，把裴將軍的女兒弄進宮，想必情況會好一些？

  聞言，皇后點點頭，道：「程怡將來要嫁給裴將軍，肯定要跟兒女打交道的，你說的很有道理，讓裴將軍的女兒一起進宮給公主當伴讀。」

  ……

  椒房殿

  皇宮裡多了個小太妹，明察秋毫的皇帝立刻警覺起來。

  但皇帝轉念一想，皇后沒這個腦子，故而他大踏步來到始作俑者宮裡——椒房殿。

  陸惠韻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小表情，道：「陛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西北風。」

  皇帝把靴子脫了，徑直上了西窗下貴妃榻。

  陸惠韻笑著接過巧素遞過來的濕毛巾，細心的為皇帝擦臉，笑道：「妾今日做婢女侍奉陛下好不好？」

  皇帝忍不住笑道：「每次你幹了壞事態度都是這樣好。」

  陸惠韻把濕毛巾還給巧素，坐在皇帝對面，笑道：「道歉嘛，態度要誠懇。」

  「下次還敢對不對？」皇帝接過她話頭。

  陸惠韻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

  皇帝淺淺笑道：「給她找點兒事干倒也行，朕還怕她想錯了主意，朕跟裴嬰說了，委屈他一段時間，反正他府里姬妾多。」

  陸惠韻感動的看了皇帝一眼。

  她之所以轉移皇后視線，除了想幫王若昭外，還想保護腹中的小人兒。

  皇帝不僅不怪他，還讓裴嬰用美男計吊著皇后。

  也許這就是默契吧。

  陸惠韻學著皇帝的模樣，拿著一本書靠著窗戶讀，忽然耳邊一陣清脆的笑聲越來越近。

  等她轉過眼去看，清河公主已經掀門帘進來。

  公主手裡捧著一束菊花，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歡喜，叫嚷道：「昭儀娘娘，這是我親手給你摘的菊花，你看好不好看？」

  她一陣風似的闖進來，邊說著邊往陸惠韻這邊走，全然沒看到旁邊坐著的父皇。

  皇帝有些吃醋，板起臉佯裝教訓她道：「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清河公主眼睛咕嚕一轉，跑到皇帝跟前連禮都不願意行，就要坐在皇帝腿上，皇帝伸手把她抱在懷裡，寵溺的颳了刮她的小鼻子。

  「父皇，你看女兒摘的菊花好不好看？」清河公主繼續邀寵。

  皇帝無奈道：「好看好看，清河做什麼都是最好看的。」

  陸惠韻微笑著看他們父女鬧騰，皇帝並不喜歡別人動不動三跪九叩，尤其是自己的孩子，他更是能免禮節就免。

  可是皇后偏不許，每次蘭陵公主想跟皇帝親近，皇后就責罵蘭陵公主不懂規矩，然後就罰她。

  是以蘭陵每次見皇帝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皇帝也不太喜歡。

  但陸惠韻從來不會提醒清河公主，除非是看到皇帝面色不對才提醒。

  ——眼瞧著陸惠韻得寵，虞美人經常讓清河公主來椒房殿，陸惠韻深知虞美人的想法，並不排斥。

  得到皇帝誇獎，清河公主便從皇帝腿上下來，叫嚷著要把花插在花瓶里。

  皇帝原本起了逗弄女兒之意，現下被女兒『拋棄』，伸到一半的手頗為尷尬。

  他注意到有人看他，轉過眼去看笑吟吟的陸惠韻，不滿的扁扁嘴，又對清河笑道：「清河，你都四歲了，也該啟蒙讀書了。」

  清河公主當即拒絕：「我才不要。姐姐都七歲了，也沒有讀書啊。」

  皇帝好奇道：「蘭陵怎麼沒讀書啊？她可是又有兩個伴讀呢？要不朕也給你找個伴讀。」

  聞言，清河公主立刻放下手中的花小跑過來，仰頭看著皇帝一本正經要說什麼，皇帝擔心她仰酸了脖子，伸手抱起女兒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清河公主道：「什麼伴讀啊。那個程怡可壞了，她仗著自己年紀大，又有母后撐腰，總是欺負姐姐和裴宣。

  上回我去找姐姐玩，聽到程怡教訓裴宣，說裴宣是庶出，嚇唬她要把她嫁給奶娘的孫子，讓裴宣懂規矩。

  裴宣當然不肯，跟姐姐去前朝堵在下朝的地方，裴將軍連忙把她倆拉到一邊。

  誰知程怡也跟過去，看到裴宣姐姐抱著父親裴將軍哭著告狀，程怡從背後摟住裴將軍哭訴，姐姐和裴宣姐姐都驚呆了。」

  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但作為一個父親，他兩手覆在清河頭上，不讓她抬頭看他的表情，免得嚇壞了女兒。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陸惠韻始料未及的。

  她萬萬沒想到，程怡膽大包天如此，居然敢在宮裡撒野，是皇后故意用她威懾郭美人嗎？

  正在這時，福生走進來，道：「芳華殿來人，說是郭美人的身子不爽快。陛下可是要去看一看？」

  皇帝把清河的耳朵捂住，冷冷道：「不爽快就去看太醫，找朕做什麼！」

  他很厭惡郭美人。

  不為別的，郭美人為了一己之力，送蘭陵公主給皇后當槍使，皇帝討厭這樣的人。

  陸惠韻瞥見福生臉色不對，想了想道：「郭姐姐還是頭回從妾這裡叫陛下呢，剛剛吃完飯也有些撐，不如陛下陪妾去走走？」

  皇帝無奈的笑了笑，吩咐奶娘把清河公主抱走。

  才到芳華殿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呼號之聲，皇帝吩咐內侍不許出聲，牽著陸惠韻的手徑直往裡走。

  從芳華殿後面的小花園裡傳出一個尖銳的女聲：

  「NMLGB，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倆都知道了。撒謊鬥毆、恃強凌弱！好啊，以為我收拾不了你們兩個小賤人！」

  陸惠韻心說不好，連忙加快腳步跟皇帝走過去，只見程怡正在跟蘭陵公主和裴宣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