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該死的古代 下

  陸惠韻啞口無言，頓了頓，低聲道：「我哪兒能有什麼好辦法呢？『禮法』二字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皇帝再次反問：「你父親會支持你？或者要求再低一點兒，你父親會支持正義的一方？」

  陸惠韻扁扁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皇帝悠悠的喝了一盞茶，三根修長的手指捏著青色茶盞，一會兒，他緩緩道：「想要保住一個人很不容易。

  若想要捨棄一個人，那理由可太多了。

  家族興旺、祖宗名聲……什麼藉口都可以，何況你是庶出，還是個女兒，你祖母狠辣，只要不涉及兒子，你父親聽之任之。」

  他的語氣裡帶著三分嘲諷：「怪不得別人都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就這種辦事風格，怎麼可能會成事。」

  陸惠韻臉皮頗厚，並不覺得皇帝對陸鈞的嫌棄有什麼不對，還很認真道：「可是父親，還是選擇保住四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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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惠婷期待左鑒娶她進門，王夫人只想打死陸惠婷，老太太逼著王夫人去左家提親，後來王夫人自討沒趣。

  老太太一看，喲呵，肯定是我兒媳婦情商太低，不知道該怎麼談事，決定親自上門。

  誰知左家一聽說是她來，連門都沒開。

  老太太在京中丟了個大臉，最終跟陸鈞說，帶著陸惠婷去吳郡老家，說是好好教導陸惠婷，然後二人麻溜的離京。

  嘉成郡主進宮只是告訴她事情後續，並沒有告訴她秦氏和王夫人反應。

  陸惠韻想，王夫人和秦氏一定恨毒了老太太和陸惠婷。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陸惠婷還不是繼續沾光，他們還得替陸惠婷收拾爛攤子。

  皇帝哼道：「花這麼多功夫，也就是這般結果。」

  「還好，還好。」陸惠韻學著他語氣。

  反正她都習慣了。

  皇帝溫柔的看著她：「嗯……上回陶夫人把口供拿給朕，朕很擔心你。

  起碼你跟著朕，朕不會讓人害你，更不可能讓別人害了你，還讓你委曲求全。

  嗯……可能有時候為了大局需要你委屈一下，但朕的大局裡會一直有你，而你也只是短暫受委屈。

  但你父親的大局裡沒有你，這也是你祖母肆無忌憚的重要原因。」

  陸惠韻愣在那裡，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伸手下意識抹一把眼底，觸手皆是淚水。

  該死的古代。

  跟著皇帝也許有千般浪，起碼皇帝該出手時就出手。

  起碼她是君，可以凌駕在陸鈞一干人上面，而不是被他們氣得發瘋只能無能狂怒。

  送走皇帝後，陸惠韻連續好幾天都戰戰兢兢的，覺得皇帝的其他女人肯定注意到競爭對手的她，忙不迭教訓她。

  陸惠韻眼看著要回家——陸家已經處置完陸惠婷，依然風平浪靜。

  午睡後苗太妃有些乏力，舞陽公主和陸惠韻便陪著她，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前幾日虞美人請你過去，你怎麼推三阻四的不過去。」苗太妃閉著眼睛問。

  陸惠韻立刻答道：「我跟虞美人有競爭，過去肯定被她找茬，我又不傻。」

  反正她跟皇帝的關係板上釘釘，沒必要藏著掖著。

  苗太妃立刻瞪著眼去瞧舞陽公主，道：「舞陽，是你多嘴說的。」

  舞陽公主訕訕一笑：「呵呵，我去看看桂花糯米藕好了沒有。」

  話音未落，人已經跑了出去。

  「太妃，您別說她了，這事整個宮都知道。不過我打聽到，陛下似乎不滿廣平侯，廣平侯最近也很緊張。

  不過陛下的意思，好像覺得左小侯爺還不錯，想讓他當妹夫？」

  廣平侯也是開國就存在的侯，打壓乃是慣例了，只要抓到錯處就會教訓兩句。

  但左鑒的確不錯，讓他當駙馬陪著公主吃喝玩樂，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原書中左鑒娶戴思默，後被輪，陸惠婷作為女主對痴情男二的悲慘遭遇，只有笑話他戴綠帽。

  這次她想著亂點鴛鴦譜，讓左鑒娶舞陽公主，反正舞陽公主喜歡左鑒，且對於皇帝或者太妃這樣的成年人而言，不在乎愛或者不愛。

  反正以左鑒的品行，即便是不愛妻子，該給的尊重還是會給的。

  苗太妃低聲道：「你想的也太遠了。何況左小侯爺是要科舉證明自己的……」

  她嘴角微微揚起，實際上她也挺滿意左鑒的，那是個好孩子。

  「有便宜不占……嘿嘿，就要占。」陸惠韻笑道，「遍尋京中貴族弟子，那個比得上左小侯爺。」

  苗太妃側目看她，道：「你是不是想說有便宜不占豬頭三……」

  陸惠韻尷尬笑笑。

  苗太妃苦笑道：「我何嘗不知道左鑒是個好孩子，但問題是戴思默……陛下，總要安撫戴家的……」

  兩人正說著，苗太妃的嬤嬤寶珠端著做好的桂花糯米藕進來。

  陸惠韻心理詫異：舞陽公主不是說盯著桂花糯米藕嗎？

  苗太妃也奇怪。

  寶珠很快給二人答疑解惑，笑道：「孫夫人和戴思默來了……」

  陸惠韻一聽是孫夫人母女，立刻開始進讒言：「太妃，宮中禁地，這倆不遞帖子就進來，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皇家威嚴何在，趕緊讓人打出去……」

  苗太妃笑著看她一眼，道：「你要是在朝為官，一定是個大大的奸臣。孫夫人和戴姑娘，肯定是奉皇后的命問候我這個長輩的。」

  「問候？我看她們是來找茬的。」

  說話間，她就看到戴思默從殿門拾步而來，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剝了。

  苗太妃搖頭輕嘆，同時整理妝發：「會咬人的狗不叫，戴思默比你那四妹妹好對付多了。」

  「也沒多好對付。」

  陸惠韻說著，幫著苗太妃整理裙擺坐定，待孫家母女上前拜見後。

  她看了看孫夫人，孫夫人還是那副黑胖模樣，然神態里的驕矜之意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拜完之後，孫夫人不說話，而是深深的看苗太妃一眼。

  苗太妃知道她是何意，心裡嘆口氣，溫和道：「慧成君，你領著戴姑娘去你那兒玩會兒，寶珠，你也退下吧。」

  陸惠韻和戴思默互相嫌棄的看一眼，寶珠笑著吩咐婢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