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野鴛鴦 上

  到了王若昭婚宴那日，陸惠婷盛裝打扮，輕輕走進女眷聊天處，滿身明晃晃的珠翠，瞬間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其實陸惠婷並不是很美，但問題是人類喜歡亮閃閃的東西。

  甚至為了避免眾人把目光主意到她臉上，特地在眼妝上下功夫，看起來欲說還休的。

  陸惠娉早就盛裝打扮坐在女客位置上，原本她也收到不少誇讚，但現在，眾人紛紛誇起陸惠婷來。

  她低下頭，心裡狠狠咒罵陸惠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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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大廳里，唯一安坐的便是陶夫人。

  陸惠婷儀態萬千的迎接所有人的恭維和誇讚，坦誠的接受嫉妒羨慕，甚至還風情萬種的攏了攏頭髮。

  「原來她也是陶夫人的外孫女，真是絕代佳人啊。」

  「是啊，跟畫一樣。」

  眾人議論紛紛，但大家似乎都忘記了，跟新娘子同時得封號的慧成君不在場。

  馬上要開席，慧成君也不在場，王夫人皺了皺眉毛。

  陸惠娉不想看陸惠婷在這裡花枝招展，悄聲道：「母親，我去找二姐。」

  王夫人點點頭，張口要想囑託什麼，後來一想，陸惠韻比她聰明許多，不需要她的囑託，便由著陸惠娉過去。

  陸惠婷就像是開屏的孔雀，可她忘記了，陸惠韻只是簡單出場、嘉成郡主也是簡單出場。

  很顯然，陶夫人給幾個小姑娘單獨開了一席。

  畢竟她們身份尊貴，又是未婚，不需要跟一群老阿姨交際。

  陸惠娉很快找到陸惠韻等人，她們圍在王若昭的閣樓，嘰嘰喳喳說著話，都是年輕的小姑娘，沒有長輩，一點兒都不拘束。

  「表姐，她們不來恭喜你嗎？」陸惠娉好奇道。

  陸惠韻給她一爆栗，笑道：「婚禮在王家舉行，晚上才開始，現在就來恭喜新娘子，是不是有些早啊。」

  自家舉行婚禮，王若昭能睡個好覺。

  現在是中午，王家親朋好友眾多，中午擺一場，晚上擺一場。

  陸家跟王家是姻親，兩場婚宴自然都要參加。

  王若昭則需要等到晚上才上妝，但白天不能出去，只能呆在自己的閣樓，有幾個小姐妹陪著，倒也不覺得拘束。

  她沖陸惠韻眨眨眼，笑道：「要不要跟我上二樓？那裡視野開闊。」

  「好啊。」陸惠韻裝作很驚喜的樣子。

  王若昭已經知道老太太打算下毒，陶夫人害怕陸惠韻在王家出事，讓陸惠韻一進門就陪著王若昭。

  陶夫人肯定不會吃這個暗虧。

  幾個小姑娘噔噔噔上二樓，周圍建築低矮，二樓視野開闊，陸惠韻閒得無聊，便用紙折成望遠鏡四處望。

  其他人見狀興致大起，紛紛學著她的模樣。

  嘉成郡主道：「那是萬公子吧？投壺輸了好幾把呢。」

  王若昭臉色一紅。

  「我來看看。」舞陽公主覺得有趣。

  陸惠娉卻有小心思，拿著紙望遠鏡滿含期待的四處看，開始她還很高興，後來她突然生氣，把望遠鏡拍扁在桌子上。

  「怎麼了？」陸惠韻好奇道。

  陸惠娉的這個舉動驚動其他人，眾人紛紛拿著望遠鏡去看她剛才看的方位。

  嘉成郡主驚喜道：「那個是左小侯爺吧？旁邊那姑娘是誰？」

  「我的四妹妹，陸惠婷。」陸惠韻笑道。

  原來其他人都在玩，左鑒和陸惠婷待在假山圍繞的牆角，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看到左鑒給她剝蓮子，她在吃。

  舞陽公主眼珠子一轉，笑道：「他們倆居然找這麼好的地方，這要是……那個……興致大起……會不會……」

  嘉成郡主擰了擰她後腰，笑罵道：「哪能這麼不要臉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陸惠娉沒好氣道：「那可說不準，四妹妹想嫁給左小侯爺都快瘋了。」

  陸惠韻把望遠鏡放下，自顧自斟一杯茶，笑道：「你好好說說？這幾年我不在家，他倆發展到哪一步了。」

  嘉成郡主和舞陽公主也放下望遠鏡，覺得當著人家姐姐面看妹妹熱鬧不大好。

  五個小姑娘圍著一張圓桌，聽陸惠娉講陸惠婷的八卦。

  陸惠娉連喝三盞茶，講陸惠婷和左鑒二三事。

  王夫人是陸府的當家主母，左鑒來陸府聽課，偶爾會在陸家吃午飯，但每次王夫人跟他說好，就被老太太的人拉走。

  左鑒在陸府讀四年書，除了長輩們都在的宴席，其他時候吃飯，一次明瑟堂都沒進過。

  這倒也罷了。

  問題是左鑒回到家，跟母親蔣夫人說都是王夫人招待的。

  蔣夫人察覺到不正常，專門來陸府一趟，王夫人表示很委屈，蔣夫人又去拜訪老太太，老太太說左鑒孝順。

  因左鑒一直在陸家讀書，眼看著明年要科舉，蔣夫人就只得按下不表。

  陸惠韻回京，還給他們分享科舉小tip，蔣夫人覺得陸惠韻人不錯，就讓左鑒給三個姑娘帶禮，表達感謝。

  誰知左鑒見到陸惠婷，托陸惠婷把禮物送給另外兩個姐姐，但陸惠婷沒送。

  後來陸惠韻得慧成君封號，蔣夫人上門慶賀，跟王夫人一對話茬，王夫人翻了好幾個白眼，蔣夫人自討沒趣。

  蔣夫人不嫌棄陸家沒爵位，只是作為一個母親，想讓自家兒子配最好的姑娘，若陸家，自然是陸惠韻。

  王夫人這頭也覺得左家不錯，要是陸惠娉攀不上，陸惠韻能攀上勉強能接受。

  兩個夫人有默契，可惜孩子不給力。

  左鑒對陸惠婷非卿不娶的架勢，蔣夫人覺得沒面子罵兒子，不許他搭理陸惠婷，後來傳到老太太耳朵里。

  老太太認為左家嫌棄陸家，而不是嫌棄陸惠婷，幾次嘲諷王夫人攀附權貴，弄的王夫人里外不是人。

  陸惠娉悶悶道：「我可討厭她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呢。先幹壞事，被人揭穿就裝可憐，還拿老太太壓母親……」

  舞陽公主深有同感，道：「當時在內學堂，我也挺討厭陸惠婷的。」

  嘉成郡主饒有興味道：「我來看看這來人搞完了沒有？」

  說著，她重新用紙捲成望遠鏡。

  「什麼『搞』啊？」陸惠韻不同意她的用詞。

  「蒼天吶，你們快看快看。」嘉成郡主用手拉幾個人看。

  舞陽公主忙過去看，嚇得她捂住嘴巴，驚訝道：「他們真不會在那裡當野鴛鴦……」

  陸惠韻&陸惠婷&王若昭三臉震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