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大的絕望是你曾經覺得有希望

  桌子上的火鍋還冒著熱氣，但井下的三人可能因為酒精的原因已沉沉睡去......

  早上七點多。

  太陽早已從東方升起，但好在還不是很毒辣的時候。

  一陣滾滾車輪碾過瀝青路面發出轟鳴的聲響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唔......"顧飛飛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她看向對面正在熟睡的陳國和黃劍濤，伸手捏了捏有些痛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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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時期，她又是一個女子，總得留一個清醒的人吧。

  所以昨晚她只喝了一罐啤酒，頭痛並不是因為酒精的作用，而是因為他們昨晚睡得實在是太晚了。

  臨近午夜才剛吃上飯，等到三人休息時八成外面的天都擦亮了。

  顧飛飛是被這一陣轟鳴聲吵醒的，她心裡記掛著兒子，所以每日都睡不安生，有一點異響都會驚醒。

  意識到外面有變化，她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陳老師！陳老師！"她喚了兩遍陳國的名字。

  陳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嗯？怎麼了？"

  "外面好像有車開過來了，你聽到了嗎？"

  "什麼車啊？"陳國此刻根本醒不過來，隨意應付地問了一句就又翻身睡了過去。

  顧飛飛搖搖頭，看著黃老師也睡得正香，未必能叫醒，索性就自己順著梯子和繩索爬了上去，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倉庫里，顧飛飛嬌小的身影正隱藏在黑暗之下，她只能透過窄窄的門縫兒看到外面有限的一方世界。

  通過不斷地變換角度，可以看到她想看到的視角。

  只見學校大門口，停著一輛新型機械裝甲車，是她之前沒見到過的樣子，與之前運送機器人的機械車完全不同。

  這輛車很寬敞，車身高達十米左右。

  它上面布滿了一排排的小窗子，每個小窗子還都拉著窗簾，看不到裡面。

  最引人矚目的是車側面掛載的幾台機槍，每一把都比她的腰還粗，足有六、七十公分長。

  而且，這些機槍的槍口處還塗抹著油彩，看起來十分酷炫。

  機械車的尾部入口處站著兩名類人型機器人，但是他們是沒穿衣服的。

  而且也沒有矽膠皮囊，只是全身上下全是金屬構造，只是外形與人類無異。

  那兩個機器人的腰間還別著一柄類似於雷射槍的東西，但是離得太遠，顧飛飛實在是看不清。

  他們看起來是專門守衛車子安全的，看來這個車子一定也非同尋常！

  顧飛飛心中思緒萬千，正琢磨著要不要先回井下找兩位老師過來看看，可是就在此時，她看到瑟琳娜從機械車的尾部走了下來……

  她還換了一身衣服！

  只見瑟琳娜的身上穿著一件緊身的迷彩背心加迷彩褲子，腳踩一雙特製軍靴，看起來就跟人類軍營中的女兵一樣。

  而且她還穿了一件迷彩斗篷，真不知道穿這個斗篷有什麼用？

  這是......

  顧飛飛的瞳孔微微收縮，難道說，機器人真的會換衣服？

  陳老師真是神啊！

  就在這時，瑟琳娜突然轉過頭朝著倉庫這邊望了一眼。

  那一瞬間，顧飛飛渾身一抖，趕緊往旁邊的鐵皮牆壁靠了靠躲藏好。

  瑟琳娜是一個十分敏銳的女人工智慧機器人，如果被她掃描到，說不定這條命就交代到這了。

  "呼哧......"

  顧飛飛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不行，一定得冷靜。

  顧飛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越是這樣，她心裡就越慌亂，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還在猶豫該怎麼做的時候，瑟琳娜卻是突然轉過頭繼續走向了機械車的後門處。

  見半晌沒有動靜，顧飛飛又偷偷摸摸地探了半隻眼睛來觀察外面的情況，直到確認外面再無異動，她才鬆了口氣。

  瑟琳娜的腳步越來越接近車子的後門，但是她並沒有進入車內，而是站在門邊停了下來。

  "吱呀——"

  她推開機械車的側門，顧飛飛連忙趴住門縫兒，屏住呼吸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只是心臟卻跳得越來越快，砰砰砰的。

  "嗡嗡嗡......"

  機械車的側門被打開，露出了裡面的空間。

  "嗡嗡嗡......"

  只見瑟琳娜把她之前穿的那套灰色工裝衣服投入了那個空間裡，

  粉！碎！了！

  她竟然銷毀了自己穿過的衣服？！

  顧飛飛感覺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直竄到了天靈蓋，整個人如墜冰窟。

  人工智慧簡直太聰明了！

  所有人類能想到的，他們也都能想到！

  所有人類做不到的，他們也都能做到！

  顧飛飛的眼眶紅了，她不甘心！

  不甘心！

  剛燃起的希望又破滅了……

  如今衣服都被銷毀了，她們還能有什麼辦法？

  難道要一輩子呆在這裡？！

  她不想做這不見天日的井下寄生怪物。

  "轟隆隆......"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馬達聲。

  "吱嘎吱嘎......"

  "噠噠噠......"

  "嘭嘭嘭......"

  機械車發動了，它緩緩向下一站四中的方向開去。

  "嗡！嗡！嗡......"

  機械車發出刺耳的轟鳴聲，車速勻速前進，隨後消失在了拐角處。

  顧飛飛靠在牆壁上，聽著耳畔呼嘯而過的汽車引擎聲，一顆心頓時沉到谷底。

  井邊的繩子動了動，不知是誰醒了過來......

  半分鐘後，黃劍濤看見了癱坐在倉庫門口的顧飛飛。

  「飛飛，你怎麼了？」

  顧飛飛看見黃劍濤，臉上浮現出一層喜悅，但是很快她的神情又黯淡了下去。

  黃劍濤透過門縫兒也看見了瑟琳娜換了一身衣服。

  顧飛飛咬著唇，「黃老師……瑟琳娜把舊衣服銷毀了！」

  黃劍濤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了，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定還會想出別的辦法的。"

  "嗯......。"顧飛飛勉強扯起嘴角，擠出一個笑容。

  黃劍濤看著顧飛飛滿眼的淚花，嘆了口氣，"飛飛，我真的很欣賞你的膽量，我也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但是，我真心地希望你能活下去。"

  "嗯。"顧飛飛低下了頭，輕聲答應，淚水卻在眼眶中滾動。

  ......

  終於......就連眼眶都盛不下了，任憑眼淚滾滾而下，落地成花......

  另一側，瑟琳娜也走進了教學樓，開始了她新一天的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