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末世避難點

  井下要比地面上更安靜，連風聲都沒有，雖然留著出氣口，但總覺得每一口氧氣都彌足珍貴。

  二人就這麼相坐無言，彼此心中都有各自考慮的事情。

  「你兒子是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經歷了巨變，誰都睡不著，不如就聊會兒天吧，也好緩解一下焦慮的心情。

  顧飛飛也正有此意，正好黃老師先開口了，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一年一班，顧大禹。」

  「呵呵......」黃劍濤瞭然地點了兩下頭，「那小子啊！身體素質不錯！每次上體育課都是小組第一名！」

  「是嗎？他回來總跟我說，最愛上體育課......」

  一想到兒子顧大禹滔滔不絕的小樣兒，顧飛飛的眼眸又瞬間黯淡下去。

  「兒子......媽媽真的好想你......」現下眼睛裡又積攢了些水分了，嘩啦啦地又流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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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她這樣，黃劍濤的心裡也不好受。

  他的女兒也在隔壁的四中上初二，到現在他還沒抽空兒去看一眼呢。

  但是聽顧飛飛的描述，想必也是和大傢伙都一樣，被機器人給抓走了。

  奇怪！

  這麼大規模的機器人數量，說來就來，抓了那麼多人，說走就走，實在是讓人措手不及，摸不著頭腦。

  「那......你怎麼沒被機器人抓走？」

  顧飛飛猛地抬頭，對啊！自己怎麼沒被機器人抓走？

  「許是我家樓層太高了？」

  八樓，整棟樓的頂層，還是一個閣樓。

  「還是我睡得太死沒聽見敲門聲？」

  「我真的不知道……我就睡了一個午覺，醒了全世界就剩我一個人了。」

  黃劍濤聽了這話，沉默了一陣兒，才說：「也許和你家的地理位置真的有關係，閣樓本來就不太住人。」

  黃劍濤看顧飛飛也確實有點堅持不住了，便安慰道：「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早上起來先觀察觀察外面什麼情況，再從長計議。」

  說著就起身把從保安室背回來的被褥鋪在他下午拿下來的墊子上，讓顧飛飛躺在上面。

  「那你呢？黃老師？」

  「我睡不著，我先值夜。」

  黃劍濤說罷就去了旁邊的墊子上坐下。

  他把外套蓋在了身上，靠著牆壁閉目養神。

  井下的這種安靜太讓人窒息了。

  顧飛飛躺在那裡，抬眸所見是從來沒有過的視角，算命先生都算不到，她會有朝一日在下水道里睡一覺。

  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一直都特別快。

  "咚、咚、咚、咚、咚......"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平靜下來，儘量讓心跳平穩下來。

  "咚、咚、咚、咚......"心跳的聲音更大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只知道自己睡的非常不踏實。

  她夢見了兒子顧大禹。

  顧大禹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小男孩，他有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皮膚白皙，五官精緻漂亮。

  他穿著一件藍色的襯衫和牛仔褲，站在草坪中央，笑嘻嘻地看著她。

  顧大禹笑起來的模樣很討喜，嘴角還有兩個深深的酒窩。

  "爸爸，媽媽......"

  他的聲音稚嫩，還帶著一絲奶聲奶氣，顯得格外可愛。

  顧飛飛伸出手，想要抱他。

  可是顧大禹卻轉過身去，跑了起來，在草坪上奔跑著玩。

  "哎呀......"顧飛飛追不上他，急忙大聲地叫他。

  可顧大禹根本沒聽見她的呼喚聲，還在前面狂奔，笑得特別歡樂。

  "媽媽，媽媽！"顧大禹突然停下來，衝著她揮舞手臂，但是此刻顧大禹的手臂卻變成機械的了......

  「不要碰他！」

  顧飛飛嚇得渾身冒汗，大哭著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做了噩夢！

  一張臉因為驚恐而變得慘白。

  誇張的心跳並沒有因為睡著而平穩下來，反而因為這個夢跳得更誇張了。

  「大禹......」顧飛飛思念著兒子，眼淚滾滾落下來，成流兒地淌到枕頭上。

  黃劍濤睡夢中聽見了顧飛飛抽泣的聲音，猛地驚醒，他竟然也不知不覺睡著了。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凌晨三點鐘了。

  外面的天應該已經沒那麼黑了。

  「你還好吧？」

  顧飛飛聽見黃劍濤的問候，慌亂地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聲音沙啞：「抱歉，黃老師，吵醒你了吧？」

  「沒事兒。」

  他聽到顧飛飛的抽噎聲，感同身受。

  「你放心吧，顧大禹那麼聰明，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等著你去救他呢！」

  「嗯。」顧飛飛輕聲應了一聲，又閉上眼睛。

  還是做夢吧，夢裡能看見兒子......

  一個多小時後，二人被一陣遙遠的聲音驚醒。

  黃劍濤把耳朵附在井壁上，確定了是昨天的那些車胎抓地的聲音。

  顧飛飛和黃劍濤互相對視了一眼，眼底均閃過一絲慌亂，「你待在這兒，我去看看！」

  黃劍濤立馬起身，穿上外套，順著爬梯爬了上去。

  顧飛飛看著黃劍濤消失在井口的身影，心中充滿了擔憂。

  說好互相幫忙的，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險呢？

  猶豫了片刻，是內心的掙扎。

  她爬上了爬梯，一點點往井口爬去。

  井裡面很黑，什麼都看不清楚，他們只能依靠觸覺和直覺，判斷著下一層梯子的位置。

  顧飛飛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儘量做到不出聲音。

  外面已經有了動靜，自己不能再自曝坐標，豈不是添亂嘛，弄不好還會暴露二人的位置。

  她屏息凝神，每一步都抓准了踩實了再往上挪，心裡祈禱著千萬不要再遇到危險了。

  終於爬到了井口，她的腦袋探出來，看到了黃劍濤此刻正趴在倉庫門縫那盯著外面的動靜。

  顧飛飛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黃劍濤已經離開了，沒想到他還在那守著。

  與其說她是想出來幫忙，不如說她是害怕黃劍濤的離開。

  畢竟他是自己目前來說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他再出點什麼差池，自己當真是沒有主心骨了。

  「黃老師......」顧飛飛壓著嗓子喊他，想問問他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黃劍濤卻朝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向門外。

  顧飛飛又向上爬了兩步，走到了他的身後，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望過去......

  只見一輛只有在美國大片兒中才能看見的機械裝甲車停在操場上，車身全部都是金屬打造的，通體閃著藍光，看起來十分高級。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車，確實在地球上從來沒見過，匆匆一眼，就斷定了這輛車不僅功能強大，而且內部容量也甚大。

  車頭不僅有全包圍防護鋼網，還有類似坦克裝甲的大炮頭，車身兩側則是類似擴音器的東西，但功能肯定沒那麼簡單。

  黃建濤以前當過兵，雖然他沒見過這種車，但是部隊的坦克，火箭車他都見過，再不濟書本上總會了解一些。

  據他觀察，這輛車不僅防彈，防撞，還能用於軍事戰爭和運輸物資，指不定還有什麼隱藏的強大功能。

  從機械車尾部走下來一個與人類外形無大異的機器人，之所以確定她是機器人，是因為她的步伐和人類相比還是略顯遲頓和僵硬。

  但就在她轉身的瞬間，顧飛飛和黃劍濤的心臟都跟著漏跳了一拍，太像了！

  簡直和人類的外形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