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禍臨頭

2024-09-05 21:26:21 作者: 逆水之寒

  二郎哭喪著臉拎起扔在地上的書包,拿鑰匙捅開門。他太疲倦了,好想就這樣倒在床上一覺睡到大天亮。

  但這樣不行,自己一定要趕在父母回家前將那排字擦掉,如果他們問起來麻煩可就大了。

  二郎回屋尋了水桶與抹布想將牆上的字抹掉,但任他怎麼用力的擦,那些污漬卻依然清晰的顯示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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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擦著擦著,卻怎麼也擦不掉。就如這惡夢般的現實一樣,死死纏著自己怎麼甩也甩不脫。

  二郎累了、疲了、倦了,手臂越來越沉。吸滿水的抹布好重啊!他舉不動了,也不想再動。就這樣吧,該來的總會來。也許這就是命,命里他就有此一劫。再怎麼躲也躲不掉的!

  二郎背抵著牆蹲起身子坐下來,他抬頭望著天上的朵朵白雲,雲很美。他伸出手想抓住些什麼,但手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一切美好的東西如海市蜃樓般仿佛就在眼前,但你真正想去觸摸時,才會發現它們其實遠在天邊。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在作夢,一場黃粱美夢而已。

  二郎將頭深深的埋在臂彎里,嗚嗚哭起來。他真想好好痛哭一場。為自己,為自己這狗屎般的命運。他有這個權力!

  屋前不遠處有片綠油油的草地,一棵枝葉繁茂的梧桐樹就立在那兒。在巨大樹冠圍成的陰影中有條狗站立著。它正遠遠盯著眼前這一幕,死死的盯著。然後,它笑了!在二郎看不到的地方,一條怪狗咧嘴呵呵笑了。它下顎邊有顆痣。一顆大大的,黑黑的痣。

  不知過去多久,二郎突然遠遠瞧見了父親和他騎著的電單車。小小的黃色車子馱著胖胖的父親,令人有種隨時會散架的擔心。

  二郎慌忙扶牆站起身,結果不小心將水桶踢翻了。紅色的水桶傾倒在地上,將水濺的到處都是,把褲腳全給打濕了。

  父親推開柵欄門時恰好看到了這一切,臉瞬間就陰沉下來。「這是怎麼回事?」他指著牆上的那幾個字問道。

  「這……。」二郎的大腦飛快的運轉著,想找個說法先糊弄過去。「有一個小孩子瞎胡鬧亂噴的,被我趕走了。沒事,等一下我就把它弄乾淨了。」

  「哼!」老爸冷哼一聲。將電單車在院子裡停好,嘩啦一聲拔下了鑰匙。「別管那些了,你先進屋來我有話跟你說。」

  「沒事,我一下就能弄好。花不了多長時間的,我再擦擦。」二郎敏銳的覺察到大事不妙,估計被退學的事已被暴露了想儘量拖延一下,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醞釀一下應對的方法。

  「少廢話!讓你進屋,哪來那麼多屁話。」老爸一臉要吃人的表情。

  二郎突然覺得自己即將大禍臨頭,腦袋裡一片空白雙腿也開始發起顫來。就這樣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處的進了屋。

  「喂,晾衣繩哪去了?」老爸兇狠惡煞的吼著。「在……在陽台。」二郎結結巴巴的說,他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找繩子,但明白這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哼!」老爸鄙夷地瞥了一眼二郎,轉身就進了陽台。不一會兒就從裡面將晾衣繩拿了出來。

  「爸爸……你要繩子幹什麼?」二郎怯生生的問道。

  「哼哼,幹什麼?」老爹面上閃過一絲殘酷的微笑。「你很快就會知道。」

  他說的很對,二郎不一會兒就全明白了。

  老爹選用繩子在門框上打了個死結,粗大繩子的另一端低垂下來被他拿在手中。「來來來,你過來。」老爸沖二郎招招手。

  「爸,你……你要幹啥?」二郎覺得自己的預感正在成真。

  「呵呵,幹啥?你過來就知道了。」他臉上依然還帶著那種殘酷的笑,這笑容令他看上去有點陰森可怕。

  「我……」二郎心中有種想要逃走的衝動。可往哪兒逃呢?該來的總歸要來。認命吧!

  「少廢話!叫你過來,就快過來。」老爸仿佛正在揮舞著勝利的屠刀,而二郎就是那隻倒霉的羔羊。他能怎麼辦呢?

  二郎剛走過去,胳膊就被老爸一把抓住。「站上去!」他指著門框下的板凳說。

  二郎顫抖著雙腳站上了凳子,現在他明白老爸想要做什麼了。父親三下五除二乾淨利落的將他雙手綁在了繩子上,然後一腳踢飛了板凳。

  二郎懸在空中搖晃起來。堅硬的繩子深深的勒進了肉中,令他的手腕有種將要脫臼的感覺。「爸爸,我痛。」他帶著哭腔大叫道,「手……手好疼呀!」

  「疼?呵呵,想當流氓還怕疼?」老爸臉上依然帶著那種殘酷的笑意。「我現在讓你疼點,是叫你長記性,免得以後挨槍子更疼。」

  「嗚嗚嗚,我……我不是流氓!」二郎嗚咽著爭辯道。「是他們冤枉我的。」

  「是呀,你是好人。你是好人怎麼會被拍下來的?老子的臉都被你丟盡了。」老爸不知打哪兒摸來了根細細的藤條,照著二郎的屁股使勁抽起來。

  「啊!嗚嗚嗚……」二郎痛苦的扭動著身體。「都是他們偽造的,都是假的。啊!我冤枉呀。」

  「說謊!你還在說謊。」老爸大聲吼叫著,又揮臂抽了幾鞭子。「叫你撒謊,叫你撒謊!學校里別的沒學會,光學撒謊啦?剛才我問你牆上的字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說的?」

  「是……是有個小孩,故意害人在牆上亂噴的。只不過那個孩子,剛好……剛好是我同桌。他也不想來的,是別人逼他來的。我沒撒謊,我真的沒撒謊!」

  「沒撒謊?你在學校惹了這麼大的禍,跟我說過半個字嗎?你被學校開除好幾天了,跟我說過半個字嗎?還天天假裝背著個書包出去瞎跑。」老爸憤怒的咆哮起來,仿佛要將屋頂都掀翻似的。「說!是不是跟外面的小流氓一起鬼混去了?說!你幹這種事是不是別人教你的?」

  「我沒跟什麼流氓鬼混!嗚嗚嗚……。我都不知道流氓住哪兒,怎麼跟他們一起混?我沒做過的事,你就是把我打死也沒做過呀!」二郎越哭越凶。這段時間積攢在心底的冤屈,一下子迸發了出來,再也控制不住。

  「好好好,我還不信治不了你了!」老爸將手裡的細藤條「啪」的往地上一甩,進陽台拎了根大棒子出來。「你這種孽子打死算了,省得浪費糧食,現在不除後患無窮。對付你這種死不悔改的傢伙,只能用這招!」正在這時突然大門「砰」的一聲被推開,老媽一個箭步的衝上來。「伍松,你想幹什麼?」她大喝一聲,伸開雙臂擋在二郎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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