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都是我的錯，我罪該萬死

  「嗯，需要坐下來靜靜嗎？」光頭保安脫下帽子，用手輕輕摩擦著光可鑑人的頭皮。「來杯涼開水怎樣？」

  「不，不需要了。」二郎擺擺頭。「我馬上就走，不會礙你的事的。」

  「別別，沒事的。在這裡你想坐多久都成。」光頭保安放下水壺緩緩坐回到椅子上，又開始講著大道理感嘆人生。

  「小伙子啊，人在這個年級精力旺盛，都有衝動的時候。衝動是魔鬼呀！沒事的，沒事的。有錯就改嘛。以後再出現這種頭腦發熱的情況，就趕緊洗個冷水澡。大叔我試過很管用的，真的特別管用！」

  「你……你也不相信我？」二郎心中一酸又抽抽噎噎的哭起來。天下之大，卻已然沒有了自己的立錐之地。

  「我走啦。」說完就象匹脫韁野馬般的衝出了學校。他飛快的跑著，越跑越快。想將這噩夢丟在腦後，拋在風中。如果這是場即將醒來的夢該有多好。「嘿，別難過！有錯就改，浪子回頭金不換呀！」光頭大叔還在後面用力的嚷著。什麼金不換，銀不換的？我根本就不是浪子。「那不是我，我不是流氓！」他想回頭這麼喊一聲。但轉念又想，沒人會信的。人們一旦認定你是流氓，你就是個流氓，說再多也沒用的。二郎在崎嶇不平的小路上飛奔著，他只想好好的在風中痛哭一場。天空開始逐漸陰暗，不一會兒就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細雨滴落在冰冷的臉上與淚交融在一塊兒，已經分不清哪是雨哪是淚。

  母親從學校氣呼呼的回來後什麼都沒說，直接抄起掃帚把他打了一頓。

  

  「我什麼都沒做！」二郎還在嘴硬。

  「沒做？」老媽嘿嘿一聲冷笑。猛的又舉起掃帚打了兩下。「你長啥樣，我會認不出？就是燒成了灰也認得。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

  她伸胳膊又想再打一下時，舉起的手突然在空中停住，淚水從眼角的皺紋邊溢了出來，淌得到處都是。「學誰不好，非要學你爹。唉，冤孽啊！冤孽。我還一直在擔心不是他的種，現在看來鐵定無疑了。」

  二郎騷了騷腦袋，本想弱弱問一句:自己不是爹的種，還能是誰的種？

  但看著老媽那仿佛要吃人的表情還是把這話硬生生吞了回去。「媽，你還是相信我一回吧！這次千真萬確是被冤枉呀！那天放學我明明回家了，根本就沒再返校。怎麼可能在廁所遇見她？」

  「哼，相信你？」老媽的臉孔開始憤怒得扭曲起來。

  二郎覺得如果剛才是九級地震，那麼現在就馬上要火山爆發啦！「上回你偷偷從我上衣荷包里拿錢。我質問你時，你說過什麼？」「老爸菸癮發作，錢包掉廠里去了。叫我從你衣服里拿點錢去買包煙。」二郎眨巴著純潔的大眼睛，一付可憐巴巴的表情。

  「嘿嘿！後來我故作隨意的問過那死鬼。他說根本就沒這回事。我怕他不知輕重將你打殘廢，所以才故意推說是自己記錯了。你的那點小聰明能騙得過我嗎？」

  「我……我……」二郎被說的啞口無言，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可這一次我是真冤枉呀！」他繼續像一盤跳針的老唱片一樣重複著。

  「呵呵，冤枉？」老媽雙手叉著腰，用牙咬了咬嘴唇。「上回你去街拐角那家小書店偷書的事，我還沒告訴你爹呢！」

  「你……你是咋知道的？」二郎極力想掩飾住自己臉上的驚慌。「有人去找了你嗎？」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天你偷書被女店主發現，最後逃進了男廁所對嗎？」

  「是。」二郎苦著臉應到。

  「你以為在廁所里躲了一個小時別人就走了？」

  「是呀，我出來後那女人已經不見了。」

  「哼！你早已被人監視跟蹤，自己還渾然不覺。女老闆叫了她的朋友一直跟著你到了家。」

  「什麼！她……她跟你說什麼了？」

  「說了什麼？還能是什麼？自然是你至少偷了她家五本書。第二天你上學後她就拿著監控視頻來告狀了。說是不給五倍賠償，就要報警來抓你。」

  「我……我…未成年人不怕她，你怕什麼？反正偷書不算偷。」

  「啪！」二郎臉上留下了一道紅紅的五指印。「你想背著小偷的罵名過一生嗎？我平常是怎麼教你的？再好的東西不是自己的就別要。」

  「嗚嗚嗚」……二郎伸手抹著淚，抽抽噎噎的哭起來。「我不過就是喜歡讀點書嘛。喜歡看故事書有錯嗎？你又不給我錢去買，總說那些都是些沒用的垃圾。」

  「因為那些東西就是垃圾！」老媽仰頭河東獅吼。「讓你好好讀書以後考公過好日子，你偏不聽。非要浪費時間去看那些閒書，能當飯吃嗎？」

  「什麼狗屁公霧猿！」二郎氣鼓鼓的叫道。「我不當猴子也能活的！長大了寫網文也能養活自己。」

  「網文？哈哈，笑死人了。都是些狗屁不通的句子，那種東西也能賣錢？」

  「你不懂。寫網文不但能賣錢，還能賺大錢呢！」

  「有那閒功夫還不如上街去撿錢呢！你見過有幾個人買彩票中大獎的？」

  「這……這不是一回事。網文……」老媽大手一揮截斷了二郎的話。「別再東扯西拉的了。現在是解決你怎麼回學校上學的問題。聽我的，老老實實按我說的辦就能解決這事。」

  「可……可到底要怎麼做？」二郎皺眉愁眉苦臉道。

  「就按他們說的在全年級同學面前向那個女同學認錯。儘量表現得誠懇點，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硬著頭皮把這事辦完。」

  「這樣就行了嗎？」「是的，這就是他們的條件。可能還會玩點花招，但你要忍。畢竟錯的是你，不對嗎？」

  「是是！都是我的錯，我罪該萬死。」

  「很好，就這個樣子。儘量表現的誠懇點才能過關。可千萬別翻供，即使你沒做，也得老老實實的承認才行。你聽懂了嗎？」

  「懂……懂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千古罪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