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初戀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結束了

  「好好好，終於露出本性了。姐姐說的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禽獸而已。反正被你害的女人也不止我一個，你想怎樣就隨便吧。」

  小蓮緊閉雙眼淚如雨下，她的信心有些動搖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嗎？難道這個男人的確是一直在騙自己？

  「什麼被害的女人不止你一個？我又害誰了？」

  「好好想想，你真的沒害人嗎？」

  小蓮半躺在床上。晶瑩的淚珠掛在腮邊，在月光的照射下仿佛一粒粒珍珠。

  「我特麼又害誰了？」

  二郎大吼起來。

  

  他很生氣，真的很生氣。自己明明對她那麼好，她卻一點也不領情。

  甚至將自己當成豬狗不如的禽獸。

  她真的愛過自己嗎？

  這個問題二郎以為自己很明白的，但現在他也不太確定了。

  小蓮還愛自己嗎？

  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敢知道答案。

  「那這是什麼？」

  小蓮緩緩伸手探入懷中，將那把黑色刀鞘拿了出來。

  她的臉在月光的掩映下白的嚇人。

  「這是……。」

  二郎借著月光終於看清了這東西。

  「你是從哪裡拿來的？」

  「自然是你的包袱里。」

  「你已經知道我快成窮光蛋了？」

  「哼，你現在已經是個窮光蛋了。」

  小蓮冷笑一聲，睜開了眼。

  「那布袋裡剩下的幾粒碎銀，連房費都交不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魚逐水草而居鳥，擇良木而棲。看來小蓮是準備跳船了。

  自己一直被她的美色所迷，而喪失了基本的判斷能力。想想她在人材市場的所作所為，的確是個心機很重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怎麼會安心的與自己相陪伴呢？有錢時自然巴結你，沒錢了馬上就將你一腳踢開。

  「那把刀鞘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包袱里？」

  小蓮尖聲叫道。

  她心中知道答案，但卻忍不住想讓二郎明明白白的講出來。

  「幾個月前朱員外家裡的兇殺慘案與你有何關係？」

  「現在你不但認定我是個窮光蛋，還以為我是殺人犯嗎？」

  二郎仰著頭淚如雨下，自己的初戀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結束了。

  那女人一開始很可能就不愛自己。在人材市場時，只是將自己當做一根救命稻草而已，沒想到自己居然是個大款，所以使出渾身解數趁機巴結，讓自己愛上她離不開她。

  現在自己變成窮光蛋了，所以她就開始找各種的理由藉口想離開。

  「你如果與那件事無關，為什麼會有兇器的刀鞘？當事人潘金蓮為什麼一直在指證你？」

  小蓮直勾勾的盯著二郎，眼中滿是幽怨的表情。

  「不錯，那把刀就是我帶去的。本來是想替兄弟報仇殺掉潘金蓮的。卻不料後來陰錯陽差將他們兩個都幹掉了。哈哈，天意天意呀！」

  小蓮平靜的聽著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

  果然是被他害死的！

  姐姐果然說的沒錯。

  自己真的虧欠姐姐太多，像個傻瓜一樣被愛情的喜悅蒙蔽了眼睛。

  「我要離開你！」

  小蓮將頭扭向窗外，淡淡的說。

  「放心！你在我身上花的銀子，有一天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你。」

  「哈哈哈！一分不少？好個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可我今天就要！怎麼辦？」

  二郎心如刀割，狂笑著賭氣說道。

  「我一個小女子身無分文，唯一值錢的就是我的身體。你如果真的想要就拿去吧！不過從今往後咱們一刀兩斷，永世不再相見。」

  小蓮眼中有淚，心在滴血。眼中的淚滴落在胸口滲進心裡，再也分不清哪是血哪是淚。她一直在不知不覺中說著違心的話。

  仿佛身體已被姐姐控制了一般。

  她想大叫，想告訴二郎，自己說的都不是真心話。

  但覆水難收，許多事都已無法挽回了。

  「好好好。你既然已經這麼說了，我也就不會客氣。那些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至少要還給我點東西吧！」

  二郎緩緩地向前挪著步子，離小蓮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本來只幾步之遙的距離，他卻似乎走了很遠很遠。

  二郎喘息著伸出了手。

  小蓮依然緊閉著雙眼，視死如歸般的僵直著身體。她沒有動，一動不動的準備接受自己的命運。

  二郎的心已冷，淚已干。

  大腦里一片空白。

  小蓮依然還是如女神鵰塑般的美麗。但卻不再屬於他。現在她的身體雖然唾手可得，卻永遠也得不到她的心。

  她的心在二郎的手掌下劇烈跳動著。她的胸口越來越熱，二郎的心卻越來越冷。

  這是他想要的嗎？

  現在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是人？

  是心？

  還是兩者都要？

  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她，無論怎麼做都改變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也許他從未得到過她，以往所擁有的只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如水中花鏡中月，泡影一般的幻覺而已。

  二郎最終還是放開了緊抓著她的手。他太虛弱了，雙腳已完全無法支撐住身體。

  因此他倒了下來，無力地跌坐在床前。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將其染成一片慘白。

  一夜無眠。

  二郎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想不通到底從哪裡開始錯了。

  自己真的被戀愛沖昏了頭腦嗎？將一個卑鄙小人當成了女神？

  小蓮的確有些心機，但無論誰處在她那個位置，都必須要有些心機的。二郎並不認為這樣有什麼錯，想好好的活下去有錯嗎？

  第二天，二郎早早的離開了客房。

  他忍住了自己想去敲小蓮房門的衝動，小蓮應該還在氣頭上。他可不想火上澆油。

  二郎踱著步來到江邊，滾滾的江水永不停歇的流動著。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跳入這水中，能否重新回到過去。

  畢竟來到這個世界，是自己掉入水中之後。但他不想試，因為這個世界中還有他所掛念的人。

  他內心深處其實並不相信，小蓮是自己口中那個見利忘義的小人。

  是的，自己與她當時都太激動了。

  而人在激動時往往會說錯話，會故意說些傷害對方的話。這一點他十分明白，因為他就是這麼做的。

  當太陽已落山後，枯坐在江水邊的二郎，終於想通了一件事。他要向小蓮道歉，還要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愛她。

  這件事本來早就該去做的，有些話不儘快去講，可能就沒時間再說了。

  當兩個人待在一起太久時，很容易產生一種錯覺。似乎這種狀態會永永遠遠的持續下去。

  而實際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非常脆弱。就如同月有陰晴圓缺，人也有旦夕禍福。

  世間一切都在變化著，沒有什麼是永垂不朽的！

  二郎的心又重新火熱起來。

  他想緊緊的抱住小蓮，用自己溫暖的胸膛，去融化她心中的堅冰。

  他站起身開始奔跑起來，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小蓮並對她大聲說：「我愛你！」

  在江水的盡頭，一團烏雲正翻滾著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