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蓮的秘密

  小蓮回到故鄉之後開朗了許多，與他第一次在人材市場裡遇見時已判若兩人。

  當然美還是一樣的美，只不過一個是憔悴之美，一個卻是陽光之美。

  她就像只山雀般圍著二郎「啾啾」的叫個不停，精力充沛得似乎永遠也不知疲倦。二郎最喜歡牽著她那雙雪白的小手。小小的掌心裡有點潮潮的軟軟的，捏在手中十分舒服。

  小蓮為省錢，本來打算以兄妹的名義只開一間房。

  「你睡床上，我睡床下。你可不許偷看我喲！」她笑著說。

  「你不怕我嗎？」二郎尷尬的搔了搔腦袋。

  

  「怕什麼？你還能吃了我呀？」她咯咯地掩嘴笑著，直笑得花枝亂顫。

  「你不怕我怕，我怕你會撲上來吃了我！」他開了個玩笑。

  二郎當然不怕小蓮會半夜吃了他，怕的是自己。怕自己把持不住，做出禽獸不如的事來。

  就像書本上曾說過的：人有時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些追悔莫急的事來。他可不想發生這種事，至少不要發生在小蓮身上。

  她是個仙女，不容玷污。二郎不許別人這麼做，也不許自己這麼做。

  所以最後他選了兩間房，兩間裡面可以聯通的房間。那扇隔門白天敞開著，晚上則死死拴住。

  他最終還是對自己不太放心。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屈指算來，他們已在這兒待了六個月有餘。

  歡樂的時光通常都過得很快，所有的快樂往往都是稍縱即逝。

  一日，他獨坐在房中解開包袱開始清點財務。錢再多也有用盡的時候，二郎思考著自己在這個世界裡能幹些什麼活。

  當個私塾先生嗎？自己懂的東西的確比這個世界上的人要多得多。

  學好語數外，走遍世界都不怕！

  但這裡的人真的需要那些東西嗎？他們學的基本上還是論語之類的古文。對這些玩意二郎可是一竅不通的呀！

  甚至他們寫的都是繁體字，二郎雖然根據上下文大部分都能認得出來。但讓他寫可就困難了。

  這樣還能當私塾先生嗎？估計上崗第二天就被人開除了。

  做菜？

  自己只會番茄炒蛋。而這個地方甚至連番茄都沒有，最多只有雞蛋。

  看來他在這個世界中基本上就是個廢物，如果沒有這一袋銀子別說是贖小蓮了，估計自己很快就會被賣到人才市場去了。

  二郎苦著臉笑了笑。

  這就是事實，殘酷的事實，他不能不認的。

  事實就是：他是一個廢物，一個大大的廢物。

  該怎麼辦呢？以後怎樣才能養活自己，養活小蓮呢？

  要想長久的過下去，必須要思考的長遠一些。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二郎又將袋子中的銀子清點了一下，還剩下四十三兩。正當他想把包袱系上時，一個烏黑的刀鞘掉了下來。

  這就是那把有毒短刀的刀鞘，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留著它。

  那把刀早已被潘金蓮奪去，插在了朱員外的肩膀上。也成了潘金蓮殺人的罪證。

  自己那晚逃出來時死死的捏著這把刀鞘，仿佛它能為自己提供什麼保護似的。

  但正因為短刀離開刀鞘掉落在地上被潘金蓮撿去，這才避免了自己執刀殺人的結局。如果真的握著那把刀，二郎沒信心自己能夠用它來刺人。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把刀鞘也算是自己的幸運符。或許就因為如此，他才一直帶著它吧。

  二郎將刀鞘拿在手中，烏黑的鞘身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打造的。只見上面有一個佛教的萬字符。

  他忽然記起那把短刀上也有同樣一個符號。就在刀柄的上方，當他抽出刀刃時就看見了。

  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佛教符號會出現在一把兇器上？

  二郎搖了搖頭，將刀鞘又重新扔回包袱中塞進床底。

  小蓮行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她買完胭脂後，忽然有點想回老宅去瞧瞧。家族原來在舊都中有一處大宅子，後來家道中落就給賣掉了。

  小蓮穿過一條平坦的大街，跨過一座橫跨溪水的橋，再往左拐入了一個小巷中。那兒兩旁有著參天的大樹，顯得十分的陰涼，她記得小時候自己和姐姐經常在這裡玩耍。

  小時候是多麼無憂無慮啊！

  歡樂的時光總是非常短暫的，後來父親就迷上了賭錢將整個家都荒廢了，最終全家人都離開了這裡。

  在小蓮的記憶中這裡就是家，是真正的家，是那再也回不去的幸福時光。

  父親越輸越賭，越賭越輸。母親也活活被他氣死了，他就再無顧忌的去賭，整天整晚都不回家。

  所以小蓮幾乎是被姐姐拉扯大的，在她眼中姐姐不完全是姐姐，更像是母親。

  有一日父親終於回來了，說是替自己定了一門親事。「年齡小不要緊，先去當丫鬟。長大了就能做小妾，以後好吃好喝榮華富貴。」他這麼勸自己。

  但小蓮卻拼死不從，將自己反鎖在家裡絕食抗議。最終父親竟改口說不用她去了，原來姐姐已經代替自己過門嫁給了一個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子。

  可恨的是那個老頭子竟是父親的賭友，父親拿了禮金又去賭，結果依然是輸得一敗塗地。

  不久，那個糟老頭子也走上了父親的道路。越賭越大，越賭越凶，最終也將家給敗光了。

  可恨的是他為了籌集賭資，竟將姐姐拉到人材市場去賣。

  可憐姐姐風華絕代卻被一個侏儒買去做了老婆，小蓮只恨自己沒有能力去幫助姐姐，除了傷心流淚什麼也做不了。

  她曾經去過那個侏儒的屋前，只是遠遠的望著沒有勇氣踏進門去。那侏儒又矮又丑，卻有一個十分俊俏的小弟弟令她十分的詫異。

  幸運的是姐姐終於遇上了自己的知心人，而那個丑怪侏儒恰巧也死掉了，真是老天開了眼啊！

  更巧的是，重病纏身的父親也終於死了。姐姐將自己帶到了那個新家，名義上是當侍女實際對自己照顧有加。

  姐姐終於獲得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小蓮在那幾天裡似乎又找回了舊日歡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