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我就是想看看，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指，嘗起來是什麼滋味。」陳慶說得一本正經，召兒卻不知道想到什麼，臉頰微微紅了。

  陳慶見到召兒的臉微紅，不由勾唇微笑，繼續洗著碗，這才像是陳慶想過的婚後的日子，說說笑笑，甜甜蜜蜜，你疼我我疼你。

  陳慶第二天一早剛到鋪子，就見秀娥帶著秀兒她們進來，陳慶急忙起身迎接：「東家怎麼這麼早。」

  「我把她們幾個帶了來，這幾天呢，也不讓她們幫著賣東西，只是瞧著素秋和素心怎麼招呼客人。」秀娥的話剛說完，小紅就探出頭：「東家，我在家裡，也是在鋪子裡幫忙的。」

  「我沒有忘記。」秀娥安撫地說了一聲，才對小紅道：「只是這裡，和在家裡還是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什麼樣的不一樣，小紅還想再問，素秋已經和素心桃花說笑著走進，瞧見秀娥帶著人在鋪子裡，桃花已經歡喜地道：「東家回來了，我原本聽陳掌柜說您早就回來了，只是沒想到，這都好幾天才見您到鋪子裡來。」

  桃花她們的笑容也是由衷喜悅，這讓秀娥心中有些暖意，什麼時候起，自己和她們的關係變了呢，似乎不需要再板著臉，就能把道理順暢地講給她們，她們也會按照吩咐去做事。

  

  這大概就是信任，一種別人求之不得的信任。秀娥唇邊笑容更深，又交代了幾句，也就和桃花走進帳房。

  桃花把一些帳本交給秀娥：「東家，這是這些日子的帳本。」

  「以後，這些帳本，不用每天交給我看一遍，你和陳掌柜一天對一遍帳就好。」秀娥的話讓桃花先是感到驚訝，接著桃花就笑了：「東家這是想要放手？」

  「不是放手，以後我們的鋪子會越做越大，會遍布整個省，甚至到了外省，如果每個鋪子都要我每天來看一遍，那我都不用去做別的了。」秀娥的話讓桃花想起秀娥曾說過的，總帳房的事兒。桃花不由笑了，她眼中有火光在跳動，成為一個大商人的總帳房，而且是一個女子，手下還會有別的帳房，想想，都讓人歡喜不已。

  「你會幫我的，是不是？」秀娥反問，桃花已經連連點頭：「是，我會幫您，不，不止是幫您，我也是幫自己。」

  手裡的銀錢越來越多，孩子們不止可以上學，還可以穿好衣衫，住好一點的屋子，可以雇一個婆子在家裡做事，不用等到自己下工後再去做那些家裡的事。

  「我婆婆前些日子還來了呢。」桃花聲音輕快：「我婆婆說，看我這會兒過得這麼好，她也就放心了。」

  桃花的婆婆能讓桃花在外面做工來養活全家而不阻攔，桃花已經算得上幸運了，畢竟這世上，多的是人把寡居的兒媳當做一注財產，想著把她們賣掉，好來換些銀錢過日子。

  「那就好。」秀娥剛說完話，陳慶的聲音就已經響起：「東家，您要看的另一間鋪子，也已經瞧好了，您要不過去瞧瞧。」

  桃花比秀娥還要喜悅，再看一間鋪子，那就是說，秀娥會開新的鋪子，這些鋪子，會慢慢地開遍，然後桃花就能成為總帳房，那許多的帳房先生，都要聽桃花的安排。

  「我們一起去看看吧。」秀娥瞧出桃花的喜悅，也就帶著桃花一起出去。這間鋪子也是三間鋪面，不過後面的宅子只有一進，可以用來做倉庫什麼的。

  秀娥里外看了看，很是滿意，當然最滿意的是這家鋪子原先是做綢緞莊的，乾淨得很，還有些原先的櫃檯桌椅都可以用。

  見秀娥喜歡，中人也十分歡喜，在那笑著道：「這間鋪子，位置是好，就是……」說著中人就往自己臉上打了個嘴巴：「叫你亂說。」

  「只是什麼？」桃花耳朵靈，直接問出來，中人已經笑眯眯地：「楊大奶奶既然喜歡，那就簽了這租約，這鋪子，許多人等著要呢。」

  「別胡說了。」秀娥已經淡笑開口：「這間鋪子，原先的人家做倒了，這才要把這鋪子租出去。」

  「哎呀我就說，這些事兒，怎麼都瞞不過楊大奶奶您。」這中人本就是靠一條舌頭過日子的，這會兒見秀娥說出實情來，也就笑著對秀娥道：「其實呢，也要怪他家，好端端地，怎麼想著要納個妾，要納妾呢，也納個好的，偏生要從那青樓討一個，討回來呢，不敢放到家裡，要放在外頭。等家裡太太曉得了，自然是要鬧個天翻地覆，那這家裡一鬧起來，這鋪子裡生意也沒人照管，自然也就倒了。」

  秀娥越聽越耳熟，眉頭皺起：「這鋪子，和前些日子我們買的那宅子，是一家的。」

  陳慶已經點頭：「原本不想要這家的，偏生別的地方，都沒有這麼合適的鋪子。」

  「楊大奶奶，您這就不曉得了，都說，這個世上啊，出一個敗子，那就會多一家富商。這家的生意倒了，宅子都賣了，那您來接手，就表示，您啊，以後都會順順利利的。」中人生怕這生意跑了，急忙在那笑著說。

  不等秀娥說話，耳邊已經傳來一聲冷哼：「中人的嘴，自然是死的都能說成活的，我瞧啊，這鋪子準是風水不好，不然這納妾的人家多了去了，偏偏他家就能把生意做倒。」

  秀娥抬頭一瞧，見說話的還是個熟人，就是那曾經被騙要了楚姑娘做妾的張老爺。此時張老爺吹鬍子瞪眼睛地站在那。秀娥略想了想，就曉得必定這鋪子也是張老爺看中的，只是他們家鄉那邊，特別信風水，才沒有要這鋪子，這會兒聽說這鋪子又有人來，張老爺自然坐不住，想來瞧瞧到底是誰要租這鋪子。

  又聽到中人說這話，張老爺當然就要為納妾的人家多說上幾句了。

  秀娥在那沉吟，中人倒有些著急，但他是靠這些主顧吃飯的，哪裡能得罪這些主顧，只能笑著道：「張老爺許多日子不見了，聽說您家裡那位姨奶奶，已經有喜了，等生下哥兒，我們還要去討杯喜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