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成交

  二人聽到陳若梁這樣說，只得偃旗息鼓。而陳大奶奶唇邊露出一抹笑，這樣得罪人的事兒，原來做出來感覺很好，非常好。

  這會兒秀娥已經回到楊家，還在換著衣衫，就聽婆子來報，說吳大爺又來了。讓吳大爺跑了兩趟，這氣也算出了。

  秀娥說了聲知道了，就吩咐婆子把吳大爺先請進廳里等著，又命人去鋪子裡把朱止青和陳慶請來。

  召兒聽著秀娥的吩咐，曉得她要辦正事，服侍秀娥換衣衫的動作都快了些，口中卻還在問：「奶奶，為何還要請朱小哥過來？」

  「這事兒是他的首尾，況且以後，這事兒真成了，那這鋪子裡總要有夥計。」秀娥解釋著，召兒就笑了，笑得十分甜蜜：「這麼說，朱小哥以後的成就，很大。」

  「你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秀娥啐了召兒一口，召兒嘻嘻一笑，給秀娥換了個首飾：「奶奶，用這根金簪，多有氣勢啊！」

  「這金簪，上面的寶石這樣大，顯得你家奶奶，有七老八十了。」秀娥看了看召兒，召兒睜眼說瞎話：「什麼七老八十，就這樣的金簪，才有氣勢。」

  「好，好，你說得都是！」秀娥見磨不過召兒，也就任由召兒動作。召兒給秀娥換了首飾，只恨不得把秀娥打扮成威嚴的樣子。

  「你啊，就生怕這事兒成不了。」秀娥瞧了瞧鏡中的自己，又笑著說召兒。召兒的唇抿了抿：「誰讓他早先，欺負奶奶來著。」

  

  秀娥打扮好了，卻並沒有直接去廳里，而是先去瞧了瞧瑢哥兒，瑢哥兒這會兒午睡剛醒，奶娘在那瞧著他拿著一支筆划來划去。

  「瑢兒這是在學寫字嗎？」秀娥上前笑著問。瑢哥兒搖頭：「娘，您不是說我要開蒙了，那我就先練習練習。」

  「還先練習練習？先生啊，已經在找了，是個飽讀詩書的秀才，等到明年開春，就來了。」秀娥見瑢哥兒不牴觸開蒙，又鬆了口氣。畢竟瑢哥兒這年齡開蒙，在有些人家，已經算年紀大了。

  「好！」瑢哥兒還是乖乖地說了這句，秀娥剛要再說話，就有人來報，朱止青和陳慶都到了。

  「瑢兒乖乖在這玩耍。你若想寫字，就讓你娘給你寫上幾個字，你照著練。」秀娥寫的一手好字，但瑢哥兒剛開始學寫字，若讓他學秀娥寫的字，未免太難為孩子了。反是春姨，因為管家才學了寫字看帳，這筆字剛剛能過得去。給孩子臨摹是最合適不過的。

  秀娥叮囑完，也就帶著召兒出去，奶娘送出門，不由感慨道：「大奶奶對哥兒，真是費盡心思。」

  「日夜照料，怎會不疼他？」秀娥匆匆說了一聲，也就帶著召兒往前面去。

  吳大爺雖被請進廳里，小廝也端上了茶水點心，但吳大爺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卻還不見秀娥的人影。

  吳大爺本就是被人追捧慣了的性子，眼看就要開口罵人了。這會兒偏生面前一個楊家的下人都沒有，吳大爺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就在吳大爺準備抬腳走的時候，聽到腳步聲。吳大爺原本以為秀娥總算出來了，轉身一個楊字還沒出口，就看見朱止青走進來。

  吳大爺的神色頓時變了：「你們東家呢？」

  「我們東家擔心吳大爺您又變卦，所以讓我先來，好問問吳大爺，是不是從此不再變卦了？」朱止青自然看見吳大爺的神色很難看，但朱止青也不在乎，只是笑眯眯地詢問。

  「你，你……」吳大爺氣得快說不出話來了。朱止青已經逕自坐下，還拿了塊點心吃：「這廚子做的點心最好了，吳大爺，您也坐下。」

  「朱小哥，我曉得前些日子是我犯渾，好，我就認了，等你們東家出來，我和她賠禮道歉，以後不再看不起她，不再覺得她軟弱可欺了。」

  吳大爺這會兒是生怕這筆銀子飛了，在那對著朱止青就作揖。朱止青也笑了：「別這樣，您對我這樣的人作揖打拱的，多不好啊，吳大爺，還是那句，這鋪子一千八百兩，不會變了。」

  「是，不會變了。」吳大爺這會兒滿心的後悔，要早曉得秀娥手段這樣厲害，那還搞什麼？還多拖了這些日子。

  秀娥坐在後面把吳大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聽到這句，秀娥才勾唇微笑，站起身往外走。

  吳大爺這回抬頭，瞧見秀娥走出來，吳大爺不由鬆了口氣。秀娥卻只淡淡一笑：「吳大爺，今兒家裡有事，我就出去了，倒讓你久等。」

  「楊大奶奶事情忙，我也曉得。」吳大爺也要虛與委蛇一番。秀娥瞧著吳大爺：「怎麼不見令弟？」

  「他崴了腳，不好出門，所以才讓我前來，你放心，這鋪子，是我們都同意賣得。」吳大爺也只能解釋。

  秀娥見拖吳大爺的時間也夠了，也就讓去把家裡的帳房請來，還請來吳家楊家的族長，帳房負責寫契約，吳家楊家兩邊族長負責做見證。

  契約寫好，雙方各自在契約上簽字畫押，秀娥看著這紙契約已成，唇邊現出淺淺一絲笑意。

  「侄媳婦，這楊家的產業，在你手上，是越來越大了！」楊家族長見秀娥把契約收起來，這才笑著對秀娥說。秀娥客氣地說：「這都是大家幫襯。」

  秀娥說完就道：「我這裡預備了杯水酒，就請各位在這用一杯再走。」

  話音剛落，後面就走出個婆子來，垂手侍立：「大奶奶，廚房的水酒已經備好了，這就送出來嗎？」

  秀娥既然在前面，那這預備酒水的必定就是春姨了。秀娥點頭，吩咐他們把桌椅排開。

  秀娥雖說是主人，但這喝酒陪客的事情，自然不是女人能做的，因此下人們在那把酒菜搬出來的時候，秀娥吩咐陳慶朱止青二人陪著，又對眾人說了聲有勞，也就往後面去。

  秀娥的離去並沒有讓席面上的氣氛變得安靜，楊家族長和吳家族長，自然是坐了首席。吳大爺陪在下面，帳房先生和陳慶朱止青各自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