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墨先生,最近新聞你看了嗎
2024-09-05 16:59:19
作者: 青草蓁蓁
突然之間好像明白了,為什麼老師們會這麼的好說話。
猶記得當初,周瀾來博物館大鬧一通的時候,周圍充斥的聲音,無一不在指點她的人品敗壞——什麼沒想到背著人的時候,她是這種樣子等芸芸。
那時候同事們之間的言語,以及上級領導的處理手段,可沒有半分對她留情過。
這世道,趨炎附勢的人大抵占百分之9.9。
而剩餘那0.1,要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要麼站在道德制高點,點評一兩句。
這世上的人際關係,就是這麼的令人難以適應。
容舒垂眼,踱著步慢悠悠來到那輛車子前。
也是難為了墨承淵之前,為了扮演自己的身份,搞了一輛奔馳,還騙她說老闆的車子……然後每天上下班!
老闆是他自己吧?
司機上前來,恭敬地給容舒打開車門。
男人就坐在后座上,腿上放了一沓資料,他略微低垂著頭,再仔細批閱。
可能容舒停頓的這幾秒鐘,沒有動彈,男人抬起了頭,那雙深邃透著漠然的眸子,淡淡睨了過來。
鼻樑高挺,英俊面容雖然不帶情緒,可看著你時,無端的氣場變化。
那種從內心深處滋生的壓力,這大抵就是那些生意場上的眾人,見到他都不自覺卑躬屈膝的緣由了。
容舒上了車,司機關上車門。
狹小的空間裡,有一瞬間的靜謐。
等司機上了副駕駛座,恭敬詢問:「老闆,我們現在回老宅?」
「嗯。」
墨沉淵淡淡應了聲。
從容舒上車後,他就再沒抬起頭來。
可能是真的忙,紙張翻動的聲音,在車子裡尤為清晰。
沒過一會兒,男人腿上那一沓資料,被翻閱了一半。
然後他在後面簽署上自己的名字,便將那一半資料拿開,去看剩餘的。
然後——
自然而然的將手裡的那一半資料遞到了容舒面前。
容舒思緒有些飄飛,沉默看著窗外一排排向後倒去的景物。
直到面前被遞過來紙張,她愣了下,回頭去看。
才發現墨承淵的兩隻手上,都被占著。
顯然,遞過來的這一大資料,是沒地兒放的。
容舒沉默著接過,視線掃了眼,發現是什麼南郊土地轉讓書合同。
應該是很重要的資料吧。
她放在了自己膝蓋上,手拿著怪累的。
在博物館上班,今天早上光是給老師遞東西,老師半天不用,但她就得手伸在半空靜靜等著。
伸了一早上,怎麼可能不累?
「今天要不要把兩個孩子接回家?」男人突然出聲問。
他沒有抬頭,嗓音透著沙啞。
容舒扭頭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眼睛下的淡青色,並沒有消去。
「你一直在工作?」
墨承淵似是沒料到她會關心他,他抬起頭,視線注視著前方,略略思考了一下,「差不多!」
容舒:「墨先生,最近新聞你看了嗎?」
「什麼?」墨承淵看她。
「播報那誰沒日沒夜的加班,就為趕全勤,結果因為身體過度勞累,在上班途中突然猝死在馬路上。」容舒頓了下,「所以他是上班疲勞過度猝死的,可沒有死在上班的地方,公司不給理賠,頂多給發幾個月工資,算是把家人打發掉了。」
容舒回過頭來:「所以你打算把自己累死,好讓我跟孩子繼續找下家嗎?」
墨承淵:……
墨承淵臉黑了,就連財務那邊催促批閱的合同,都看不下去了。
「……我買了人身保險。」
所以絕對不會,給容舒帶著他的孩子,找別的男人給她們提供庇護場所的機會。
容舒無視他難看的臉色,還不怕死的故意拍了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說實話,我的工資養兩個小孩雖然養得起,可我也擔心不能給他們提供優質的生活,父母沒有能力,也會影響孩子以後的人生價值觀的。」
墨承淵:……
他算是看出來了,也是他理虧在先,所以容舒不管拿任何話來擠兌他,墨承淵都只有承受的份兒。
可想想這女人剛剛不怕死說過的話,墨承淵暗暗磨了磨後槽牙。
前面的司機不想聽總裁跟夫人的談話的,但奈何車子空間只這麼點兒,哪怕用藍牙塞著自己的耳朵,他聲音或多或少依舊傳入耳里。
司機有點膽戰心驚,生怕待會兒夫人下了車,總裁會拿他開刀。
畢竟——被他聽到和看到了總裁窘迫的一面。
司機覺得總裁可能會殺他滅口。
即便戰戰兢兢的,司機依舊將車子平穩地開到了墨家老宅大門口。
容舒一路都沒怎麼注意,等車子停下後,才發現這是上了山頂。
坐在車內透過車窗往外看去,前面凹凸的山形,中間霧氣繚繞,圍繞著整座山體,看上去真的是挺奇特的景物,起碼容舒長這麼大,沒見過這般景色下車。
「下車。」男人冷沉著語氣開口。
容舒以為是讓她自己下車,抬手就要去開車門——
那邊司機先她一步,率先滾下去了。
等車門關上,墨承淵突然出手一把拽過容舒的胳膊,然後逼近她。
兩人離得很近,容舒本能的因為男人的發力,身體緊緊倚靠在車座靠椅上。
那雙霧氣迷濛的雙眼,含著細碎光點,有些怯懦,瞪視著面前男人。
「你,你幹嘛?」她連聲音都有點發虛。
墨承淵拇指緩慢的摩挲她的臉頰,他的聲音低沉暗啞,透著醉人的磁性,氣息噴灑在她的鼻尖上,「沒了我,還想找下家?」
「我——」容舒生氣,自己被他壓制的死死的:「對,你也說了昨晚喝酒到凌晨2點,結果在車裡湊合了後半夜——早上回去也沒好好休息就忙工作……我看你離死也不遠了。」
她最後一句話說的很狠,壓根沒留情面的那種。
而且被男人牽制的那隻手,使勁地掙了掙,不僅沒有掙脫男人的智桎梏,反正讓他用力的將她手按在胸口上。
男人越加靠近一分,薄唇輕輕翕動,幾乎觸碰到她的臉頰肌膚。
「長本事了!不過……我可以將之當成,你是在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