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新的希望

  葬雲山崩裂，神州陸沉，無數生靈被黑水吞噬，剩下的人都湧向高處。

  崑崙之上，幾乎集合了華族，狄戎的所有精英。

  在這場大災難中，無論種族，所有的人都將死去。

  在空桑城中，天堂之門大開。天使們已經開始撤退，神州對於他們來說，和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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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法傳播光明神福音的地方，要麼征服，要麼毀滅。

  他們的實力無法征服夏人，也沒戰勝狄戎。

  在確定無法征服黑暗後，光明神最先選擇離開，隨後是鋪天蓋地的天使，藤甲兵，還有那些強壯的信徒。

  所有的老弱病殘，被排在了最後。

  他們作為被光明神祝福的人，要在這個看不到光明的世界，繼續傳播光明的福音。

  「光明與我們存在。」

  鑑定的信徒，雖然心懷光明，卻最終被吞噬黑暗。

  在這個世界中，所謂的光明和黑暗成為最後的贏家。

  魚婦坐在咸池宮中，他的肉體已經安全乾枯，身為帝階，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生物。

  為了對抗黑暗，他將自己的生命分割，為此忍受了數千年的孤寂。

  「父親！黑潮已經淹沒宮門。」

  姑獲鳥帶著他的兩個弟弟，在進行最後的規勸。

  「你帶這使他們，去找血靈吧。」魚婦的聲音中，滿是疲憊。

  他確實是累了，數千年的努力，在強大的天道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父親大人。」姑獲鳥還想規勸，被魚婦打斷。

  「星兒，我累了。你帶著他們去吧，告訴血靈，就算黑暗永在，我等希望不滅。」

  鐘山之上，燭九陰，衛起，若英，扶光站在山頂，望著不斷升高的黑水。

  密密麻麻的人群，拼命朝上擁擠。可山頂早就站滿了人，兩邊開始發生衝突，不停地有人被推下。

  那些來不及爬上的人，被黑水吞噬後，水面如鏡，一點漣漪都不會出現。

  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無數的生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

  燭九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手中不停地擺弄著骰子。

  「我想。」

  「什麼？」衛起沒聽清燭九陰的話，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儘量保住這些人的性命。

  燭九陰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前方，這是他每次賭博前，才有的神情。

  「我要賭！」

  他對天大喊：「天道，你可敢與我一賭。若是我贏，黑水消散。若是我輸，願葬身如此。」

  剎那間，天雷滾滾，似在答應他的賭局。

  「我賭豹子！」燭九陰將自己手中的五顆骰子全部丟出。

  骰子飛到空中，不停地翻滾，越變越大，越變越快。

  燭九陰盯著骰子，眼神無比地堅定。他對自己一貫都有信心，永遠相信自己會贏。

  絕對會贏。

  骰子漸漸慢下來，衛起和旁邊的所有人，連眼睛都不敢眨。

  一個六、兩個六。

  「六、六、六」

  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大喊。

  「六、六、六」

  三個六，四個六。

  就剩下最後一枚骰子還在旋轉。

  沒有人和天賭過，也沒有人你知道，這樣算不算和天賭。

  所有人都希望燭九陰贏。就算這種贏，可能毫無意義，還是希望他贏。

  骰子越來越慢，最後在六上左右搖晃。

  只要停下來，便可贏天！

  眼看骰子就要停下來，五顆骰子在萬眾矚目中炸得粉碎，化為灰燼。

  「哈哈。」燭九陰不怒反笑：「我一輩子沒贏過，沒想到賊老天最後靠耍賴才能贏我。」

  他中間的眼睛猛然睜開，射出白色的光束，穿過重重黑暗，直上天際。

  「光，這是光。」許久不見光的人群，沸騰起來。

  力量將燭九陰扯到空中，七竅之中血流如注，緊接著無數光束破體而出。

  眾人腳下開始搖晃，一陣陣響聲從地下傳來。

  「轟轟轟」

  一道橫貫山頂的石樑從地下升起。

  「龍脈！」

  龍脈都是深埋於地下，衛起讀書萬卷，從沒見過這樣的記載。

  燭九陰從天上墜下，將身下的龍脈染紅。繼而發出耀眼的光芒，讓眾人我無法直視。

  在一聲低沉的吼叫聲中，整座鐘山開始顫抖，劇烈地晃動。

  「地牛翻身，地牛翻身！」

  人群中驚恐大喊，上一次的牛翻身，葬雲山崩裂，進入萬劫不復之地。

  這一次的牛翻身，若是鐘山出現問題，所有人都在劫難逃。

  龍脈中，又傳出低沉吼聲，整條龍脈上半部騰空而起，升到半空中，張開大嘴，吐出一道光束。

  周圍的黑水在光束的照射下，冒出一陣黑煙，慢慢向下消退。

  還沒來得及歡慶，土龍嘴中的光束就黯淡，黑水再起升起。

  扶光盯著土龍頭部，貌似眼眶的地方。展開雙翼，大喊：「我來助你！」

  在他身後，浮現出金烏幻象。

  「起！」

  扶光身上綻放出萬丈光芒，和金烏交融在一起。金烏長鳴一聲，飛入土龍左眼之中。

  弦月從衛起陰影里緩緩升起。

  「我去也！」

  若英從陰影里飛出，與弦月合為一體。殘缺的月牙變得飽滿，一輪圓月出現在空中。

  飛到土龍右邊眼眶，化為土龍的右眼。

  有了雙眼的土龍，上半身不斷伸長，直飛九天。

  一束光束將整座鐘山罩住，周圍黑水消退。

  崑崙懸圃上，帝君，河伯，夏帝等昔所有的強者雲集。

  墨非夜站在邊緣，望著腳下的一片黑色，直接跳下。

  從不會有任何改變的水面，泛起一陣漣漪，一隻血鴉從水底飛鳴而上，飛到懸圃之上。

  所有人仰望血鴉，今天能有資格站在這裡，只有天人之上的強者。

  空中血鴉開始收縮，最後還原成橢圓形的血色巨蛋。

  無數條血線從蛋上射出，刺進所有人的身體裡。元氣蜂擁地朝血蛋流去。

  突然之間，八風齊起，從不同的方向卷向崑崙，這個世界的中心。

  所有的元氣，黑暗緩緩地朝崑崙涌動。

  在世界的邊緣，出現了一絲光明。光明緩緩地移動。

  崑崙懸圃上的強者，被血蛋吸收元氣後，身體表面變得乾枯。越來越多的人支持不住，身體崩塌，化為灰燼。

  黑暗漸漸消退，光明越來越多。被光明照耀後，黑水也都恢復了清明。

  鐘山之上，土龍發出一聲哀鳴，發出的光束，將幽都城的出水口死死堵住。

  在靈台最上方，靈官對著渾天儀蹦下。

  古老而龐大的渾天儀，開始轉動。天上斗轉星移，日月變化。

  以靈台為中心，一道波紋閃涌，以弱水河為邊際，變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被血蛋吸收過來的黑暗，化成黑霧，以屏障為邊際，將冀州填得滿滿當當。

  時間飛逝，那些僥倖活下來的人，在冀州之外繁衍後代。

  幾代之後，他們就已經忘記了冀州，忘記裡面還有一群被困住的人。

  正是因為這些人，他們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