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對峙極夜

  「這！」芊芊右手指捻起，一點狄戎殘餘的灰燼：「這是劫灰，居然有些天地劫灰的感覺。」

  她也只是在幽都時，從后土手中見過天地劫灰。雖然當時他封印了自己的力量，對周圍的感知也被削弱。

  可那些劫灰中包含的負面能量，還是令他令她永世難忘。究竟是什麼樣的絕望和恐懼，才能練出這種東西。

  他手中的劫灰，雖然能量微弱得多，可給他的感覺卻十分相似。

  后羿一聲不哼，緊盯這黑煙，裡面有一股股元氣在快速的移動，朝他們狂奔過來。

  這些元氣芊芊來說，也是十分熟悉，當初在西荒追殺他的黑霧，給他的就是這種感覺。

  「小白，快回去告訴帝君，這裡的情況。」芊芊摸著狼主的頭說道。

  

  儘管是十分不願離開，可狼主還是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轉眼就消失在視線中。

  「到底是候什麼東西？」芊芊不止一次地問過，后羿這個問題。

  自從后羿在西荒出現，一口氣射殺黑霧之後，她就問過這個問題，可后羿一直都是支支吾吾。

  「跟你說了多少次，我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在遇到你之前，還懷疑他們到底有沒有腦子。」

  后羿是在聽芊芊，告訴他那黑煙一直在追殺他，才知道這些黑煙居然還有思想，他之前一直以為只是靠本能行動。

  「以前極夜計算移動，也一直在極西之地，現在卻突然爆發。」芊芊說：「看來，我們要去好好問下阿嬌儒薩滿了。」

  「我一直想問，帝君也不是心慈手軟之人，為什麼不直接幹掉阿嬌儒，還能容忍他？」

  「你難道真的以為，他對我就毫無防範？」

  「你們這些人，真不知道為了什麼。」后羿搖搖頭，他是個純正的戰士，搞不懂這麼多花花腸子。

  就是因為這種環境，所以芊芊才會逃離，遇到了墨非夜，燭九陰等人，真摯的友情讓她一度不願意回歸。

  如果不是因為她白馬薩滿的身份，她真的想永遠不會來，只做那個解脫境的芊芊。

  敵人越來越近，后羿拉弓，一縷月光灑落在黑煙之中，一大片黑煙化為虛無，可之後是更多的黑煙奔涌而來。

  后羿額頭上的弦月，感應到了月光後，也泛出一絲淡淡的銀光，太陰諸部整齊的軍陣，出現在他們面前。

  正如刑天所言，在失去瞭望舒之後，常儀的月亮戰場，再也不需要御者，因為刑天就是常儀的戰馬。

  常儀站在戰車之上，舉起說中的神杖，張開嘴。

  太陰部的戰士，仿佛受到了鼓舞一樣，銀白色的面孔，瞬間變得激動和瘋狂。

  月靈的聲音，普通人沒辦法感知，所以畫面顯得尤其的詭異。

  刑天手持干戚，率先衝進黑煙之中，戰車上的常儀，高舉月亮神杖。後面月靈的皮膚上，蕩漾出一陣月光，如潮水般地湧入黑煙之中。

  這是一場無聲的戰爭，沒有激烈的戰鼓，沒有高昂的戰歌，甚至沒有刀槍相撞的聲音，只有悽厲的風聲和不斷消散的黑霧。

  在黑暗中，月靈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在后羿月箭的加持下，那些被黑霧擊殺的月靈，很快就會再次凝結，可被月靈攻擊的黑煙，只能消散的風中。

  很快，月靈就取得了絕對的優勢，眼看就要將黑煙全部消滅。

  「神說，我要光！」

  正在和黑煙廝殺的月靈，在聖光的照射下，和黑煙一起化為虛無。

  對死亡都毫不畏懼的黑煙，明顯對聖光感到恐懼，竟然朝聖光完全無法波及的地方撤退。

  后羿眼睜睜地看著月靈，在聖光的照射下，從自己眼皮下消失，反手一箭射向空中的血天使。

  面對氣勢洶洶的一箭，血天使馬上明白，自己不是后羿的對手，也知道這就是當初射殺炙天使的人。

  原本他還以為，炙天使被射殺，是因為並沒完全降臨。

  在后羿的箭從他臉頰旁划過時，他為炙天使感到慶幸，如果完全降臨，可能就會隕落在此。

  「居然沒射中。」后羿的光弓上，又凝結出一束月光。

  「極夜和外界有些不一樣，元氣的波動會受到影響。」芊芊對后羿解釋，他沒射中的原因。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我退步了。」后羿光弓之上，月光流轉。

  血天使毫不遲疑，再次直飛上天，消失在天空中。

  「算了，還是先回吧。」炙天使慶幸自己飛的夠高，才撿回一條小命。

  好不容易的和平，被極夜打破，極夜不光對狄戎，對夏人也是莫大的威脅。若是極夜跨過長城，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白玉京中。

  「你推演的結果，會不會就是極夜？」大司命再次來到了靈台。

  靈官雙眼緊閉，不停地撥動手指，絲毫沒有搭理大司命的打算。剛才大司命問到的問題，他也曾經考慮過，可他也無法確認。

  極夜在變化，他在很多年前就推演出來過，可由於隔著一個西荒，距離過於遙遠，他就沒有當回事。

  沒想到極夜居然日行千里，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已經臨近長城。他現在覺得，狄戎的突然暴起，可能就是由於極夜的原因。

  狄戎現在表面看起來，雖然有一定的優勢，可自從占領雍城之後，狄戎的表現就已經很保守，這說明狄戎已經到了極限。

  後來弇州和戌州的戰事，更加說明了這一點。他本以為是因為弇州要留給雜胡，戌州要留給三苗和歡兜，所以狄戎沒參與攻擊。

  現在看來，是因為狄戎占領兩州之後，也已經到達了極限，再也無力征討。

  「不是。」靈官終於吐出了兩個字。

  「那是什麼？」大司命望著靈官的手指，就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要是靈官知道，就不會再這樣夜以繼日的推演。

  「雨。」靈官又說出一個字。

  「雨，雨國？」

  當初夏後封雨若虛為侯時，大司命就表示反對，因為盲目的破壞禮儀制度，只會讓禮崩樂壞。

  看到靈官沒有搭理自己的打算，大司命搖搖頭，一步跨出消失在靈台上。

  關於靈官推算的結果，雖然只是一個雨字，可就一個雨字，也要扼殺在萌芽中。他現在堅信，雨國會是動亂的源頭。

  現在夏後新喪，如果貿然對付諸侯，何況還是神州的牧伯，很可能會引起，其餘幾個諸侯的不滿和人人自危。

  姒曉在時，可是對雨國青眼有加，現在屍骨未寒，就要對雨國動手，實在令人心寒。

  自從衛起離開後，雨若虛就沒睡好過覺，只要一睡著，當初他殺死老族長，奪取族長之位的情景，就在腦海中不停的重演。

  在最關鍵的時刻，一直都隱藏了實力的老族長，完全有機會殺出重圍逃跑，最後卻主動撞在他的長劍上，送了他一個大大的功勞。

  只有他當了族長，才有可能和雨歸塵合作，才有可能取得宋侯的信任，為以後奪取會稽城打下基礎。

  雨若虛拔出床頭的寶劍，大喊：「當初答應，給你一個強大的雨族，我做到了，我做到了，你還來做什麼？」

  「君上。」平時負責伺候他的內侍，推開門跑了進來，正好看到雨若虛，披頭散髮狀若癲狂的樣子。

  雨若虛雙眼發直，一步步地逼向內侍。

  「君上，我聽到有動靜，所以進來看看。」內侍看見雨若虛的樣子，被嚇得直後退。

  「噗。」

  鮮血濺到雨若虛臉上，他卻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把劍丟在地上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上午，侍女進門才發現內侍被人殺死。

  從此以後，雨若虛睡覺的時候，沒有人再敢靠近，就連潛伏的影衛，都要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對羽殤關作戰，由於血天使的出現，讓計劃流產後，衛起一直都在製作新的計劃，尋找合適的機會，給天使們當頭一擊。

  他一直都認為，夏後的突然離世，肯定是有什麼隱情，可那幾名參與者，對此都守口如瓶，沒透露出半點消失。

  在全體休戰的時候，不死人和天使之間的戰爭，卻進行得尤為慘烈。

  在不死民衝出定北城後，首先倒霉的就是附近的藤甲兵。這些藤甲兵已經不是羽人組成，而是由以前沼澤中的厭火組成。

  厭火和藤甲是絕配，藤甲防禦力超強，可唯一怕的就是火，厭火最不怕的就是火，所以厭火組詞的藤甲兵，絲毫不怕火攻。

  當不死民衝出定北城時，這些藤甲兵自持槍尖甲厚，居然還敢主動發動的攻擊，可很快就被不死民，淹沒在大潮之中，沒有濺起一點水花。

  不死民的數量，就是他的最大優勢，何況還加上小四，和他帶過來的精英不死民。

  這些精英不死民，雖然也會忠實地執行命令，卻有了自己的思想，因此變得更加地難纏。他們會隱藏在不死民里，等待機會給目標一擊必殺。

  藤甲兵中，很多人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地被誅殺，被啃食的骨頭渣都不剩。

  在不死民攻擊藤甲兵時，從三桑城前來支援的天使，在經過黑森林時，找到了三無國的襲擊損失慘重。

  帶頭的六翼天使一看形勢不對，馬上撤退，可等他回到三桑城時，卻被一柄長矛，直接釘死在城頭。

  當初他就是這樣，把那些不願意信奉光明神教，反抗的羽人，釘死在城頭。

  現在輪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