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滅族之禍

  「火拼？」

  柳狂雲看著手中的戰報，驚訝的喊出了聲，將戰報遞給了旁邊的衛起。

  

  在三苗人進入玉門關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歡兜人，一起圍攻玄甲軍，攻陷了天門關。

  其後就兩軍共同圍攻永安城，兩邊一直配合得十分默契。加上兩邊屬於四大凶族，所有人都認為他們雙方是狼狽為奸，關係應該十分牢固。

  「沒想到這麼快？」衛起僅憑手中簡短的戰報，無法知道火拼的具體原因。

  「什麼這麼快？」柳狂雲問道。

  「我早就預料到兩邊肯定會爆發衝突，可從目前的情況看，雙方就算有小摩擦，也不至於爆發得這麼快，還如此激烈。」

  十天前，三苗人和歡兜人，如往日一樣，雙方並列列隊在永安城下。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卻突然起了衝突。

  本來是雙方臨近的人員對罵，可歡兜人突然射殺了三苗人，雙方的衝突一發不可收拾。

  唐侯站在永安城頭目睹了全過程，起初怕是陷阱，不敢輕舉妄動，最後看到雙方殺得天昏地暗，才決定冒險一試。

  酣戰正烈的雙方，面對唐軍的突襲，只能選擇撤退，三苗撤到了玉門關附近，而歡兜則直接回到了天門關。

  唐軍就這樣稀里糊塗地幾乎，光伏了戌州全境。向青要城請求援軍，奪回天門關。

  看著柳狂雲和眾人疑惑的眼神，衛起解釋道：「三苗人和歡兜人，從蠻夷之地進入九州，卻只要糧食，而不亂殺，只能說明一點。」

  「我為青雲盜時，為了保證路線有商隊通過，所以不會趕盡殺絕，有時候還會留給他們必要的食物和錢財。」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想占領戌州，然後留下？」木英說道「可這和他們火拼有什麼關係？」

  「如果戌州被他們占領，雙方就面臨著分贓，三苗人肯定會要玉門關，歡兜人則會選擇天門關。」

  「沒錯，按照玉門關和天門關分就好了，也不是非要內訌。」柳狂雲說。

  衛起解釋道：「永安城遠離玉門關，而靠近天門關，如果按照你剛才說的辦法劃分，永安城肯定會劃分給歡兜人。」

  「玉門關附近土地貧瘠，人口稀少，所以戌州繁榮之地，都在青水旁邊，也就是永安城附近。」

  聽到衛起的解釋，柳狂雲恍然大悟：「所以三苗人肯定不會同意，而歡兜人肯定想這麼做，雙方肯定有分歧。」

  「這種分歧不能調和，只會愈演愈烈，這就是你認為他們肯定會內訌的原因。」旁邊的贏火說。

  「嗯。」衛起點點頭：「其實雙方都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在永安城沒打下來之前，肯定都會避免衝突，現在突然爆發，肯定有什麼原因。」

  「找到了，找到了。」姜雪蟬地叫聲，打斷了眾人的討論。

  「什麼找到了？」柳狂雲對興沖沖跑進來的姜雪蟬問道。

  「降臨！」姜雪蟬頭髮凌亂，滿臉憔悴，身上的衣服也是當初那套，一看就是從研究羽人開始，就沒好好休息。

  「這麼快？哈哈，不愧是炎帝後裔！」柳狂雲笑道。

  「你們去扶光叫過來，我先去洗把臉。」姜雪蟬說完就跑了出去。

  「真的找到了，這麼快？」扶光受到邀請後，只恨少了兩隻腿。要不是軍營里禁止飛行，他肯定會直接飛過來。

  「怎麼還沒來，不會是有什麼變故吧？」扶光在門口來回踱步，還不停的向外張望。

  「人家女孩子，去梳洗一下，你慌什麼。」柳狂雲說道。

  「我這不是擔心嗎？」扶光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不好意思地笑道。

  「你擔心本神醫騙你個鳥人？」姜雪蟬梳洗了一番，頭髮整理得乾乾淨淨，衣服也重新換了一套。

  「沒有，沒有，只是事關羽人命運，確實有些著急。」扶光與幾人早就混熟，對鳥人這種稱呼也不太介意。

  其實介意也沒有用，木蘭也記不住他的名字，開口閉口就是鳥人。

  「扶光，你著急也沒有用。」姜雪蟬的語氣有些沉重。

  扶光心中一緊，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心頭。

  「你看。」姜雪蟬伸手攤開手掌。

  眾人圍了上來，望向他的掌心。

  「這是蠶？」木蘭說著，就伸手想去試試姜雪蟬掌心的東西。這是一條純白色，外表像蠶的蟲子。

  「不要動。」姜雪蟬微微捏起拳頭，示意木蘭不要動。

  木蘭自從吃了藥方上藥後，感覺胸口又沉甸了幾分，對姜雪蟬佩服得五體投地，她曾經問過姜雪蟬，自己為什麼不吃點。

  姜雪蟬告訴她，每個女人的氣質不一樣。只有木蘭才適合這種，如果她吃後，真的變太大，就是正宗東施效顰。

  木蘭聽姜雪蟬不要動，就果然沒有動。

  「這東西凶得很，我好不容易用麻沸散將讓他不動。」姜雪蟬說道。

  「有多凶，老娘一拳頭就讓他老實。」木蘭舉起砂鍋大的小粉拳說道。

  「你別亂來，現在可是寶貝。」姜雪蟬說道，就看著扶光：「這是從那兩個羽人身上取下來的。」

  「這是？」扶光疑惑地看著姜雪蟬。

  「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就是降臨的真相。」

  「這小蟲子和降臨，有什麼關係？」扶光問。

  「你還記不記得，那些天使身後的光翼。」

  扶光點點頭，在所有羽人被降臨後，都會在羽翼的下方，陸續長出一對新的光翼。

  「我先用元氣探查天使的身體，發現他們體內和你完全不一樣。」

  「你怎麼會知道，我身體裡的情況？」扶光回想怎麼並沒有與姜雪蟬有過這方面的接觸。

  「呵呵，你是不是看出這鳥人，也腎虧。」柳狂雲陰陽怪氣地說道。

  扶光不知道姜雪蟬，所謂「十腎九虧」需要補的故事，一臉茫然地看向柳狂雲。

  「你以為老娘像其他庸醫，搞一大堆東西，我想搞清楚你體內狀態，就現在的距離，已經足夠。」

  既然可以探查他的身體，就證明姜雪，蟬已經在他不知情的時候，將元氣灌入了他的體內。想到這些扶光不由得退後了兩步。

  這一切都逃不過姜雪蟬的眼睛：「你放心，老娘現在對你沒興趣，要是有興趣你也跑不了。」

  被一眼看穿後，扶光覺得有些尷尬，也不知道怎麼接話。

  「我發現他體內的元氣，和你的不一樣。羽人的元氣流動和夏人大同小異，可這兩個卻不一樣，他們元氣都集中在光翼上，而且全部流向下腹。」

  「哦當時覺得很奇怪，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問題，就再三查驗，發現確實是這樣。我就將兩名羽人的肚子剝開。」

  「我剝開後，發現了這條東西，由於是第一次，我全無防備。當肚子被剝開，我看到它時，它居然張開嘴巴，直接跳起來。」

  「速度之快，讓我都沒有反應的時間。」

  「嘴巴？這傢伙有嘴巴？」柳狂雲前後打量小蟲，沒發現嘴巴。

  「這傢伙的前端就是嘴巴，張開後比他的身體要大上好多倍。」

  柳狂雲聞言，特意看了看小蟲的最前面，發現確實一個小洞：「這原來是嘴巴，我剛才還以為是拉屎的地方。」

  「那傢伙直接穿破了我的皮膚，進到身體裡，瘋狂地游到我的下腹。當時我想這下完了。」

  「可沒想到，這小蟲在我體內突然消失，無論我怎麼找，都沒有一點痕跡。那具羽人屍體，也是如此，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剩下一堆衣物。」

  「就這樣消失了？」扶光不知道問的是蟲子，還是那名羽人。

  「是的。」姜雪蟬繼續說道「在第二個時，我就有了經驗，先給他體內灌了大量的麻沸散，先讓他的元氣停止流動。」

  「鑑於第一個羽人身上的情況，元氣停止流動，就證明麻沸散可能對蟲子起了效果。在我用了差不多十倍量後，元氣終於停止流動。」

  「我就剝開他下腹，將蟲子取了出來。結果和剛才一樣，蟲子一離開身體，羽人就直接在我眼前變成粉齏。」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些蟲子不光讓羽人身體內部發生了變化，甚至連生命形態都發生了改變，這些天使和羽人，已經是兩種不同的物種。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一直在旁聽，沒有開口的衛起也感到不可思議。

  「所以我有一種大膽地假設。所謂的降臨，就是讓這些蟲子，進入羽人體內。」

  這是一個很荒謬的猜測，卻是最合理的判斷，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更好的解釋。

  「這不可能。」扶光突然大叫道，這是一個他不能接受的事實。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如果真如姜雪蟬說的那樣，現在的羽人，已經變成了一種全新的生命，一種奪取羽人身體的生命。

  這就意味著羽人的傳承，無論是生命，還是文化上都即將斷絕。而且這種結果，是絕不可逆轉。

  扶光以前和現任羽王的爭端，歸根到底是羽人內部，還說小點，就是捲入了太姓之間的鬥爭。可現在確實種族之間的生死存亡。

  無可厚非，羽人在這場戰爭中，已經全部落入了光明神神殿的圈套里，全盤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這是一場針對羽人的，滅族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