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歸心似箭
2024-09-09 02:57:31
作者: 射干臨淵
墨家正因為不忌殺,所以絕不濫殺,
就算現在所有人,都認為前面的白髮女子,就是犬戎的白馬薩滿,墨非夜也要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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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傷了。」姜雪蟬小聲地說道。
「不會吧。」柳狂雲想到剛才儒家賢人的狼狽樣,有些不相信:「剛才打儒家賢人,都如捏死狗一樣?」
「她的氣息斷斷續續,隱有不繼之像,所以不只是受傷,還傷得不輕。」
「你們知道她受傷的事?」柳狂雲問旁邊的一陣風。
「有傳言,說是被宗師木蘭所傷。」一陣風回道。
「木蘭,她不是和魂八子在白水南岸?」
墨非夜他們離開時,木蘭和柳狂雲都還留在軍中,準備與墨家一起繼續抵禦羽人。
姜雪蟬回過頭:「如果魂八子收到白馬薩滿的消息,肯定會過來,報睢陽之仇,那樣的話,真有可能是木蘭。」
柳狂雲一想,也覺得真有這個可能:「老風,除了木蘭還有什麼其他人?」
「和木蘭一起的,還有個用幾把飛劍的男人。」
「那就沒錯了,就是魂八子和木蘭。」姜雪蟬停頓了一下,說道:「可憑木蘭的性格,傷了她後,又怎麼可能放過她。」
魂八子和犬戎是血海深仇,打起來絕對是不死不休。木蘭出手也是殺氣凌然,不可能會放過對手。
「等下先別慌動手,先看看是怎麼回事。」墨非夜覺得木蘭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
在前方狂奔的白髮女子,突然停了起來,手中雙劍交叉,冰冷的寒氣從體內溢出,向四周蔓延。
「看你往哪跑。」子勤帶著其餘人隨後追了過來,遠遠看著白髮女子,無人敢靠近。
白髮女子雖然一直都沒殺人,可被真被她冰住,也是絕對不好受,何況她還有防不勝防的秘術。
「她在幹什麼?」人群中有人問道。
「可能跑累了。」
「屁話,你都沒累他會累?」
子拙在子勤旁小聲地問道:「發生了什麼?」
子勤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他雖然一直都用盡全力,可還是被白髮女子甩在後面,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在眾人注目的方向,出現了一名消瘦的老者,一身青衫都已經洗得發白。
老者的步伐從容,看起來很慢,可從他出現到白髮女子面前,幾十丈的距離,就只用了三步。
「夫子!」現場儒家士子紛紛拱手敬禮。
在儒家學派中,夫子原是對年長,有學問人的尊稱,在夫子之前往往被冠上姓,比如陳夫子,朱夫子。
前面不加姓名,而被稱為夫子的,就只有一人亞聖。
「你是亞聖?」白髮女子問道。
「嗯。」亞聖捋了捋花白的鬍子,點頭道:「不像?」
「你要幹什麼?」白髮女子沒有回答亞聖的問題,而是直接問道。
「狄戎進犯長城,所以我來請白馬薩滿去文廟做客。」
文廟位於戌州九龍山,是九州文運所在地。文廟中供奉著三皇之一的羲皇,因為羲皇感八風而化八卦,開創文脈,又被稱為文祖。
儒家學說本起源於文廟,後被至聖先師發揚光大,故文廟一直都被視為儒家聖地,亦是講學傳道之所。
「久聞儒家講究禮儀,這就是你們待客之道?」
「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所以老夫親自來迎接薩滿。」
「混蛋,本座是白馬薩滿,豈是那些薩滿所能比。」白馬薩滿罵道,一劍刺向亞聖。
澎湃的浩然正氣從亞聖體內湧出,直入雲霄。金色的書卷出現在亞聖面前,一個個金色的文字從書卷中蹦出,擋住了白馬薩滿的雙劍。
「老傢伙,說得好聽,原來也是對本姑娘居心不良。」白馬薩滿周圍氣溫驟降,冰雪飄零,好似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冰封。
「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亞聖單薄的青衫,被吹得獵獵作響。大袖一揮,金色的文字,湧入白馬薩滿手中的雙劍。
「嘭嘭嘭」在一連串的爆炸聲中,覆蓋在雙劍上的冰雪,都被炸得粉碎。
面對亞聖的攻擊,白馬薩滿也不慌不忙,瞳孔中一朵雪花出現,飛速轉動。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一串金色的文字從書卷中蹦出,直接轉進白馬薩滿體內。可以看到金色的文字,在她體內四處亂竄。
就在大家都以為勝負已定時,所有的畫面戛然而止,凝固成一塊冰面,片片零落,隨風消散得無影無蹤。
亞聖在,書卷在,白馬薩滿卻不見了蹤影。
「這個白馬薩滿,真的是很強,居然這麼多人,神不知鬼不覺得進入幻境。」姜雪蟬說道。
「莫見乎隱,莫見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亞聖不慌不忙地念到,隨意地對右邊一揮。
「噗」
虛空之中一口鮮血吐出,白色的身影顯現出來。
「你是怎麼看破的?」白馬薩滿用衣袖,擦了擦嘴旁的鮮血。
「我都沒有看,還有什麼破不破。」亞聖摸著鬍子說道。
在不遠處的小山上,木蘭,魂八子和若英也在目的這場戰鬥。
「她傷還沒好,肯定打不過夫子。」木蘭問道。
「再看看。」魂八子說道。
「你真的決定這麼做?」若英不明白,魂八子明明和犬戎有血海深仇,不光放過她,還在暗中觀察。
原來木蘭扛著幾人離開後,就找了一個地方養傷。可傷剛好一點,魂八子就突然要返回,尋找白馬薩滿。
可這次找他不是要殺她,而是一直遠遠地跟在她後面。
「睢陽和她沒有關係。」
「她不行了,要不要我去幫她?」木蘭問道。
此時白馬薩滿的冰域,已被亞聖所破,沒有一點取勝的可能。
「再等等。」魂八子相信,就算真的要幫她,最先出手的也不會是他們。
「這黃金書卷是什麼東西?竟然這麼厲害?」亞聖誦讀經典,黃金書卷中不斷地有文字蹦出攻擊白馬薩滿。
若是沒有黃金書卷,白馬薩滿不會處處受制險象環生。
「這是儒家天書,由文運煉製而成,可以讓使用者出口成讖。」墨家與儒家糾纏數千年,對雙方都很了解。
白馬薩滿好像也意識到了這點,注意力也從亞聖身上,轉移到了黃金書卷身上。
可黃金書卷一直都好像若有若無地存在,完全無視她的攻擊,無論是元氣攻擊,還是精神力攻擊,都起不到一起效果。
「既然叫白馬薩滿,她不應該是騎白馬嗎?」柳狂雲說道。
「白馬?」聽到這個詞,墨非夜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經過幾次常識之後,白馬薩滿發現天書的真相,現在看到的天書,只是天書的幻想,真正的天書根本就不處在這個時空中。
「哼。」白馬薩滿找到了對付天書的辦法,兩把冰劍飛到空中,在天書周圍不停地來回穿梭,就好像在縫東西一樣。
隨著飛劍不斷地穿梭,天書幻想竟然真的被遮蓋住。
看到這種情景,墨非夜陡然想起,自己曾經在夢中見到過。
風月樓入夢的最後時刻,血海從半空中蜂擁而出,險些將整個夢境淹沒,就是這個騎著白馬的白衣女子,用這種辦法縫補了天痕。
「可她是誰,她為什麼要幫自己?」墨非夜其實已經猜到了答應,只是不願意相信。
要看天書就要被封住,亞聖瞬間到了白馬薩滿面前。對於他來說,有能力封印天書的白馬薩滿,更加不能放任。
看到亞聖來到眼前,白馬薩滿毫不退縮,雙眼內瞳孔猛然放大,兩道精光射進亞聖眼內,直入心靈。
「啊!」
白馬薩滿一聲慘叫,兩人都猶如遭受重擊,分別朝後飛落。
亞聖只是退後了幾步,就穩住了身形,白馬薩滿摔在地上,捂住胸口久久不能起來。
白馬薩滿的慘叫聲傳到耳中,墨非夜心中一痛,猛然醒悟過來,連忙跑過去。
可白馬薩滿臉上,被一層冰雪覆蓋,讓人無法看清她的真容。
「你!」墨非夜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姜雪蟬跑過來,一把拉住白馬薩滿的脈搏:「身體傷不重,只要休息就可回復,可剛才使用秘術,精神力的創傷,我無從判斷。」
雨歸塵飄然而至,看了白馬薩滿一眼,卻什麼都沒說,默默握住了身後的妃子笑,態度實在明顯不過。
柳狂雲一隻手扛著九蛇槊,一隻手叉腰,滿臉傲氣地對這亞聖。儒家要教化天下,可他本就是不服教化的馬賊。
子勤等人也跑倒過來,給亞聖行禮後,就站在亞聖的後面。
「你跑到這裡幹什麼?」墨非夜憋出了一句話。
白馬薩滿一言不吭。
「哎喲,你就別裝了,估計除了你自己,其餘人都知道你是誰。要不然木蘭那婆娘,會無緣無故放過你?」姜雪蟬拿出一顆丹藥,塞進白馬薩滿嘴中。
看到白馬薩滿還不說話,姜雪蟬說道:「還裝?有誰會吃陌生人的藥?」
白馬薩滿覺得也實在裝不下去,覆蓋在臉上的冰雪融化,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讓人分不清是冰水還是淚水。
墨非夜看著這張熟悉的臉,蹲了下來,牽起一縷的白髮,心疼地問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要回家。」芊芊回答了剛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