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那是在懲罰自己
2024-04-26 16:36:41
作者: 席晚晚
黎晚回到醫院便見到顧言深一早就等在了病房了。
「去哪裡了?」
見到他,黎晚莫名有些心虛,向後咬了咬唇:「散步。」
「真的?」
顧言深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那雙深邃的眸子異常嚴肅地看著她,轉而眼神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從她的肩膀上捏起一片櫻花瓣。
「你撒謊了。」
顧言深將櫻花瓣拿到她的面前:「醫院附近並沒有櫻花樹,但是我記得顧家入戶的兩邊種了櫻花,還有……」
他忽然低頭在她的脖子附近聞了一下:「嗯,還有很重的藥味,但這個藥味和醫院的不一樣,是中藥混雜的味道,你去見的還是個老人,老人還生病了。」
說著,他輕輕捏著她的下顎,注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去老宅見了奶奶?」
說到這個份上,黎晚也知道是瞞不住他的,便只能撥開他的手,點了點頭:「嗯,是我去見了她,這和你無關。」
顧言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要見你怎麼可能和我無關?」
「她到底和你說過什麼?」
黎晚掙扎了一下:「你捏疼我了,放手。」
聽到這話,顧言深愣了一下,下意識鬆開了手上的力度,但依舊抓著他的手腕:「你沒必要瞞著我,顧家的事應該我去處理,不應該涉及到你。」
「是我自己想要見她的。」
黎晚看了他一眼,蹙眉:「只是,我想知道的事,她沒說。」
「你想問她關於三十年前的事?」
「嗯。」
「黎晚,你是不是傻?」
顧言深忽然聲音加重了幾分:「她是不可能告訴你的,你這樣去,只會暴露了你自己,你……」
黎晚一怔,他已經很久沒有凶過自己了,他突然加大了聲音,黎晚頓時來了火,反手將他的手甩開。
「我是傻,我只是不知道還能用什麼方法找到真相,所以才想什麼方法都試試。」
說著,她瞪著他:「我不去試試,怎麼知道她不會告訴我?」
「三十年前的事,她自己就是參與者,她當然不會說。」
顧言深沉默了一陣,忽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黎晚身子一僵,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三十年前的事,到底是你爸做了什麼,還是你們顧家做了什麼?」
「呵,那個男人做什麼事能瞞得過她的眼睛麼?」
顧言深冷笑一聲,眼裡是她從未見過的戾氣和冰冷:「她什麼都知道,但是沒有阻止,反而縱容著,她就是幫凶。三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但一定是那個男人對陸家做了什麼。」
那個男人做過的惡那麼多,能讓四個人翻臉的事,也一定是他貪得無厭的結果。
只是……他沒有證據,不知道方向在哪裡。
顧言深一想起那個男人便覺得胸口煩躁,忍不住一腳踢翻了一旁的垃圾桶,轉身一拳打在牆上,整個人背對著她,不敢再看她。
許是覺得嚇到了她,顧言深立馬緩了緩神色,轉頭努力壓著情緒:「抱歉,我剛剛……」
話還未說完,黎晚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肢,將臉貼在了他心跳紊亂的胸口。
「晚……晚……」
顧言深一僵,雙手僵持在半空中,不敢抱她,也不敢放下去,就那麼僵持了許久。
「沒關係。」
黎晚半晌才說出這麼三個字。
其實,她有很多話想說,想問,但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甚至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他發狂的那一刻,心會那麼地疼,疼得讓她有些想要流淚,想要迫切地抱住他,安撫他……
明明,他們……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房門忽然被人推開,衛錚疾步走了進來。
「先生,你讓我查的事……『
話還未說完,便見到以奇怪姿勢擁抱的兩人,頓時意識到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連忙向後退。
「我等一下再來。」
兩人本就有些尷尬的僵持,見衛錚來了,便立馬了鬆開了對方。
顧言深清了清嗓子,厲聲道:「回來!」
聞言,衛錚又灰溜溜地折了回來:「先生。」
「拿來。」
衛錚不敢抬頭,怯生生地將東西遞了過來。
黎晚舔了舔唇,轉身想要趴床上去睡覺,卻被顧言深抓住了手腕。
「你要看麼?」
黎晚一愣:「什麼?」
顧言深將東西遞給她:「以前,我總是想著自己解決,你也怪我藏著掖著,現在我想全部給你分享,但是代價就是這條路會更加難走,你可能會因此受傷,你願意麼?」
她低頭掃了一眼內容,不禁雙眸一瞪:「這……」
「我一直在查的就是這個事,所以我才告訴你陸澤未必是那個人,但陸澤一定也做了很多事。」
黎晚捏著手裡的紙,心裡頓時一團亂麻。
看來事情比她想像的更複雜,而真相也比她們看到的更離奇。
至於顧家……
大概也比她所以為的更要黑淵吧。
等衛錚出去之後,黎晚緩緩將東西還給顧言深,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飛鳥自在地飛翔,心裡竟然起了羨慕之心。
顧言深以為她是後悔了,便沉聲道:「如果你害怕,也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事情……」
「顧言深。」
顧言深頓了頓:「嗯?」
「為什麼?」
黎晚長長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他:「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顧言深眯了眯狹長的眸子,思索了一番:「四年前。」
四年前?
「你讓我贖罪的時候,你就已經懷疑了?」
黎晚瞪著他:「顧言深,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明明有那麼多的懷疑,還和他關係並不好,為什麼還要那樣……」
顧言深垂下眼眸,整個人頓時黯淡了下來。
「如果我說……我當時既是在懲罰你,也是在懲罰自己……你……信麼?」
黎晚凝了他半晌,搖頭:「顧言深,這不是理由,這不是你那樣折磨我的理由。」
良久,他才抬眸看向她,眼裡充斥著無力和悔恨。
「四年前,我分不清感情,我不知道自己對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