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畫像模糊的嫌疑人
2024-09-09 02:21:10
作者: 腰橫秋水
李毅仔細的回想了他和秦剛在現場清潔打掃的每一個細節,他心中一直都有一個疙瘩,現場除了屍體什麼也無法發現,任何嫌疑人只要拿得出不在現場的證據,他們很難證罪。
即便嫌疑人拿不出不在現場證據,從證據鏈上,他們仍然有缺失,雖然目前還沒有明確的嫌疑人,這個問題其實一直都縈繞在他的腦海里。
去現場做模擬就是為發現罪犯可能的疏忽,對小區和體校間的樹林做大範圍搜索,也是為了找到一絲和現場相關的證據,不過目前從搜集回來的物品,經他和秦剛的分類,目測似乎都不像是近期遺留下來的物品,直覺里似乎希望也不大。
人證、物證、口供,他們最大限度能取得兩樣。
也許,只能在心理上對每個可能的嫌疑人從某個方面做突破,但是首先要找到這個人。
邵國清是這次圍繞體校行動中的唯一收穫,應該如何定義他,是一次純粹如前晚一樣,只是去應約一個酒局,還是因為某種特定的需要而出現。從設定上,他符合了一半的條件。
熟悉體校,與葉夢茵有過不少的聯繫,曾是她的一個熱烈的追求者。也跟蹤過葉夢茵,在她準備離職前,工作肯定會提前交接,邵國清也一定會知道,他會再次跟蹤嗎?
如果再次跟蹤,他一定知道了葉夢茵現在的住址,最起碼可以清楚她住在小區哪一幢樓。
7號他去體校的事由、以及何時離開,為什麼兩周後,他就突然換了新車,是早有準備還是偶然為之,李毅在心裡反覆問答,分析每一個問題的切入點和可能的回答。
在假定中的兇手和幫凶兩種角色中,他更符合兇手還是幫凶的角色?
現在這個方向和邵國清這條線索,來之不易,如果再不能挖掘出更有價值的線索,很可能就此兩眼一抹黑,前功盡棄,想到這裡李毅自己苦笑了一下。
「看你雙眉緊鎖,不祥?」秦剛道。
「沒到那一步,多往前想想於事無壞,你覺得是為什麼,我指邵國清。他符合我們的一部分設定,但他是駕車進入,而且是開自己的車,在過往的接觸里,他不太像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當然,只是表象。讓人感覺突然的是,他現在換了新車。」
李毅在電腦上做了一番操作,「對,差點忘了,他的車7號進了體校,再沒有出來。」
「那我們有三種情況需要了解,一是需要8號的車輛出入資料;二是找老邱了解一下情況,老邱是否有車,會不會邵國清出於某種原因開老邱的車走了;三是邵國清當天是一個人還是有其他人跟他一起去了體校,比如說邊維,他跟邵國清是老鐵。」
李毅認為秦剛分析得極是,邵國清這個鐵三角,還必需跟他們再一次打交道。
「其實他們三個人對體校環境都熟悉,最熟悉不過老邱,但他跟葉夢茵沒有交集,往來最多的就是邵國清。但老邱了解麓山逸景也有可能,那地兒新開盤的時候動靜肯定大,在那附近過去看個熱鬧很正常。」
秦剛忽然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一個事兒。」
李毅看著他,等待著他的腦洞。
「邵國清我們已經詢問過三次,但是他後面兩次的表現明顯和第一次不同,我們都有一個感覺,是不是有人給他支了招兒對吧。」
兇手和幫凶,這是李毅和秦剛設定的作案過程,秦剛這一說,李毅馬上把這兩個角色聯繫起來。
「你是懷疑他嗎?我們設定的ABC關係里,他和背後支招兒這個人是A和C的關係。」
秦剛肯定的點點頭。
「不過有矛盾的地方。」
李毅把白板拉到兩個人跟前兒,寫下:瘋狂 OR 縝密。
「現場清理如斯乾淨,他應該是個細心縝密的人。」李毅道。
「這一點毫無疑問。」
「熟悉體校,開自己的車進入體校,必然留下可追溯的線索,這就有點瘋狂,完全沒把警方當回事了,難道他會把所有警察都當成了傻子?」
秦剛不語,他也在想這李毅說的這一點,的確有些自相矛盾,邵國清在體校有老鐵,去體校也是一件平常不過的事,只是剛好7號去了,而麓山逸景案發了。如果有哪一點讓人產生疑問,也許就是他在7號之後不久就換了新車,和前後三次面對詢問的表現。
「他和我們的幫凶畫像不符,但在其他的設定條件里,他有一定程度的符合,既然他出現在我們的視野里,應該不能放過,反正現在畫像里的人沒有明確,等也是等不來的。」秦剛道。
「嗯,我也反覆在想,我們設定的大方向是體校、樹林、小區三點間的行動軌跡,小方向是背包、戴帽的幫凶。因為我們假定了幫凶一定要躲避攝像頭,但如果他有其他處理案發現場物品的手段,他可以不用刻意地躲避。大方向不應該變,小方向也許可以視情況做調整,邵國清肯定得再過一次,是例行的詢問,還是按假定方向來做突破,這一點我們要先想好。」李毅道。
「不好分析,他剛好在葉夢茵這個案子裡的七彎八繞的關係里出現過,又恰好一部分符合我們設定的幫凶的畫像,仔細排查是必需的。如果我們假設他就是幫凶,那麼我們還必需假設他甘冒風險做這件事的理由。上次我們去他公司,看他的戶外產品代理做的也還行啊,大老闆不算小老闆肯定是,生活無憂,單純錢的利益他應該不會有驅動力。如果不為錢,那他和兇手這交情就真的匪淺,那得是一種什麼關係,總不能是什麼幫會成員吧,再說穗市也不存在這樣的所謂幫會。」秦剛道。
「我跟你的關係算是匪淺吧。」
「算,不過要是你幹這事兒,我一定親手正法你。」
「拋開朋友和利益這層關係,只有兄弟和父子間才有可能為這種事鋌而走險。」
「兄弟和父子?那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家庭,有點毀三觀吶。」
秦剛覺得李毅這個分析成立的可能性極低。
李毅給秦剛講一件真實的案例:
某地一個小城市,一個大家庭,兄弟兩人,哥哥已婚,都與父母住同一個院子。弟弟殺了人,留下了痕跡,因為是小地方沒什麼外來人口,為了逃避警方對全城男性的生物提取,案發後回家又侵犯了他的大嫂,因此被刑拘,躲過了生物提取。
「不是吧,奇葩呀,後來這案子怎麼破的。」秦剛嘖嘖道。
「案子怎麼破的不重要,我想講的是這個家庭。」李毅賣著關子。
「講講講,急。」
「弟弟被拘留後,這個當媽的不樂意,因為她從小就溺愛這個小兒子,好吃的好用的好穿的,第一時間滿足要求,也當然養成了很多惡習。」
「說重點。」
「當媽的第二天就帶著一家子人,也包括哥哥和大嫂,去派出所鬧,要求放了弟弟,理由是家事家裡解決。派出所肯定不會答應這個荒唐的要求,當媽的就逼大嫂承認說是自己和小叔子通姦,這就麼天天在派出所鬧,也不嫌自己家裡那點事丟人。」
「我XXX,服了,既無道德也無倫理,進這家的媳婦也算是個悲劇。」
「是啊,生活里,許多真實的事往往比小說里看的還要毀三觀。」
「還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三個人其實都毫無瓜葛,第一個人到達後,殺害了葉夢茵,他離開的時候特別慌張,只想趕快離開,所以門沒關好也沒在意。學長因約到達現場後,同樣也慌張,短暫思索後拿走了手機離開。而最後來的這個人,才是葉夢茵的魅影男友,7號是她的生日,他們應該一起過,有這樣一層親密的關係,這個人可以用鑰匙開門進入,但同樣發現了房間已成兇案現場,為防止他被警方視為嫌疑對象,清理了現場,然後找機會隱蔽地離開。」
李毅正想開口,「不對,這不符合人性常理,如果是這樣他應該選擇報警,我剛才那是瞎想,不作數。」秦剛已經否定了這種想法。
「我們還是既定的方向,還有你分析到的4.26這個生日,既然087是8月7號生日,那麼為什麼不後三位直接426而是要264了?」李毅看著秦剛。
「這個我想過,計算機你學的比我好,在電腦里的系統日期可以用4.26也可以用26/4來表示,前後兩個日期格式不統一,我估計是防止被別人猜吧,卡的密碼只能6位,2月份沒有64天,一年裡也沒有26個月,正好葉夢茵的手機備忘錄里有一個4.26的生日記錄,我分析一定是她用自己和朋友的生日作為銀行卡密碼,這兩個日期對於她來講是有意義的,也很好記,當然把日期格式做了一點變化,這個很合理,呵呵,這倒也教會了我一個方法。」
習慣性的思考問題和頭腦風暴是一件好事,有利從更多的角度分析問題,尋找更多的線索和佐證,這是李毅讀警校時,老師的傳授。不要怕錯誤,很多時候,是因為不斷試錯,才能找到正確的方向。
「我們怎麼給邵國清定義,我畫思維導圖。」秦剛問。
「不太符合畫像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