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擰不過大腿

  對面的警局，幾乎忙了一夜，而林莫凡這邊，倒是睡了一個好覺。

  雖然精神病院提供的待遇很不錯，但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睡覺才最香。

  第二天一早，林莫凡打著哈欠起床，剛要準備洗漱，竟然聽到有人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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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頂樓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住，平日裡根本不會有人來打擾，今天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敲門。

  穿上鞋子，林莫凡從房間裡出來，穿過空曠大廳，打開了頂樓的門。

  「老闆，董鑫董老闆來找你，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來人是郝佳，她說一大早董鑫就上門了，非常焦急的找林莫凡，但是不肯說出了什麼事兒。

  「你等等，我穿好衣服就下去。」

  林莫凡也不知道董鑫這小子為什麼會一大早就上門，不過他來了，就說明肯定是血薔薇出事了。

  關於血薔薇的事情，林莫凡是不喜歡參與的，他知道曲薇薇是誰，她將來又會去做什麼樣的事情。

  不想參與，林莫凡不是一個有抱負的人，他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這樣就好。

  所以穿戴整齊後，林莫凡徑直下樓，他要回絕董鑫，置身事外。

  「林老闆，你可算來了。」

  到了一樓酒吧，只見董鑫正坐在角落，見到林莫凡後，他馬上站起來，用焦急的語氣說道。

  「發生什麼事兒了。」

  林莫凡則是用一種雲淡風輕的語氣說著，他坐下來，看著董鑫，並沒有絲毫緊張的意思。

  「是這樣，曲老大早上傳信過來，說是想請你過去一趟。」

  董鑫趕忙掏出一封信，交給了林莫凡，至於是什麼事兒這麼急，看樣子都在信里。

  打開信封，就見一行秀氣的字跡映入眼帘，林莫凡看著看著，眼神也變得嚴肅起來。

  裡面的內容不多，但事情講的很明白，大概意思就是說，城防軍開始在城外清剿放逐者勢力，和血薔薇已經發生了摩擦。

  以前城防軍也會和放逐者勢力接觸，大部分時間都是相安無事，甚至偶有合作。

  但是這次不一樣，城防軍明顯是帶有驅逐性質的採取行動，他們以武力壓制放逐者，根本不給它們溝通的機會。

  「市政廳到底要幹嘛？」

  這是林莫凡心中首先想到的疑問，柏城在做勢力擴張，這一點林莫凡是知道的，從他們收編普蘭市的舉動就能看出來，野心已經毫無掩飾。

  但是現在，他們把手伸向放逐者了，要清空柏城的周圍，這是一種姿態，要麼臣服，要麼滅亡。

  而曲薇薇也是想找林莫凡商議，想讓他今天就出城，和自己見一面。

  「事情我知道了，不過好像我幫不上什麼忙。」

  林莫凡把信放回信封，雖然知道事情嚴重，但是他不想參與。

  自己和城防軍關係不錯，他可不想「造反」，平白無故和城防軍對著幹。

  「林老闆，你還是去一趟吧，你要是不去，我恐怕也不好過啊。

  臨來的時候，郝叔已經說了，如果您不去，我就別回去了。

  另外郝叔還說，如果城外有事，城內也無法倖免，通道必然曝光，到時候城防軍就會接管，你再想用，也不可能了。」

  董鑫的話說完，林莫凡直接一愣，想不到郝四眼已經把事情都看透了，自己不會配合，竟然都在算計中。

  雖然心裡不爽，但林莫凡知道，郝四眼說的都是實話，一旦城外的血薔薇被驅逐，那麼通道肯定也會暴露，到時候林莫凡再想出城，可就難了。

  思來想去，林莫凡嘆息一聲，事已至此，自己是不去也不行了。

  但是他打定主意，這次只是商議，他是絕對不會和城防軍起衝突的，畢竟他沒有理由去做這種事。

  「好吧，既然郝叔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能為難兄弟，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準備準備，然後咱們就出發。」

  「行，但是林老闆，咱可得快點兒，聽說老大一直在城外等著您呢。」

  聽到林莫凡答應出城去見曲薇薇，董鑫算是一顆心落了地。

  林莫凡點點頭，當即回到樓上，為了避免意外，他將所有裝備都穿戴整齊，甚至盾牌都帶上了，因為他知道，這次出城，可能不是「談談」那麼簡單。

  以曲薇薇的性子，她是絕對不會和柏城市政廳妥協的，十有八九，會選擇正面硬碰硬。

  所以會發生什麼，林莫凡無法預測，甚至當自己拒絕曲薇薇後，曲薇薇會是一個什麼反應，都猶未可知。

  為了以防萬一，林莫凡把一切準備都先做了，用不上最好，但如果用上了，也儘量不讓自己吃虧。

  等到董鑫見到林莫凡全副武裝的下樓後，也是愣住了，不過他識趣的沒說話，而是快速打開門，去發動小貨車。

  臨行前林莫凡交代郝佳幾句，順便帶走了三瓶治療藥劑，這一次他會離開多久不好說，短則三兩日，長則沒準兒……

  郝佳已經習慣了，表示自己會照顧好書屋，反正就是晚上忙一點兒，白天的時候，簡直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

  兩個人就這樣風馳電掣的走了，沒多久，便來到了雜貨鋪。

  「這次有勞林老闆了。」

  郝曉斌難得一次會出來迎接，林莫凡無奈苦笑，表示自己也不想來，但是沒辦法。

  通道很重要，這是他唯一可以自由出入柏城的地方，雖然接下狩獵者公會的委託，拿到懸賞令或委託書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城，但是那樣很麻煩不說，而且還會受到各種限制。

  柏城時不時就會戒嚴，城門自然是不能出入，狩獵者也一樣。

  如果趕上，可能就要在外面逗留十天半個月，這是林莫凡不能忍受的。

  而通過公會委託出城，大部分還是團體委託，林莫凡也無法做到自由行動。

  所以他要保住通道，眼下只能與曲薇薇見一面，如果能夠提供幫助，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自己也不會拒絕。

  兩個人閒聊幾句，林莫凡就進入通道走了，這件事最好快點兒解決，否則夜長夢多，指不定什麼時候柏城市政廳就會單獨針對血薔薇，到時候局面會更加被動。

  出了通道，林莫凡發現早就有人等在這裡，那是薛廣義，他作為核心成員，竟然親自來接，這個待遇簡直讓林莫凡「感動」。

  「事情很糟糕了麼？」

  林莫凡坐上車，還不等車子發動，就開口問道，畢竟薛廣義親自來接自己，可不是「重視」那麼簡單。

  「昨天晚上，城防軍發動了突襲，我們死了不少弟兄，但是他們也沒討到多少好處。

  但是看情況，城防軍正在有意針對我們血薔薇，現在金剛團倒了，柏城外圍最大的勢力就是血薔薇，城防軍有意徹底消滅我們。」

  薛廣義說完話，便發動車子，林莫凡聽到後陷入沉默，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這種事情，是早晚的。

  柏城城內，一切有市政廳說的算，他們以城牆為界，分成內外兩個世界。

  現在城內已經穩固，並且擁有了不弱的實力，於是野心開始萌發，向著城外伸手了。

  而作為城外最大的勢力，血薔薇自然首當其衝，變成了柏城擴張的障礙，最關鍵的，血薔薇占領的老廠區，距離柏城太近了，柏城會對他們採取行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車子徑直駛入工廠，或許因為最近局勢緊張的緣故，血薔薇的基地里，也是充滿蕭殺的氣氛，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種情緒，或惶恐不安，或怒氣未消。

  下了車，薛廣義直接帶著林莫凡前往曲薇薇的辦公室，經過通報後，林莫凡很快就見到了曲薇薇。

  只見今天的曲薇薇，竟然穿了一套迷彩作戰服，鋼鞭就別在腰上，小蠻腰的另一邊則是戴著手槍，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別有一番魅力。

  「坐吧，茶還是熱的。」

  見到林莫凡，曲薇薇示意讓他來沙發坐下，順手倒了一杯熱茶，推到他面前。

  「喝茶不急，還是說事情吧。

  大概的經過，我已經聽說了，如果消息屬實，就說明柏城要對你們血薔薇動手了。

  相信作為當事者，你肯定已經有了主意，不妨說一說，你到底要怎麼做。」

  林莫凡知道曲薇薇肯定已經有打算了，作為一個勢力的領導者，她本身就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現在面臨危局，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她只是請自己來參謀，而不是讓自己來拿主意。

  「昨天夜裡，他們發動偷襲，動用了迫擊炮和重機槍，毫無準備之下，我們損失了幾十個兄弟。

  現在的局面已經很清楚了，柏城就是要我們血薔薇死，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奮戰到底。」

  曲薇薇說著，牙關緊咬，事情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柏城霸道的作風，不僅讓血薔薇很氣憤，更是很「受傷」。

  「血戰到底？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林莫凡一聽，不禁輕笑幾聲，這讓曲薇薇很不滿，當即站起身，呵斥道：

  「林先生，不，林老闆，我知道你很強，也有狂傲的底氣，你可以貶低我，但不能貶低我們血薔薇。」

  見到曲薇薇如同鬥犬一樣，林莫凡再度輕笑，他揮揮手，示意曲薇薇坐下，慢慢聽他說。

  「我沒有輕視你們血薔薇的意思，更沒有輕視曲老大您。

  我之所以發笑，是因為覺得你這麼聰明一個人，怎麼就想不清楚一個簡單的道理呢。

  所謂『胳膊擰不過大腿』，現在城防軍具有絕對優勢，他們驅逐你們的意圖很明顯，投入的力量也很強。

  這種情況下，你們能堅持多久？可以抵擋住第一次進攻，但是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第五次呢？

  城防軍無論在人數和裝備上，都優於你們，雙方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要學會把眼光放的長遠點兒，既然他們要城外的地盤，給他們就是。

  以我對城防軍的認識，他們不會死心塌地的為市政廳賣命，只要不是涉及到柏城生死存亡的大事，他們一般都會應付了事。

  所以昨夜攻擊你們的城防軍，可能是市政廳特別安排的，十有八九，是採取了欺騙手段，讓這些城防軍誤以為你們很弱，故意製造雙方的傷亡。

  畢竟這種勢力擴張，只是滿足市政廳的野心，卻需要城防軍的官兵們拿命去填。

  所以市政廳故意安排了這麼一次行動，讓你們和城防軍交惡。

  打出了火氣，正好不死不休。

  我建議，與其硬碰硬，不如想辦法和城防軍高層接觸一下，我覺得，他們會和你講道理的。」

  林莫凡說完話，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而曲薇薇則是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屋子裡突然安靜下來，兩個人，都是各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