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小日子蒸蒸日上

  日頭西沉，點亮柔和的燈光，每到這個時間，總是書屋忙碌的開始。

  「這是……重新裝修了？」

  今天的第一個客人，就是美女警官姜燕，雖然沒能勸說林莫凡加入警隊，但是她自己，卻成了書屋的熟客。

  「沒什麼，小小的改動一下。」

  林莫凡穿著整齊，筆挺的西裝配著墨鏡，一邊在吧檯後面擦著玻璃杯，一邊淡然的說道，看都沒看這位大美女一眼。

  「林老闆，你這段日子跑哪兒去了。」

  走到吧檯，姜燕熟練的坐下，看著林莫凡，似乎有些話想說，但又不好提起。

  「沒什麼，轉了轉而已。

  今天怎麼樣，想喝點兒什麼。」

  林莫凡這時候才抬起頭，看著對面美女，語氣輕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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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如果有什麼好東西，可以拿出來。」

  姜燕擺出無所謂的樣子，她喜歡這裡的氛圍，淡淡的書卷氣，濃郁的酒香，可以讓她忘卻煩惱，獲得片刻的安寧。

  「紅酒吧，剛弄到一批。」

  林莫凡說完話，就轉身從酒架上拿出一瓶，放在吧檯上。

  「綠色小屋？」

  出乎意料的，姜燕對紅酒有些了解，看到酒瓶上的商標時，發出一聲驚呼。

  「怎麼，你認識這個牌子。」

  林莫凡撓撓頭，他對紅酒沒啥了解，換做以前，還能通過手機查一查，但是在末日裡，只能當睜眼瞎。

  「這可是高端的紅酒，而且還是紅字款，屬於限量發售的。

  據說這瓶酒很有收藏價值，不是普通商店能買到的，通常都要通過拍賣會。

  想不到在末日裡，竟然被你弄到了，還是換一瓶吧，我消費不起。」

  姜燕露出苦笑，這瓶酒太貴重了，以她的身份和財力，根本不夠格去喝。

  砰！

  林莫凡用開瓶器把紅酒打開，似乎根本沒聽姜燕的介紹，拿出高腳杯，給她倒上，然後把瓶塞壓好，重新放回酒架。

  「現在已經是末日時代了，以前的價值根本不重要，人命如同草芥，何況區區一瓶酒。

  你如果喜歡，那麼這一瓶就都給你留著，價錢和其他紅酒一樣。」

  林莫凡隨手在一個標籤上寫下「姜燕」兩個字，然後轉身，掛在剛才那瓶酒上。

  姜燕看著林莫凡的操作，愣了幾秒鐘，她已經說出這瓶酒的不凡，但是對方，似乎根本不在意。

  一時間，氣氛顯得略有曖昧，好在一群人呼呼啦啦的進來了，才不至於讓姜燕感到尷尬。

  「這是……重新裝修了？」

  何春光來到書屋，結果一抬頭，發現裡面的擺設，和之前大有不同。

  原本的書架，少了幾個，其他的也放在了角落。牆上多出幾張油畫，還增加了兩套紅木桌椅。

  很明顯，書屋的格局有了一個極大的提升，書架少了，但是文化氣息並沒有衰減，而且裝飾的更加華麗古樸，配上「書屋」的名號，顯得別有一番韻味。

  有點兒小尷尬，這裡似乎已經到了他們消費不起的程度了。

  「過來了？今天要喝點兒什麼。」

  看著對面警局的這群人，林莫凡並沒有說太多，而是和之前對待姜燕的態度一樣，略帶慵懶，語氣輕緩。

  「呵呵，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告訴我一聲，我請你……」

  何春光看到林莫凡，當即笑著走了過來，不過看到吧檯前的姜燕，還是識趣的收斂一下，沒敢太靠近。

  畢竟這位脾氣也不是太好，真惹她不高興了，也夠自己喝一壺的。

  「喝點兒什麼？對了，我搞到一點兒啤酒，雖然過期很久了，但喝起來問題不大，只是口感會差一些。」

  林莫凡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酒架旁，那裡多了一個鋁製啤酒桶，屬於末日前生產的扎啤桶，家用款，十升裝。

  「啤酒……」

  何春光當即眼睛發亮，其他幾個警員看到，也是原地呆住。

  他們多久沒喝過這東西了，僅僅是看到酒桶，就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記得喝啤酒，應該用扎啤杯，可惜我這裡沒有，換普通玻璃杯吧。」

  拿出一個專用水龍頭，林莫凡直接插進酒桶，當即所有人都是心頭一震。

  隨著深黃色的酒水流出，啤酒獨特的香味兒開始在屋子裡瀰漫，眾人排著隊，一杯一杯接過，聞著酒香，眼神陶醉。

  如果在末日前，沒人會這樣對待一杯啤酒，但是在末日後，這一杯啤酒，似乎讓他們想起了好多。

  伴隨著夜幕降臨，書屋裡所有座位都滿了，不僅僅是對面警局的人，還有城防軍和一些官員。

  不知道為什麼，這間末日書屋已經成了西城區最有名的「酒館」之一，不少人都是被朋友推薦過來的，結果來上一次，就忍不住會來第二次，慢慢的，成了習慣。

  其實柏城裡還是有酒館的，即便是西城區，也有幾家，而且規模要比林莫凡的「書屋」大很多。

  不過或許就是因為是「書屋」，所以在這裡喝酒，有一種特殊的氛圍，導致這裡的人氣越來越高。

  雖然還不至於要排隊等位，但也算是座無虛席，於是林莫凡從吧檯下面，拿出了唱片機，小提琴那悠揚的樂聲，響了起來。

  眾人紛紛轉頭，他們大多數許久沒有聽過音樂了，一時間竟然都有些不適應。

  不過轉而，他們的情緒開始迸發，或許是受到音樂的感染，他們開始回憶起從前，末日前那美好的時光。

  「我記得我女兒，就喜歡拉小提琴，雖然總是拉不好，但是樂此不疲。

  每次放學回來，就自己在那裡鼓搗，把我和孩子他娘弄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一個上歲數的警員，喝著啤酒，感慨著從前，臉上掛著笑，仿佛置身於那座小屋，夕陽的映襯下，是一位少女在拉著小提琴，而身旁，則是一位女子，苦笑著搖頭。

  不自覺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行了，誰不知道你姑娘五音不全，要說音樂，那還得是我兒子，從小老師就誇他，以後肯定能當上歌手。」

  旁邊一個年紀相仿的警員，當即反諷著說道，說完話，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聽到說自己女兒五音不全，那名警員卻沒有吭聲，只是自嘲的笑笑，然後拿起杯，和對方碰了一下。

  一時間，屋子裡的人都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他們都在說從前的事情，或在笑，或在哭。

  但是這種異樣的情緒沒有持續太久，隨著林莫凡換上一張輕快的圓舞曲，一股香氣開始在屋子裡瀰漫。

  「這是今天的晚餐，數量不多，米飯配炸肉，還有涼拌海帶絲。

  二十塊一份，雖然貴點兒，但絕對超值。」

  郝佳端著一個大托盤，裡面是今天的菜餚，眾人看過去，果然像林莫凡所說，雪白的大米飯上，放著幾片金黃色的炸肉，配菜則是一大碟海帶絲。

  「林老闆，二十塊一份太貴了吧。」

  有人當即叫嚷起來，二十塊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平時書屋提供的晚餐，最貴才十一二塊一份。

  「值不值嘗過才知道。」

  林莫凡有絕對的自信，這份美食，絕對讓他們吃了一頓，還想下一頓。

  「給我來一份。」

  姜燕第一個舉手，於是郝佳當即將手中這份，送到她面前。

  看著白米飯和炸肉，姜燕沒著急往嘴裡送，而是用筷子夾起一粒米，對著燈光，看了起來。

  「是今年的新米，你竟然能搞到這種東西。」

  瞧了好一會兒，姜燕緩緩開口，隨後夾了一口米飯，送到嘴裡細細咀嚼，那股甘醇和香氣，充斥著口腔。

  「米不錯，再來看看肉怎麼樣。」

  此時的姜燕，仿佛成了一個美食家，她喝了一口白水，清潔口腔，然後夾起一塊炸肉，先是看了看，然後再送入嘴裡。

  這時候，姜燕的表情變了，她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雞肉，竟然是雞肉……」

  自從末日後，以前常見的家禽，就仿佛從這個世界上滅絕，炸雞配啤酒，以前普普通通的享受，現在完全成了追憶。

  不想今天竟然全部出現在眼前。

  有了姜燕的嘗試，書屋裡當即熱鬧起來，畢竟這種美味，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嘗過了，當即爭先恐後，生怕晚了吃不到。

  聽著音樂，喝著啤酒，吃著炸雞米飯，眾人仿佛真的回到了從前，那個沒有變異獸，沒有生死存亡的從前。

  等到所有人離開，已經接近凌晨，林莫凡打開了抽屜，開始清點今日的收穫。

  「八百六十二塊錢……」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看著這些錢，林莫凡也有點兒發懵。

  這僅僅是一天的營業額，食材和酒水都是自己從外面弄來的，幾乎沒什麼成本，扣掉其他雜七雜八，這一天，他至少賺了八百塊。

  「小日子蒸蒸日上啊。」

  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林莫凡咧開嘴笑了，書屋的收益已經超出自己預期太多，這麼下去，他能攢下一筆巨款。

  然而很快，林莫凡又恢復了冷靜，末日時代有錢固然好，但也容易引來窺視，才不外露的道理，他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