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黑烏山上靜悄悄

  「我走了，你們好好看家，這段時間沒什麼事兒，所以白天時候光線好，老王你要負責教小蛛識字。

  小黑也是一樣，乖乖的，等我回來，給你買肉骨頭吃。」

  林莫凡蹲下身子，笑著摸了摸小黑狗的頭，現在的他，可以放心的離開書屋了。

  王吉利雖然膽小，但說到底還是一個大惡魔，誰知道惹急了，會不會爆發「小宇宙」。

  小黑也成了書屋的一員，他很通人性，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也能聽懂簡單的命令。

  最關鍵的，它是一隻有理智的變異獸，一旦變身戰鬥力堪稱恐怖，雖然沒有測算過，但估計接近LV2的水平，經常騷擾書屋的，都是一些饑民，小黑只要稍微威懾一下，就足以嚇退對方。

  小蛛則是沒有任何戰鬥力，屬於受保護的對象，學習欲旺盛，識字後，就在書屋裡翻找各種書籍看，林莫凡專門準備了一個柜子的兒童讀物，估計足夠她鑽研一個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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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起大背包，林莫凡擺擺手，與這些書屋的新成員道別，他要去黑烏山，尋找失蹤的高志遠。

  正常途徑出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柏城的城門已經完全封閉，除非公務，否則任何人不得出城。

  城防軍那邊是不會派人救援的，沒有加入搜救隊的可能，因此他只能選擇雜貨鋪，那是唯一能夠安全出入的地方。

  「不是吧，六百塊，這麼貴。」

  林莫凡來到雜貨鋪，聽說要使用通道，結果郝叔直接開出一個「親情價」。

  「這已經是很優惠的價格了，是我們的底線。」

  郝叔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非常誠懇的表情，結果林莫凡看著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本來他和曲薇薇有約定，可以免費使用通道，但是面前的郝曉斌卻是認為林莫凡沒有拉攏的價值，於是拒絕了曲薇薇的命令。

  林莫凡本來對這種狀態還是滿意的，畢竟他不想和血薔薇有太多牽扯，不過郝曉斌給出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

  然而一番溝通無果，「郝叔」就是咬定這個價格不肯鬆口，林莫凡無奈，只能翻翻口袋，老實交錢。

  收了錢，那麼郝叔這個人辦事就很痛快了，直接讓人給了林莫凡一個信物，並且打開了通道的入口。

  通道里依然那麼幽暗，林莫凡拿著手電，走了很久。

  有信物，自然守衛的血薔薇成員不會為難，林莫凡很順利的離開了血薔薇的地盤，避開大路，向著黑烏山前進。

  經過幾天的跋涉，林莫凡終於來到了黑烏山，不過剛一進入山區，他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太安靜了，而且全身都感覺不舒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裡躁動。」

  這座大山看似依舊如同往常，不過林莫凡卻感覺到了不同，不僅格外安靜，而且他的身體，也產生了一絲不適感。

  這種狀況，應該是變異離子的躁動，黑烏山似乎出了什麼事，畢竟上一次，雖然也有類似的感覺，但是遠沒有這次這麼強烈。

  不過林莫凡是來找人的，雖然產生了意外情況，但是還不影響他去尋找高志遠。

  然而茫茫大山，想找到幾個人，何等困難。

  林莫凡只能按照記憶，前往當初他和高志遠分別的地方，就是那個廢棄的水泥建築，正好今天，也可以在那裡過夜。

  在太陽落山前，林莫凡到了地方，只見當初大戰還留下一些痕跡，遍地的彈殼說明戰鬥的激烈。

  然而除了彈殼和彈坑，這裡所有的痕跡都被抹除，食人鼠的屍體早就被清理，畢竟黑烏山裡的變異獸非常多，血腥和腐臭味，會吸引它們過來。

  來到建築內，林莫凡沒有生火，他拿出壓縮餅乾，一邊嚼，一邊喝著清水。

  看著背包中，已經減半的給養，林莫凡知道，他不可能長期在黑烏山駐留，他需要儘快找到高志遠，否則自己也會陷入危險。

  找個角落，林莫凡將睡袋鋪好，他躺下去，控制自己，不要進入深度睡眠。

  現在的林莫凡，已經很少會進入深度睡眠了，他已經掌握一些方法，可以控制自己睡眠的程度。

  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好在，他不是普通人。

  當陽光穿越厚重的雲層，重新灑向大地，林莫凡睜開眼睛，他迅速整理好物品，然後出去開始調查。

  當初的越野車，在地面上留下車轍，這是唯一的線索，雖然有變異獸光顧，加上風吹日曬，導致痕跡有些模糊，不過林莫凡依舊可以辨認，至少大致判斷出走向。

  沿著一條土路，林莫凡向前走著，直到再次入夜，林莫凡不得不停下腳步，在野外過夜。

  「竟然沒有任何變異獸的吼聲。」

  林莫凡只有一個人，不敢在地面上過夜，於是爬上一棵還算高大的樹木，在這裡安了營。

  結果他久久不能合眼，因為黑烏山，實在太怪異了。

  就在一個月前，林莫凡從黑烏山離開時，幾乎每一夜，都能聽到變異獸的嘶吼，但是現在，黑烏山安靜的可怕，變異獸全都沒了蹤影，這非常不符合情理。

  「看來是這段時間，黑烏山出了什麼事兒，或許和老高的失蹤，也不無關係。」

  雖然知道這裡情況詭異，但是林莫凡無法離開，他必須找到高志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是屍骨無存，那麼至少，也得帶幾件遺物回去。

  現在他，在乎的人已經不多了，老高算是一個，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老大哥，而且對自己頗多照顧。

  不知不覺，林莫凡開始回憶，回憶末日前的時光。

  當初沒覺得有什麼特別，但是現在想起來，卻是格外的溫馨。

  林莫凡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乖孩子，他總是惹禍，雖然都是一些小事情，比如抓女生頭髮，和臨街孩子打架，頂撞老師之類的。

  沒犯過大錯誤，但是麻煩卻是惹了一堆。

  這給他平淡的人生，增添了許多調味料，讓他即煩惱，又覺得充實。

  「那個能看到烈日的時光，真好啊。」

  看著天空中厚厚的雲層，林莫凡露出一個苦笑，甚至隱隱泛著淚花。

  他還記得父親的呵斥，以及打屁股時候的疼痛。

  他還記得母親的叮囑，雖然厭倦但其實很暖心。

  他還記得妹妹的撒嬌，每一次他都覺得煩，可卻總會儘量滿足妹妹的期待。

  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窗，四口人在飯桌前有說有笑，他會和妹妹為了爭搶一塊肉，而用筷子「決鬥」；會為了看哪個電視節目而爭吵，最後用猜拳來決定。

  父親會在飯後點燃一根煙，拿著當天的報紙，靜靜坐在窗前津津有味的看著。

  母親則會收拾餐具，然後悄悄在廚房將它們洗個乾淨。

  自己則和妹妹坐在電視前，聚精會神的看著動畫片，然後當正義一方勝利後，高舉雙手，爆發出歡呼聲。

  這溫馨的日常，當時不覺得什麼，現在卻是再也無法回去的夢。

  就在林莫凡陷入回憶的時候，忽然感覺遠處，有一道影子，快速的穿過。

  經過藥水強化後，林莫凡的視力大幅增強，他發現那東西雖然四腳著地，但是看著卻不像是變異獸。

  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林莫凡迅速拿起背包，從樹上一躍而下，然後小心的跟了上去。

  對方速度很快，但是卻會時不時的停下來，這讓林莫凡可以與其拉近距離，也正是隨著距離被拉進，他看清楚了那東西的全貌。

  那是一個變異人，和覺醒者不同，這些變異人大多已經沒有了理智，和變異獸沒有任何區別。

  只見這個四腳著地的「前人類」，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他全身上下光溜溜的，四肢修長，好似一隻四條腿的蜘蛛。加長的脖子末端，是一顆嚴重腫脹的腦袋，可惜已經無法從面容來區分男女，只能從生殖特徵來判斷。

  對於變異人，林莫凡露出了極強的敵意，相比變異獸，林莫凡對變異人的憎恨，更加劇烈。

  當初末日到來，柏城大亂，無數變異人開始發瘋，他們撕咬所有活著的東西，貓，狗，老鼠，甚至是人。

  父母就是在林莫凡面前，被這些變異人撕成碎片的，那個場景，林莫凡永遠不會忘記。

  當時全城大亂，為了讓自己逃生，他們放棄了活下來的希望，房門被攻破，他們就拿起鐵鍬和菜刀，在前面給自己殺出一條生路。

  直到看著自己登上了一輛大巴遠去，他們才發出會心一笑，然後被衝上來的變異人，啃到血肉模糊，屍骨無存。

  所以林莫凡痛恨變異人，即便他知道，這並不是變異人的錯。

  他們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意識了。

  面對眼前這個變異人，林莫凡摸摸拿出一柄匕首，悄悄靠近。

  匕首是用蜘蛛洞窟里，那個LV2變異獸的手指製成的。加裝了一個木製握把，還進行了打磨。

  不僅更加鋒利，而且也貼合人手的使用習慣。

  就在林莫凡靠近對方，不足五十米的時候，就見變異人發出一聲低吼，不遠處，又出現了幾個同樣的身影。

  林莫凡迅速隱蔽，只見那是另外幾個變異人，他們匯合在一起，不斷發出低沉的聲音，似乎在交流，隨後一起，向著遠處的山頭而去。

  皺了皺眉頭，林莫凡在評估風險，畢竟變異人的戰鬥力很強，看眼前這幾個，絕對都具備LV1的實力。

  不過仇恨在心中縈繞，高志遠的失蹤也可能和這些變異人有關，林莫凡最後咬咬牙，決定跟上去，看看到底這些變異人，在黑烏山里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