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悲催的惡魔

  「你是誰，到底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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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莫凡非常警覺的看著那名男子，右手摸向了槍柄。

  「不要緊張，我只是感覺到老朋友的存在而已。」

  男人笑了笑，然後雙手微微揚起，示意自己不想動手，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果然是你，想不到你也淪落到這個地步了，格勒。」

  腦海中傳來比利士的聲音，只見林莫凡的左眼開始不規則的轉動，這讓林莫凡不得不捂住它，淚水流了一臉。

  「是的，老朋友，我感覺到了你在這裡，但是沒想到，你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被稱為「格勒」的男子把手放下，然後走到一旁的椅子前，緩緩坐下。

  「看你的樣子，似乎比我還差，魔力的波動非常微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比利士說著話，聲音不僅在林莫凡腦海中出現，似乎對面的格勒，也能夠聽到。

  「是的，我現在的狀況的確很差，我的身體已經沒有了，只剩下靈魂，在消散前，幸運的拿到這具軀體。」

  說到這裡，男子開始訴苦，也讓林莫凡，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這位格勒，也是一個大惡魔，身份與比利士相當。

  但是流落到這個世界時，軀體已經崩潰，就連靈魂，都幾乎要消散。

  好在這副軀體原來的主人出現了，通過吞噬靈魂，格勒不僅獲得了這個軀體，也從男子的記憶中，大概了解到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事。

  「哼，你這個叛徒，竟然沒有死。」

  突然間，林莫凡的心口傳來劇痛，瑪巴斯醒了，聽語氣，似乎和格勒也打過交道。

  「我們只是失敗了，何況你這位『忠臣』，現在也比我好不到那裡去吧。」

  對於瑪巴斯的突然插嘴，格勒表現的很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好了，那件事就不用討論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來找我想幹什麼，畢竟我們的狀態也不好，幫不了你什麼忙。」

  比利士不想增加無意義的爭吵，畢竟現在大家都很「慘」，沒有必要浪費口水。

  「我想留在這裡，組成一個團隊，應對可能出現的危機。」

  格勒站起身，看向林莫凡，準確的說，是看向他的左眼。

  「我拒絕。」

  林莫凡喘著粗氣，比利士有動作還好，左眼的不適他可以忍受，但是瑪巴斯不行，心臟的劇痛，讓他感覺生不如死。

  「人類，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格勒露出不善的樣子，語氣很是強硬。

  「我讓你滾。」

  林莫凡眉頭皺起，這是他的地盤，結果卻被當做是下人，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

  「哼，人類，你知道你在和誰講話麼……」

  格勒露出輕蔑的表情，不過下一秒，他就被林莫凡抱住，狠狠的扔了出去。

  「大惡魔，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拍拍手，林莫凡冷聲說著，惡魔他見多了，現在身上就有三個，都是樣子貨，沒啥實力。

  「等一等，人類，我有話說，我沒有惡意。」

  因為沒有門，所以格勒跌跌撞撞又跑了進來，看那齜牙咧嘴的樣子，似乎這一摔，滋味不好受。

  「你最好講實話，不然我會把你當做威脅，直接幹掉。」

  拿出手槍，頂住格勒的額頭，只見撲通一下，這個大惡魔，竟然給林莫凡跪下了。

  把林莫凡嚇了一跳，差點兒走火。

  「好吧，我說實話，現在的我和一個普通人類沒啥區別，需要一個庇護所，正好感覺到比利士的存在，因此想抱團取暖。」

  這句話說完，林莫凡愣住了，而這時候，心臟再度傳來痛楚，讓他也單膝跪地，露出痛苦的神色。

  「哈哈，我就說嘛，你怎麼會突然跑過來，失去了力量，還占據這麼一個廢物軀體，原來是害怕了，哈哈哈……」

  瑪巴斯笑的很開心，也很放縱，但是林莫凡卻是疼的直冒汗，畢竟這個滋味，實在太難受了。

  「比利士，你的意見呢。」

  林莫凡信不過這個叫做格勒的惡魔，所以徵求比利士的意見。

  「可以讓他發誓，不能背叛或對你造成威脅。

  他現在的狀況很糟，甚至比我還差，誓言的威力對惡魔是有約束的，如果違背，那麼以他現在的狀況，根本承受不住反噬。」

  聽到比利士的話，林莫凡點點頭，不過他沒有急於讓對方發誓，而是開口問道:

  「我不收廢物，如果想留下，那麼必須給我工作，我想知道，你能做什麼。」

  「我現在沒有任何力量，與一個普通的五十歲老頭沒區別。

  不過我可以分享我的知識，比如製作各種藥劑。」

  格勒非常認真的說道，看樣子不像說謊。

  「這個倒是真的，在魔界，格勒也以製作藥劑聞名。」

  比利士也在一旁求情，林莫凡沉默片刻略作思索，便抬抬手，表示可以接納格勒，但需要先發誓。

  聽到對方同意，格勒滿心歡喜的立刻發誓，就好像一個孩子得到糖果那般開心。

  「好吧，現在你是這座書屋的員工了，包吃包住，但是沒有工資，想要報酬，就需要看你的本事了。

  對了，你有沒有其他名字，畢竟這裡是柏城，你的名字太奇怪了，在別人面前叫，會顯得很彆扭。」

  林莫凡開出條件，不過這條件明顯像是一個黑店老闆。

  「管飯管住就行，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叫做王吉利，你可以這麼稱呼我。」

  也不知道這個大惡魔到底受過什麼罪，如此苛刻的條件都滿心歡喜的答應下來，就連嘗試抗議一下都沒有。

  這反而讓林莫凡愣了一下，看他麻利幹活的勁兒，不免良心有點兒小小的刺痛。

  之後就是兩人合作打掃的環節，通過閒聊，林莫凡算是知道這個惡魔，過的有多辛苦了。

  原來離開魔界之後，格勒的身體就開始崩潰，好在遇上這個叫做「王吉利」的人類，強行吞噬掉靈魂，占據這副軀體。

  但問題也隨之出現了，因為魔力微弱，始終沒有恢復，所以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絲毫自保的能力。

  更悲劇的是，王吉利原本就是一個饑民，在一次沖卡成功後，混入了柏城。

  所以他現在必須為吃飯發愁，不得不干一些高強度，但收入極低的活兒，勉強餬口。

  因此別說恢復力量了，他現在連活下去都難，這也是為啥發現比利士的存在後，就屁顛屁顛跑來投靠的原因。

  「看來惡魔，也過的不怎麼樣啊。」

  聽了這番經歷，林莫凡給王吉利倒了一杯水，有些感慨的說道。

  「我也是沒辦法，魔界現在回不去，而在這個世界，又是這般模樣。」

  王吉利一口將水飲盡，他這段日子，過的也是極為心酸，堂堂大惡魔，結果卻淪落到打苦工的田地。

  「都過去了，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拍了拍這個五十歲大伯的肩膀，林莫凡就站起身，伸了伸腰，對於這個新成員，他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畢竟他現在，也需要人手。

  至少在自己離開書屋的時候，需要有一個人看家。

  「對了，如果可以，能否給我一套器皿，我可以製作藥劑，這樣還能多些收入。」

  王吉利一邊打掃，一邊開口說道，這倒是提醒了林莫凡。

  「你說你會製作藥劑，那麼都能製作些什麼。」

  林莫凡看著王吉利，眼神中有一股炙熱。

  畢竟林莫凡也需要錢，末日後，藥品的價值越來越高，就拿現在的柏城來說，所有藥品幾乎都被市政廳壟斷，價格貴的離譜，普通人根本買不起。

  「很多種啊，比如恢復體力的，恢復魔力的，療傷用的，甚至覺醒者用的……」

  「等等，你說你可以製作覺醒者的藥劑？」

  林莫凡一聽，當即打斷道。

  「是啊，覺醒者用的藥劑，可以讓他們發揮出潛能，實力大增的那種。」

  王吉利眼睛一亮，趕忙開口說道，這是準備在新主子面前，表現一下。

  「都需要什麼，你可以告訴我，我來準備。」

  林莫凡笑了，覺醒藥劑是他需要的，而從官方那裡幾乎不可能獲取，但是現在，似乎可以自己製作了。

  「哦，那東西可就多了，比如蒸餾瓶，導管……」

  王吉利噼里啪啦的說著，搞得林莫凡一愣，因為東西太多，林莫凡不得不找一個本子記下來，否則壓根記不住。

  就這麼一邊幹活，一邊閒聊，一邊做記錄，在太陽落山前，總算是把屋子收拾乾淨了。

  到了晚飯時間，王吉利眼巴巴的看著林莫凡，後者知道他要什麼，於是去取來背包，拿出裡面的食物。

  畢竟店鋪被洗劫一個乾淨，食物早就沒了。

  「今天我們就睡在這兒吧，等明天把大門安裝好，我就給你安排一個房間。」

  等吃飽喝足，林莫凡伸了一個懶腰，他發現電力還沒有恢復，黑漆漆的什麼都做不了，乾脆就準備睡覺了。

  王吉利自然沒有任何意見，他和林莫凡一人一條小毯子，就這麼在店鋪里睡下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店鋪外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黑暗中遊蕩，他們在書屋外晃了許久，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看來有必要做些防賊的準備了。」

  林莫凡早就發現了他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拿起手槍，對著外面就放了一發。

  子彈沒有打中任何人，但是卻起到了威懾作用，那幾個人一聽槍響，當即抱頭鼠竄，轉眼消失在街角。

  經過這麼一個插曲，書屋度過了一個安穩的夜，當第二天的太陽升起，黃昏大街上，就見一輛小貨車，飛馳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