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四、五小姐的碰撞

  兩匹馬一左一右開路，後頭的馬車慢悠悠地前進，清理過的路段所有人皆靠邊停站，不得有過分動作。

  「派頭夠大的。」悠悠忍不住道。

  「可不是？自從她回來了，連戴大小姐的出行都比了下去。好在她們是好姐妹，沒有互相踩對方。不過宋五小姐嘛——」攤販老闆得意自己是個消息小靈通。

  怎麼會沒有互踩呢？這老闆果然是個男的，男人的思維她太熟了。蘇言裳心裡對老闆的話萬分不贊同。

  出行的比較，就是一種較量。

  「宋四小姐的馬車比戴大小姐的馬車大一些，高一些，宋五小姐的嘛，上回見到，換了一輛大一些的馬車了，只是不知和宋四小姐的比，哪個的更豪華一些。」老闆津津樂道，意味深長。

  他們這些街邊小販，其實也挺富裕，沒有太多生活壓力，平日裡話都比較多，有事沒事就在攤位上聊著寬城裡的八卦。

  鄰里的八卦喜歡聊，權貴世家的八卦更能激起他們的興趣。

  旁邊一個攤位的大嬸跑過來：「我最近聽到的新八卦，說是宋四小姐就要和戴家二公子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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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有其事？我怎麼沒聽說？」男老闆不相信，他才是這條街上的八卦小靈通，消息怎麼會比這位大嬸遲呢？

  「真的，說是三月訂婚。」

  連時間都打聽到了。

  「那宋大公子都還沒定親呢。」

  「那有什麼呢，女子當然要嫁得早啊！宋四小姐也十六了。」

  「戴大小姐還十八了呢，不是說要和宋大公子成親嗎？」

  「這倒是，傳言那麼久了，也沒見成親，不過，聽說宋大公子不在寬城，興許等他回來就會成親吧？」

  馬車經過，蘇言裳看到陽光下，宋四小姐馬車的窗戶用的似乎是祥雲緞的帘子，只是街道太寬，馬車走在中間，帘子放了下來，她也沒看清裡頭人兒的模樣，誰是這宋四小姐呢？

  「宋四小姐出行，像是公主一樣呢。」悠悠說道。

  真的像公主。看來宋四小姐的身份很熱，大家都想爭呢！

  蘇言裳卻是沒什麼興趣的，成為宋四小姐，就要面對害死她生母的負心漢，還得叫他爹。

  她只想去見見那位姓宋的老者，當時他沒有說明具體身份，她只能通過悠悠去找了。

  蘇言裳懷疑過他是寬城城主——宋琛的祖父，只因為他姓宋，還因為宋琛說他的父親就是宋城主失散多年的三兒子，所以她也應該姓宋，她莫名就對救了悠悠的老者有熟悉感。

  再加上聽趙氏說起他時，感慨他的氣度，她就覺得老者身份不一般。

  但這個感覺一閃而逝後，被來到寬城的她再次否決了。寬城那麼大，不只有一個宋家。

  「寬城有很多姓宋的嗎？都和城主家有關係嗎？」蘇言裳問攤主。

  「我們寬城有很多姓宋的，但不一定和城主家有血緣哦，比如他就是姓宋的，敢說和城主是親戚試試？」說話的是剛剛過來的那位大嬸。

  「唉，我雖然和城主現在不是一家，誰知道五百年前是不是一家，就算不是，我和城主同姓，我自豪！」

  很多姓宋的，那該怎麼找啊？條件還得不錯的，因為他當時想教悠悠琴棋書畫，不知道寬城的一般人家會去學琪琴棋書畫不？

  「我們寬城的人啊，生活雖然好，但有誰能精通那麼多不是？讓我去學，光是書，我就寫不好！」攤主說著還在空中比劃兩下，仿佛能看出他雞爪般的字體似的。

  去找一個琴棋書畫都精通的老頭嗎？或者他能請到不同的先生罷了，並不是他一個人懂呢？

  或者等宋琛回來，讓他幫忙找？畢竟他的人脈比較廣。

  正想著，就聽到豪華馬車的方向有吵鬧聲。

  「喲，宋五小姐好像也出來了，兩位宋家的小姐撞上，那可真是有好戲了呢！」

  果然，對向來了一輛同樣豪華的馬車，硬是停在了宋四小姐的馬車前。

  「快來下注，猜猜這回是誰贏？」剛剛宋四小姐車隊經過，群眾因看多了，沒那麼激動好奇了，可是這宋五小姐出來了，他們就像打了雞血似的。

  「這宋五小姐是……」

  「宋五小姐比宋四小姐回寬城還早一些，她是宋家的另一個公主。」攤主又開始發揮他的口才，充當導遊，有一種我是寬城人我驕傲的氣勢。

  「宋有幾個公主？」悠悠倒是比蘇言裳好奇許多。

  「宋家本來有很多公子沒有公主，後來來了兩位公主，都是去年才來的。

  先來的是五小姐，所以五小姐一開始是行四，但宋家家主硬是讓她當第五，當時四小姐還沒有來，宋家主就已經將位置空出來給她了，所以五小姐對四小姐可沒有什麼好臉色。」

  「所以四小姐有什麼，五小姐就要有什麼。比如這馬車，五小姐上回出行的可不是這一輛。

  她就是見四小姐有了，她才弄出來。那麼快又換了一輛，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啊！」

  「我不懂，她們不是姐妹嗎？怎的如此？」悠悠問道。

  「是啊，這是為什麼呢？」

  路中間兩輛馬車都停了下來，這寬闊的馬路上，除了二人的車架，就是走在旁邊的僕人，看人數，五小姐還比較多一些。

  「大概是因為她們不是同一個娘生的？聽說五小姐是三老爺親自帶回來的，四小姐卻是用十萬鐵礦石換回來的，所以四小姐也叫十萬小姐。」

  寬城之所以富裕，鐵礦石居功至偉。

  路中間的馬車動起來了，是五小姐的那一輛，馬車有些肆無忌憚，因為它越來越靠近四小姐的馬車，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然後——在兩匹馬撞上的那一刻，五小姐的馬車拐了一下，但因為車身巨大，沒辦法完全錯開，五小姐馬車車身不僅撞到了四小姐的馬，也撞到了她的車，但五小姐還是沒有停下來，硬生生往前走，將四小姐的馬車撞得有些歪，嘶叫聲漫天。

  五小姐伸出頭來：「好狗不擋道，知道不？我爹給我新做的馬車，材質就是好，不像有些人的，中看不中用罷了。」

  四小姐沒有探出頭來，她也沒有表現出生氣，而是等五小姐終於走了之後，才緩緩開動。

  馬車質量好，有一些擦蹭，卻是還能使用的。

  「這是誰贏了？」

  很多人看不懂。

  「五小姐贏了唄，她先進攻，四小姐沒防守，還被撞了，四小姐的馬都驚了。」

  「你又輸了！」

  「我還以為會有反轉呢，不如那日。」

  看戲的人意猶未盡，蘇言裳若有所思。

  這四小姐，城府可比五小姐深，自己若是真的四小姐——

  宋琛說宋三老爺是蘇言裳的爹，就是有了外室，將她娘逼得上吊的男人。

  會真是他嗎？她去看一眼就知道了，但如果那人真的是小蘇言裳的父親，現在的四小姐就是假的。她要現在出現嗎？出現的話，會被那個城府頗深的宋四小姐發現自己的存在，自己就危險了。

  她突然想到了那次射殺，齊世子說是殺手所為，誰想殺她，又能請得動殺手？

  連齊雲蒼都查不出他們的來歷，難道是寬城的？

  真的宋四小姐是誰其實很容易知道，宋三老爺的身份都公開了，他的女兒有幾個，多大，甚至哪一天生的，都不需要花太多工夫就能知道，所以，想要殺她的人也知道她的存在。

  幕後之手是假宋四的可能很大。

  如果她的推測正確，那麼這個宋三老爺，還真的是她的渣爹咯？都是推測，還是得確認宋三老爺。

  又是誰需要一個假的宋四小姐呢？是她自己所為，還是被人操控呢？

  呵呵，宋琛，他早知道，卻沒有告訴她，最後才說，他安的什麼心？

  他該不會就是背後操控的人吧？他想利用一個假的宋四小姐做什麼？

  一瞬間，宋琛在蘇言裳的眼裡已經被劃分為敵人了，若是他知道了，定要後悔啊，他不是不想說，是覺得沒必要說，這麼一件小事情罷了。

  五小姐小蘇言裳從前沒見過，她想著三老爺會不會出門，經常去哪裡，就問了出來。

  「你說宋三老爺啊？據說城主給了他一些生意打理，既然要打理生意，自然要出來走動的，只是他比兩位公主低調許多，我也沒見過，見過也不知道是誰呢！」

  「你們這兒可有說書的地方？」

  「有，多了去了，城南這邊你去盤花樓吧！」說書是人們日常最喜歡的消遣之一，怎麼可能沒有呢？

  攤販老闆介紹起來還頗為自豪，因為他就是常客。

  蘇言裳幾人坐上馬車，去往盤花樓。

  悠悠在車上就睡著了，蘇言裳有些懊惱，覺得自己真不是個好母親，千里迢迢到了一個陌生地方，疲憊少不了，她自己不休息，卻沒想到悠悠的情況，太失職了。

  當年她抱著悠悠跳下那麼高的懸崖，哪裡能想到她還活著，就算當時沒有直接摔死，也會被經過的野獸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而還活著的悠悠，是她的女兒，這件事每每想起，她都覺得是老太爺厚待她，讓他的兒子好好的，女兒也好好的，還讓她重生了，還能重逢。

  看著悠悠睡著的樣子，小臉紅撲撲，嘴唇微微嘟起，可愛極了，她心滿意足。

  「我們先回酒樓吧。」

  回到酒樓，就見到了姓戴的。

  戴大小姐想給人開個房間，是覺得她應該避嫌，她就要成親了，總不能親自招待一個男性的客人到家裡來住，雖然戴府很大，房間很多。

  對方說要自己到外頭開房，戴大小姐哪裡會讓別人開房，豈不是沒有盡到地主之誼，還不能表現她的能力了？

  於是讓管家去醉陽樓開一個上等的房間。

  哪知道竟然沒能開成功，管家回來把開房的經過說了。

  「說是那醉陽樓如今已經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