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受傷

  「你們這是說真的？」齊雲蒼輸了五千兩，還是很高興的樣子。

  「那我這就去化妝，把自己弄得丑一些，那姑娘肯定就看不上我了。」

  齊雲愈的易容技術了得，換一副面孔不在話下，如此可以騙過世上大多數人。

  「梅姨娘被母親禁足了，安排去了偏遠的角落。」齊雲蒼平靜地說道。

  

  信國公府很大，偏遠的角落，就真的很遠。

  蘇言裳有些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梅若蓮就是那樣的人，自以為有騙過全天下的本事，想要的還特別多，從前想和我表姐搶男人，現在和我搶男人，真是陰魂不散。」

  齊雲蒼也聽說了逸竹打探到的事，內心裡其實是不願意相信的，但事實擺在眼前。

  「你說她下一步會做什麼？」蘇言裳問道。

  「什麼？她都被孤立那麼遠了，還能做什麼？」

  「她在刑部大牢里，還有本事讓你母親救她呢。」

  齊雲蒼一時語塞。

  「她肯定會再行動的，因為她沒有得到想要的。」蘇言裳暗暗決定，以後做什麼事都要小心些，出門時刻帶上會武功的鈴鐺。

  鈴鐺的武功最近時好時壞，本想一直跟著主子的她不自信了，時常擔心自己保護不了主子。

  「不可能吧？」

  「世子，我們要不要再打個賭？五千兩？」

  十一月三十，盧氏提前去了寒水寺，如今天黑得早，天亮得晚，若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還伸手不見五指，著實不方便。

  提前一日白天去，白天就能到寺里了，再住上一晚，時間寬鬆，還能賞賞景。

  想到賞景，盧氏不是不難過的，當初梅若蓮就是在寒水寺的後山救了她，當時她是那樣奮不顧身，難道那不是意外，而是她有意為之？

  如此想著，盧氏頓感背脊一陣發涼。她走向那棵老桃樹，康嬤嬤的心中卻有些不安，欲言又止。

  「嬤嬤，放心，是有些觸景生情，但還不至於難過，我難過的是世子的態度。」

  「夫人，那棵老桃樹......我們還是不要過去了吧？」

  「怎麼，你還擔心它會再次斷枝？我就不信會有這種巧合，上回斷枝差點砸到我，這回還是同一棵樹斷枝，還砸到我。」

  「夫人——」康嬤嬤想要去捂盧氏的嘴，「這種話可不能說。」

  如果不是巧合呢？

  「好話本夫人天天說，能得到多少好了？我希望世子有一個好媳婦，有了嗎？」

  話音剛落，枝頭似乎傳來不和諧的聲音，康嬤嬤的臉色一變，本能就想要推開盧氏，頭腦卻一片空白，一根成人男子大腿粗的樹枝就掉了下來，砸中了盧氏的左肩，一陣劇痛讓她想尖叫，卻沒有尖叫出聲。

  康嬤嬤尖叫一聲，盧氏在尖叫聲中倒下，衝勁兒太大，康嬤嬤扶不住，二人一起倒下，康嬤嬤有些肥胖的身軀還衝壓了一下她的左肩。

  「啊——」的一聲終於迸發而出，伴隨著再也忍不住痛意湧出的淚。

  這時，一個黑衣人出現，二人都沒注意對方，那人越走越近，「刺——」，閃著寒光的刀子插進了盧氏的胸腔。

  康嬤嬤趕緊支撐住倒下的身子，坐在了地上，然後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刺客——」

  她想抓住那黑衣人，但對方很快便鬆手逃跑，且身形輕快，她連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

  還沒緩過勁，康嬤嬤背起盧氏就往寺里衝去，此刻她健步如飛，毫不見臃腫的樣子，一邊跑還一邊喊，很快喊來了寺里的和尚。

  見到康嬤嬤的背上滿是血，他們緊張了起來，康嬤嬤說有黑衣刺客，一部分和尚就到後山去抓刺客了。

  盧氏的傷口越來越疼。康嬤嬤根據指示終於將人背到了主持禪房旁邊的廂房。

  「主持，我家夫人怎麼樣了？」康嬤嬤問這話的時候，嘴唇都在顫抖。

  「這傷看樣子是深入臟腑的，這刀我們是沒本事拔了，但有一粒止血丸效果甚好，吃下它只要不拔刀，就不會流血了。」

  康嬤嬤給盧氏餵下藥丸。

  「刺客抓到了嗎？」盧氏氣若遊絲地問道，到底是誰想要殺她？

  「老衲已經派人去搜尋，目前還沒消息。」畢竟不是第一時間反應，若是對方換了衣裳，根本就無法找到。

  「報官了嗎？」

  主持說道：「已經讓人去報官了。」

  報官估計也沒辦法，等官差來了，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那你們沒有封山嗎？」

  「那麼多客人，怎麼好封山？」

  今日是初一，香客非常多，也有許多貴人，他們不敢封山啊！

  「而且一封山，夫人受傷的消息估計就不好隱瞞了。」若光是報官，還是能瞞住的，官員們不敢得罪信國公府。

  康嬤嬤面色發白。

  「去叫世子。」盧氏的聲音很小。

  「老奴已經讓人回去通知世子了。」

  一個和尚從外頭進來，低聲和主持說了幾句，主持的心稍稍放下，對盧氏二人說道：「今日正好刑部右侍郎大人在，他第一時間讓人封了山，希望兇徒很快就能找到！阿彌陀佛。」

  周太醫還有信國公府的府醫都被叫到了寒水寺，看到這樣的傷口，對外傷最在行的周太醫說道：「夫人，怎麼不讓蘇大夫來？她才是最厲害的。」

  「你說什麼？」

  周太醫急了：「蘇大夫不是信國公世子夫人嗎？明明是一家人，為何不第一時間叫她？」

  「周大夫不是最擅長外傷嗎？」康嬤嬤問。

  「不如世子夫人啊！」他想拜師很久了，「最好快一些，這可不是小傷。」

  若不是寒水寺那藥丸，定然也撐不了那麼久的。

  盧氏抓著康嬤嬤的手緊了緊，說了一句：「絕不讓她來救。」就昏過去了。

  「夫人，夫人——哎呀！」康嬤嬤急得滿頭汗，讓人趕緊去找蘇言裳。

  救命要緊！

  平日裡蘇言裳鮮少在府里晃蕩，又開成衣鋪子又開酒樓的，她們幾乎都忘了其實她還是一名大夫，還是連太后都承認的神醫，那一手針法整個安國只有她懂，出神如畫針到病除。

  但許多人生病時都不會想到她，若是想到她，也會是罵她，罵她的針金貴，明明才治了沒一盞茶的工夫，就好幾千兩，仗著有太后和信國公府撐腰，沒人敢不付診金的。

  也有一部分人很喜歡她，因為她總是義診，不收診金就算了，還經常自掏腰包買藥材給他們，而且藥到病除，宛如再生父母。

  宛如再生父母的蘇言裳今日去了三角巷，大家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她手裡拿著一個饅頭啃著，左右兩邊是兩伙人。

  一邊的和尚說道：「國公夫人情況緊急，請世子夫人快快前去，晚了恐怕命將不保，從此地到寒水寺，坐馬車還要走一個多時辰的路。」

  這話是和尚走到蘇言裳身邊說的，儘量不讓更多人知道國公夫人在寒水寺出了事。

  另外一邊的人可不幹了，是鎮北侯府的女管家：「我們夫人今日突然暈倒，還請蘇大夫前去給老夫人看診。」

  她上前的時候，並沒有聽到和尚的話，不知道他們是幫著國公夫人請人。

  「可是他先請我了。」

  那女管家見是個小和尚，毫無畏懼道：「你去另尋其他大夫，蘇大夫一直都給我們家老夫人看診，只有她才能看好老夫人。」

  「可是人命關天啊！」

  「難道我這邊就不是人命關天了？告訴你，我可是給鎮北侯府老夫人請大夫，你若是耽誤了病情，有你好看的。」

  小和尚見到一張一合的嘴唇，耳中覺得刺激，卻又不知道怎麼反駁，只能和蘇言裳溝通。剛剛蘇大夫似乎已經答應他了。

  但鎮北侯府的女管家哪裡是那麼好對付的，她說完就直接上手，將蘇言裳的手臂擼了過來，蘇言裳被強迫與她一起走。

  「蘇大夫，蘇大夫！」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那畢竟是女施主，他能怎麼辦？

  這時，齊雲蒼帶著一隊人到了，將馬停在了一旁，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阿言，走，跟我來。」他很輕鬆地將蘇言裳樓了過來，那女管家哪裡是他的對手。

  他剛接到了消息，母親被刺客捅了刀子，不用人提醒，他就先來找蘇言裳了。

  她是天下最好的大夫！

  不過，齊雲蒼不知道那女管家是誰，因為她是大將軍走後，老太婆新提拔的，所以齊雲蒼不懂。蘇言裳不介意告訴他：「這是鎮北侯府的管家，她說老夫人昏倒了，情況危急。」

  蘇言裳眼裡藏著好奇：一個是親生母親，一個是打死都要護著的救命恩人，就看你怎麼辦吧！

  「就怕是中風，不及時救的話，也是傷及性命的。」

  她將選擇的權力交給了齊雲蒼。

  如果是她選，她兩邊都不想去。不怪師父不收她為徒，她真的不適合當大夫，真正的大夫，仇人都得救的。

  「我是信國公世子。」

  女管家見到這人氣勢不凡的時候，心裡就有不好的預感，她哪裡搶得過信國公世子，都怪她們府上沒有成年男子的主子，不，現在連不成年的都沒有了。

  就聽對方繼續道：「來人，準備一輛馬車到鎮北侯府門口，我們接上鎮北侯府老夫人，一起去寒水寺。」

  蘇言裳瞪大眼睛：不愧是世子，還能這樣操作。她是兩邊都不選，世子是兩邊都選！

  齊雲蒼：小孩子才做選擇。

  蘇言裳被齊雲蒼摟著上了馬，騎馬去了鎮北侯府，老夫人已經被安放在了馬車上。

  「你去馬車上救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