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告狀
2024-09-09 01:56:16
作者: 好好學習的天天
「你們先將她二人看著,就關進你們鴻臚寺吧。」
「戴小姐,鴻臚寺沒有牢房。」
「一個房間還是可以提供的吧。等我見了皇上回來再發落。其他人就在此地看著。」戴嬌吩咐著,仿佛她才是鴻臚寺的主人。
齊雲蒼哪裡會讓鴻臚寺的人將二人抓走,他站在那裡就像一座護法,反正他們打不過。
等戴嬌離開後,又有一位太監將景陽公主和蘇言裳接走了。
成安帝高高坐在御書房的案桌前,戴嬌沒有一般人見到皇帝的緊張,先是掃了成安帝一眼,才行禮,行禮後直接抬頭看著皇帝,身子已經想要起來,岳公公咳嗽了一聲,戴嬌才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皇帝。
成安帝見過幾個不害怕他的女人,其中一個是許芝微,她給人的感覺是,她認為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在她眼裡,君王和乞丐都是平等的人。
一個是許芝微的徒弟蘇言裳,蘇言裳的感覺又和許芝微不同,她對他的不害怕是她的絕望,仿佛她對人生毫無追求,無求就不會怕。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他也不知道。即使她是個醫術比太醫還好的大夫,即使她開的酒樓能給人愉悅的晚餐,即使她帶給三角巷希望,但他仍然覺得她是最孤獨的那個,永遠站在黑暗裡冷看人世繁華。
還有一個就是眼前的人了。
成安帝並沒有停下批奏章的手,也沒有理睬戴嬌。他的手邊就擺著寬城戴家和余家合謀的證據,在他眼皮子底下謀了一座礦山,還有礦山背後的財富和爾虞我詐。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戴嬌還保持著跪在地上且頭點地的姿勢,心中已經將成安帝罵了千百遍。
難道安國人的習慣是不需要皇帝允許就能起來?那剛剛那太監又是什麼意思?
又過了一刻鐘,戴嬌實在是忍不住了,說道:「皇上今日讓我過來,不是要商談明年的合約嗎?」
「再等等。」成安帝這回開口說話了,但惜字如金,並沒有說等什麼。
過了一會兒,景陽公主和蘇言裳到了。
「參見皇上。」
景陽也和蘇言裳一樣,沒有叫父皇。父皇要演戲,她陪著。
戴嬌聽到熟悉的聲音,猛然直起身子轉向她們,驚駭之下,她忍不住就站了起來。
「你們怎麼會來這兒?」
她們不是應該在鴻臚寺嗎?剛剛她沒有打著她們,然後自己的鞭子又被他們的人給毀了!正好,她可以告狀!
岳公公及時提醒了戴嬌,她也知道自己無禮了,於是重新跪了下來。
成安帝道:「聽說你們的燒雞賣得不錯,那道菜叫什麼名字來著?饕餮燒雞?朕好像寫的不是這個啊!」
徐純已經將搶購饕餮燒雞的火爆場面形容給他聽了,老父親的內心很是矛盾,既希望女兒的店生意興隆,又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皇上貴人多忘事,那日您寫的不就是這個嗎?景陽和我都看到了呢。」
朕寫的明明是「少食燒雞」,你們到底是如何將「少食」看成「饕餮」的。
「若是你們願意將幾成的利分給朕,朕就不計較了。」
「那不可能了,就在剛剛,我們的店已經被您的官員給貼上了封條,裡頭的東西也都被打砸了,連工作人員和幾個剛來的客人都被軟禁了,還有什麼紅利?」
戴嬌見他們幾個當自己不存在似的開心聊著天,本就一肚子火,後聽到蘇言裳還惡人先告狀,自己都還沒說什麼呢,對方竟然找皇上告狀,她就氣得自己起來了。
這回連岳公公都阻止不了她:「本小姐都還沒說什麼,你們就來告狀了!」
可能是在寬城經常打人慣了,她上前要打景陽,蘇言裳哪裡允許,剛剛在無名樓,她就很想折了她的手,因為上回她打了公主,而當時她也蒙了,沒有現場報仇,她哀嘆曾經性子過分軟弱,直到今日都無法讓自己變得隨時有攻擊性。
今天她準備好了,剛剛她就想行動,只是對方一直拿著鞭子,她無法靠近。
蘇言裳再一次痛恨自己沒有武功。
但沒有武功也可以傷人於無形,戴嬌朝著景陽打來之時,蘇言裳整個人撲了上去,因為她擔心會使用鞭子的戴嬌會武功,若是她只用手,氣力不夠就會瞬間被反噬,她整個人撲過去,應該就能將她撲倒。
戴嬌真的倒了,蘇言裳此刻是半跪的姿勢,一隻膝蓋就壓在對方的肚子上。
戴嬌只感覺手腕一疼,但感覺很快消失,關注點又回到了將她弄倒的蘇言裳。
「皇上,她們得罪了我!您看到了吧!」
「是你想打我,她不過是幫我擋了一擋。」景陽說道。
景陽公主扶起了蘇言裳,後者將指尖閃著光的銀針悄悄藏起。大內侍衛也已經圍了過來,但僅僅圍著戴嬌一人。
「什麼意思?你們幹嘛只把我一個人圍起來?她們呢?」戴嬌十分不爽地站起。
「你叫什麼名字?」成安帝突然問道,他仍然沒有看戴嬌一眼,飛快翻動著手中的奏摺。
「我是戴嬌,代表寬城與貴國洽談明年的合作事宜。」
戴嬌不習慣自稱民女,她也不認為自己有必要自稱民女。而且這皇帝明明知道她的名字卻裝作不知道,也太無禮了。
成安帝:這個叫戴嬌的也不怕他,是無知者無畏,是無禮,是跋扈。
「你想怎麼談?」
前年一國一城之間的協議是三十萬石小麥換五萬石鐵礦,而去年已經變成四十萬石小麥換五萬石鐵礦,誰讓他們國家不產鐵礦呢?
誰知道他們不是不產鐵礦,只是鐵礦都被人昧了去。
「皇上既然叫我過來,應該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成安帝:朕當然知道了,你欺負了朕的女兒。
「你們的酒樓不讓我吃飯就算了,還趕我出門,扇我耳刮子,竟然還讓我進了牢房,我非常生氣,我父親和家族也非常生氣,所以這契約——」
你們看著辦。
「喲,是誰讓戴小姐如此糟心?」岳公公都聽不下去了,打了公主還那麼有禮了。
「就是她們倆,動手的是她。」戴嬌指著公主,然後又指著蘇言裳,「咄咄逼人的是她!請皇上替我做主。」
你又不是我的子民,為何要替你做主?成安帝腹誹。
戴嬌得意極了,她果然在哪裡都吃得開,對著蘇言裳二人道:「你們看到了吧,我說過不要得罪我,可惜你們不聽,你們不知道我在寬城就是公主般的存在,還想和我斗?我要斗得你們連安國的京城都待不下去。」
蘇言裳和景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戴嬌。
「她們的事先擱一邊,你剛剛說要簽訂什麼樣的條件?」
「明年本可以恢復前年的優惠,只是因為我被得罪,所以優惠就不能給你們了,明年是六十萬石小麥換三萬鐵礦石。」
此刻,她將一枚令牌遞到成安帝面前:「今年簽訂契約由我全權負責,所以我說了算。」
「戴小姐,安國明年不打算再和寬城合作了。」
「如果你們想討價還價,那就讓這兩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我想皇上讓她們出現在這裡是有原因的吧!等等,皇上,您剛剛說什麼?」
岳公公替成安帝再說一遍,道:「說我們安國不打算與你們寬城繼續合作了。」
「這不可能,為什麼?你們沒有我們的鐵礦,怎麼能打造兵器?」
「本來我們是想與你們簽訂合約的,只是因為朕被得罪,所以就不想和你們簽了,還有疑問?」
「有,可是,我們寬城什麼時候得罪皇上您了?」
「你打了我。」景陽說道。
「關你什麼事?」
「你打了朕的女兒,還想和朕討價還價,誰給你的膽?」
戴嬌反應了幾息,才明白這話里的意思:「她,是您的女兒?」
「怎麼,戴小姐還以為朕會騙你不成?就是今日在朕的面前你還想打人,朕還真不知道,傳說中以禮聞名的寬城,原來是這樣的禮,終究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其實很久以前,寬城和禮完全不沾邊,說到寬城只有土豪的感覺,後寬城出了一位儒士,成了寬城的城主,才立志將寬城的人變得有禮,將城規狠狠畫了一筆。
景陽公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的手疼了好久,當天晚上就不能彈琴了,若是本公主不能彈琴了,一定把你的手剁下來。」
琴,琴師父,她的手在景陽公主的心裡是這天下最重要的三樣東西。
成安帝的心裡五味雜陳:女兒終於有些跋扈的公主樣了,但卻還是為了她的琴,說到底也還是因為痴琴。
蘇言裳繼續補刀:「還有,無名樓今日被貼封條了,裡頭的人還被軟禁,是鴻臚寺的官員做的,敢問皇上,鴻臚寺是否有這樣的權力,鴻臚寺官員是否與外邊的人勾結?」
若不是齊雲蒼和太監及時趕到,她二人就被帶去關在鴻臚寺的小黑屋了。
「來人,將鴻臚寺上下所有官員停職查辦,與寬城有勾結的通通關起來,鴻臚寺卿直接免職。」
戴嬌面色煞白,但還沒完。
「皇上,今日店裡的客人雖然不多,但我們已經開了門,又關門,這一天的生意就沒有了,加上今日這一出,必定對日後的生意造成影響,所以,這賠償——」
「你們一天的營業額是多少啊?」
「至少五千兩。」
「不可能,怎麼可能那麼多,這裡是安國,又不是寬城。」戴嬌很驚訝,安國人也那麼富裕嗎?一個酒樓一天能賺五千兩?
「戴小姐,你沒吃過我們無名樓的東西不知道,改日我請你吃你就知道為何值五千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