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和解

2024-09-09 01:50:02 作者: 好好學習的天天

  根據禮制規定,深衣、裙裳定為十二幅,正式場面即使是自制服裝,也應遵循基本禮。

  「這怎麼可能,這樣不合規制的衣裳,雲祥閣怎麼會做?」

  「可剛剛是你自己承認那衣裳確實出自你們雲祥閣。」康嬤嬤說道。

  杜掌柜讓蘇言裳放出信國公夫人的禮服是雲祥閣所出的傳言,他不知道的是,一起傳出的,還有另一則消息,是關於幅擺數目的,只是這則消息只傳到了信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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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裙裳不是雲祥閣的,杜某看錯了!」杜掌柜此刻思緒紛亂,比起這件衣裳的出處,合乎禮制當然更加重要,他果斷否定剛剛自己的說法。

  「你最好給國公府一個交代。」盧氏下了逐客令。

  「蘇姑娘還沒找來嗎?」

  盧氏知道蘇言裳就是東來閣的主子,她此刻不知道那則謠言是不是真的,但無論是偷盜別人的衣裳獻給她,或是自己製作出不符合禮制的衣裳來,都是錯事。

  「是的,定寧侯府和東來閣都沒找到她。」

  盧氏皺眉。

  杜掌柜回到雲祥閣,便以最快的速度派人將一則消息傳出,並且要求一日之內讓京城一半的貴女都知道:國公夫人在太后壽辰上所著衣裳,非雲祥閣所出。

  「不是雲祥閣出的,那是誰出的?」

  「還能是誰,自然是東來閣唄。商家之間的鬥爭罷了,不要大驚小怪的。」

  本要張羅去東來閣退貨的貴女們稍稍放下心來。那定金可不少,就算退貨只扣掉一半,也夠讓人心疼的。

  此刻,蘇言裳戴著面紗來到了京兆府。府衙門剛打開,就見一紫衣女子颯颯而入,颳起一陣風來:「官差大人,京城的治安不行啊!」

  「你誰啊?快出去,這兒你能隨便進來的嗎?」一個官差道。

  「我找劉大人,馬上去給我通報,要不然就晚了。」唯唯諾諾安安靜靜又沒有背景,人家才不會理呢,她煩也要將人煩出來。

  「有事你到外頭敲鼓去!」

  「徐相家的店鋪被人盜竊了,你們管不管?」

  「徐相家……」

  徐相家最近好像不止一起案件,上回有人和他搶店鋪,這回是盜竊,看來當丞相也不容易,處處遭人算計。

  那官差趕緊溜到後院,稟報了劉斯。

  劉斯聽說事關徐相,心頭一縮。

  上回鎮北侯府不知找了誰幫忙,讓他放了樓掌柜,結果那人全須全尾地放了,連一個板子都沒打,於是他半年的俸祿跑沒了。

  他用手緊了緊頭上的烏紗帽。

  到了前院,只見一身形偏瘦弱的紫衣女子戴著紫色面紗,示意他走近,壓低聲音道:「雲祥閣偷了我的布料。」

  「你怎麼知道是雲祥閣?」

  「我怎麼知道,自然是徐相發現的。我本是想私了的,徐相說要公事公辦啊!知道了吧?」蘇言裳道。

  劉斯眯了眯眼,他不認識眼前的小娘子,但這若真的是徐相和鎮北侯府之間的官司——他可是知道,雲祥閣是鎮北侯府的。

  「那就去看看。」他可不想再次得罪徐相了。

  此時雲祥閣的杜掌柜正在暗自得意和充滿期盼地等待中。東來閣開張後,他立馬去找玉老闆,想要馬上簽訂契約將那可貴的布料買下,卻是沒找到。

  不過,就算東來閣出了一迴風頭,它也只是個沒有底蘊的新店而已,一個月只能做十套裙裳,一聽就很不專業,這產出量和雲祥閣簡直沒法比。

  它唯一可圈可點之處就是製衣的布料了,至於款式這種東西,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兒科,所以只要能掐斷他們的布料供應源,東來閣就會立即關門大吉。

  他後悔當時不願意替對方出二十倍的違約金買下第一匹布,否則,信國公夫人身上那套曠世之作就會出自他的雲祥閣。

  看著東來閣一夜之間名聲大噪,自家的客人都跑了過去,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一晚上睡不著後,他派人潛入雲祥閣,本想看看還有沒有那布料,卻是沒找到,於是將裡頭熟睡的人給擄了來。

  那人倒是沒見過,但和東來閣定然脫不開干係。

  所以說,誰說解決問題一定要用銀子的,也可以用些簡單的方法。

  正嘚瑟著,官差上門了。

  「有人告你們雲祥閣偷盜財物,跟我們走一趟吧。」為首官差面無表情道。

  杜掌柜小心翼翼地恭維:「官爺,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可是正經的生意人,怎麼會去偷盜?這可太匪夷所思了呀!」

  「有沒有偷盜,調查過後便知。現在,你和我們走一趟,我們查店。」官差是個說一不二的冷麵,當即讓人將杜掌柜押送走,又吩咐人搜查店鋪。

  杜掌柜冷笑:看來是東來閣猜出了是他擄了人,然後想到店鋪里來尋人了。哼,他怎麼可能將人關在店鋪里?

  尋了一會兒,一個左手拿著一塊碎布,右手抱著半匹布的樣子官兵道:「快來看看是不是這個,我看著像是這個。」

  聽到呼喚聲,另兩個正在搜尋的官兵上前看了看:「應該是吧,顏色和質地有點兒像。」

  「拿回去再說。」

  最後翻遍了所有地方,也就這半匹最像。

  公堂上劉斯一拍驚堂木道:「這是從雲祥閣找出來的罪證,杜掌柜還有何話說?」

  「這小民不知曉啊。」杜掌柜精明的小眼滴溜溜朝那匹布看去,咦,這是忽悠呢?

  「大人,這半匹布就是我店裡的,就是我們的。」杜掌柜道。

  「可這小塊布是東來閣的。」趙拙道,「杜掌柜是不是覺得,那不是同一塊布料?」

  劉斯很好奇,只是那人很篤定說那就是同一塊布上剪下的,劉斯示意他起身證明。

  二者只是一個顏色,完全就不是一塊布,杜掌柜自信自己幹了這行二十幾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只見趙拙將那匹布攤開,雙手抓住布料一頭抖動起來,在場其他人都驚訝瞪大了雙眼。那布就出現了和碎布塊上一樣的祥雲紋。

  真乃神跡!

  杜掌柜更是驚訝:這不就是傳說中,用做國公夫人披帔的紗料嗎?

  「杜掌柜,你確定你店裡有這樣的布料?誰不知道這唯一的一匹就在我們東來閣手中。如今在你們店中找到。」趙拙轉向劉斯,「大人,請替東來閣做主。」

  「我看錯了,這確實不是我們的布,定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的!」

  在去國公府前,他定是承認這麼好的布就是他們的,可是如今,還是沒有為好。好在對方不熟禮制,做出了不符合規矩的衣裳來,得罪了貴人。

  哼,沒有點實力,就想和他爭市場,玩火自焚了吧!

  「那麼珍貴的布料,世間僅這一匹,一半拿去做了國公夫人的披帔,就剩這不到半匹在我們店裡,恨不能供起來,我們怎麼可能會放進去?」

  「當然是為了陷害!」杜掌柜憤怒道。

  他綁架了那瞎眼婦人,沒想到他們來這樣一出,這萬一他罪名成立被關了,這綁架也沒用了。

  「哼,我們東來閣的訂單接都接不過來,對你們這日薄西山的腐朽老店有什麼可陷害的?」趙拙自信又驕傲地說道。

  「你們東來閣不過是個新店,就算一時風頭無兩,又怎能比得上老店的底蘊,要知道,雲祥閣可是鎮北侯府的產業。」你們東來閣馬上就要完蛋了!

  劉斯頭皮一緊,想起那老太婆死纏爛打加威脅,他一陣惡寒。

  他敲了敲驚堂木:「那匹布既然在雲祥閣找到,那就是證據……」

  「大人,草民也可以說是他人將布匹偷盜了放進我們雲祥閣,畢竟也沒有人看到是我們的人進去偷了不是?」他就咬死不承認,想必這鎮北侯府開的店,劉大人是不會為難的。

  「當然有證據。」趙拙道。

  杜掌柜眯了眯綠豆小眼:他們又搞什麼貓膩?哪可能有什麼證據又不是他幹的。

  「雲祥閣有專人看這一匹布,布匹找到了,這看布人卻沒有找到,我們懷疑是被雲祥閣綁架了。」趙拙道。

  杜掌柜心裡一咯噔:「原來就是你們的看布人將那半匹布放進了我的店裡,然後躲起來了。」

  「請大人為草民做主!」趙拙斬釘截鐵,磕下一個響頭。

  「請大人為草民做主!」杜掌柜也說道。

  劉斯立即安排了人去找郭娘子。

  杜掌柜:「對方做了案,定是已經逃啦!」

  「杜掌柜,你緊張什麼?」趙拙道。

  「什麼?我沒有緊張啊!你才緊張!」

  「我是說,就算對方逃了,也是可以抓回來的,抓回來也是可以當證人的。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

  劉斯的手下被蒙面男子引導,不到半日,就找到了郭娘子的所在,她被關在杜掌柜的相好處。

  杜掌柜百口莫辯。

  按照安國律法,偷盜,已經屬於比較嚴重的罪過,何況還要加上綁架!

  劉斯剛要給杜掌柜判刑,發配三千里,就聽到杜掌柜搬出了鎮北侯府。

  劉斯腦殼疼,一邊是鎮北侯府,一邊是相爺,他也很是為難啊!

  其實杜掌柜也只是嚇一嚇劉斯。想到易老夫人因太后壽宴上國公夫人沒穿雲祥閣的衣裳,大罵了他一頓,他就覺得不太妙。

  於是他轉變了態度:「大人,大人,我這不是盜竊,不是綁架,只是想與東來閣交易,只是商業交易行為啊大人,如今我談判失敗,願意出銀子和解。」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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