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顧六郎被打
2024-09-09 01:48:50
作者: 好好學習的天天
蘇言裳話沒說完,再次被馮佳賢打斷:「明日可是琴課,你可知道,教琴的韓夫子可是天下第一指,卻對教人彈琴毫無興趣,若不是他當年欠了祖父人情,才不會來侯府,若不是發現了教學的樂趣,也不會留下來。要知道,他是連皇子公主都不屑於教的。整個京城,誰不想來上課,你卻說不去?」
韓夫子不是對教人彈琴毫無興趣,而是沒有讓他遇到值得教的學生。他為人灑脫不羈,又是皇帝的舅舅,皇帝都拿他沒辦法,皇子公主們想讓他教琴,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博得他的欣賞。然而卻沒人有如此天分。
「哦。」蘇言裳淡淡道。
什麼叫「哦」?她的反應刺痛了馮佳賢的自尊心。
蘇言裳不緊不慢的聲音傳入耳中:「姨母,您忘了,明日我已經約了人了,畢竟是我第一次招待客人,今日必然得好好準備,所以今日也抽不出空來,只能麻煩表姐過後再教我了。」
沈氏恍然大悟:「哦是了,不如你回個帖子,將拜訪往後推推?」
沈氏也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也覺得這樣不好,但琴課是真的難得。
畢竟韓夫子一個月才來侯府教琴兩次。
「什麼?是誰要拜訪你?」馮佳賢簡直不敢相信她聽到的,連語氣都變得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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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陌生感讓沈氏和蘇言裳不自覺地同時看向了她。
馮佳賢從來沒給過沈氏這種感覺。
蘇言裳雖然不了解從前的馮佳賢,但從前身的記憶,和這幾日的交往,她大概了解這是個怎樣的人。
她確定,對方很生氣。
這樣的程度就刺激到她了?是不是有些反應太過了,與平日裡的她反差很大。
這就是馮佳賢讓她覺得奇怪的地方。
平時對她的態度已經不對勁了,但今日從進這房間開始,蘇言裳就看到了她微微扭曲的臉,似是她怨念集聚後的爆發。
沈氏打圓場:「言姐新交的朋友,就是在國公府時交上的,你不知道?」
「榮安伯府的二姑娘,明日會到侯府來找我。」蘇言裳道。
這是把自己當侯府主人了嗎!
榮安伯府二姑娘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她們交往就交往吧。
「佳姐是覺著你錯過明日的琴課很可惜才如此激動,言姐不要介懷。」沈氏安慰道。
真是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馮佳賢也發現自己有些過激了,這不符合她大氣度的人設。
「那可不是,表妹,既然你有約在先,後日再來上課吧,雖然錯過了一節琴課,但其他課也是應該上的。」馮佳賢恢復無害的表情。
她為什麼要激動,對方不來上琴課不是很好麼?沒的一個鄉下丫頭,剛開始學琴就能有韓夫子的指點,羨煞誰呢!
「好的表姐。」
馮佳賢回到屋中,獨自在床前坐了許久。
第二日琴課後,她租了一輛馬車,到了城西一叫八風樓的茶肆。
馮佳賢的丫鬟綠衣將一床琴放到了長桌上。
「實在是沒辦法了,突然想到顧二爺有這方面的技藝,這是小女子最喜愛的一床琴,愣是不小心被弄壞了,真的是......」
「姑娘,這本就不是你弄壞的,都是那......」綠衣一臉的憤恨和不滿。
「別說了,不過是琴,哪裡有人重要。」馮佳賢望著那床琴,眼中滿是惋惜和落寞。
顧六郎看著心疼,眼珠子一轉,聽出了似乎有貓膩,於是拍拍胸脯:「沒問題,這都交給我二叔,京城的斫琴師,他說第二,沒人敢排第一的。還有什麼能幫忙的,本少爺都照辦。」
顧六郎對馮佳賢傾心已久,馮佳賢平日裡也不屑理睬此人,但這回卻是想利用他一番。
「最好能給她一個教訓!」綠衣在一旁道。
「綠衣你住口!」馮佳賢說著,對顧六郎微微福了一禮,便離開了。
顧六郎知道馮佳賢定是有難言之隱,卻又不好意思說,二人分開後,私下找到綠衣打聽,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原來自己的女神在侯府里被一個表姑娘欺負了。
紈絝顧六郎叫來自己的小廝,吩咐了一番,道:「找瘋子那幫人,下手一定要狠,讓她翻不了身。」
為中意的女子做事,他從不含糊,何況這樣的機會少有,他的女神矜持著呢。
「慢著,找到他們,我也親自去。」想到能親自為馮姑娘做些什麼,他就興奮。
自己動手,更有誠意。
這日謝心媛到定寧侯府,和蘇言裳聊得頗為投機,便高高興興地相約著逛街,直到下晌才盡興回府。
二人在一棵柳樹下分開,蘇言裳便一個人走著回府,經過一安靜的巷道,突然出現幾個混混模樣的男子,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將她圍了起來。
「喲,哪裡來的小娘子,知不知道這條路是爺家開的,沒爺的同意,是不能從這兒經過的。」說話的人穿著布料上乘的直裰,腰間還掛著玉佩和香囊,和後邊幾個混混相比,感覺上少了幾分市井的精明,多了幾分自以為是的傻氣,一邊說還一邊壞笑。
蘇言裳見過殺人要命的場面,面對外強中乾的小混混,完全感覺不到害怕,甚至還想嘗試嘗試自己的「暗器」。
她寬大的袖子擋住了腰間,一邊環顧四周,一邊不動聲色地將手探入香囊。
「這裡是不會有人經過的,識相的話,跪下來哀求爺,伺候好爺,爺倒是可以發發善心,放你一馬。」
猥瑣的笑聲在小巷中迴蕩,突然蘇言裳一個伸手,一把砂礫朝說話的人灑了過去,她快速地轉了一圈,每個人的臉上都挨著了那幾把沙子。
「竟然敢攻擊小爺我......」暴怒的混混想要動手時,竟一個接一個倒下。
蘇言裳上前踢了踢那話最多且自稱爺的傢伙:「傻子,你家開的路是吧,這世間就沒我不敢走的路。」
「小娘子厲害,竟一招放到那麼多混混,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用的是什麼?」
蘇言裳轉身抬頭尋找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戴著黑色面具的男子吊兒郎當地坐在牆頭,一腳懸空,一腳搭在牆上,手上還把玩著一根草。
「你誰啊?和他們一夥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蘇言裳再次將手放入荷包,雖然裡頭已經沒有那些砂子了。
「你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男子看著蘇言裳的動作,期待著她再次出擊,同時拿出一把摺扇打開,隨時防護。
剛剛他想從那些個人身上取一些砂子查看的,只是接觸了人的砂子和未接觸人的砂子都消失了,他很好奇。
「你會下毒?」見蘇言裳不答,男子繼續道。
這男子的氣質和那些混混一看就不是一夥的,蘇言裳暗暗鬆了口氣,挺直腰杆,跨過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混混,施施然走了。
牆頭上的男人邪魅一笑:「還是個有脾氣的。」
「主子,這些人......」
翌日,顧六郎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暈在巷中的消息傳遍京城。太醫昨日已經連夜趕到顧家對其進行醫治,但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明明外傷已處理完畢,幾名太醫都認為能夠很快醒過來的顧六郎,竟過了一晚上還沒有醒來。
顧家焦急病情的同時,也在尋找罪魁禍首。
顧六郎的小廝鳩陽當時在街面負責放風,以免自家主子欺負人被官兵發現,所以沒有受傷,回來時主子已經攤倒在地了。
只是此時此刻他寧願自己也受了傷,否則一頂護主不力的帽子自然跑不掉,於是他對蘇言裳的「狠毒」更加添油加醋。
他知道顧六郎喜歡馮佳賢,便沒有告訴顧家的人,是因為馮佳賢,小主子才出的手,而將所有的罪過都歸咎定寧侯府的表姑娘蘇言裳。
定寧侯府的表姑娘才到京城沒幾日,就被京城兩大府邸請了去,一次是信國公府,一次是寵冠六宮的顧貴妃的娘家,而受了傷昏迷不醒的顧六郎,正是顧貴妃的親侄子。
「你們說這人是我打傷的,有何證據?」
在顧府的前廳,蘇言裳被顧家的主子和下人不懷好意地圍著,但仍顯得平靜安寧,仿佛這件事與她完全無關。
「就是她,小的都看見了。」鳩陽指著她道。
「你看見什麼了?看到我打你主子了?」她不可能承認,那可不是她打的,她只是用了一些不能造成傷口的藥,怎麼可能會讓他鼻青臉腫呢?
聽說顧六郎被打成那樣時,她都不太信。但對方的小廝能知道自己的身份,證明她和那些混混不是偶遇,如若有人指使,那會是誰?她才來京城......一個名字浮現腦海。
「怎麼沒看到,要不我主子怎會傷得如此之重,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只要是主子不喜之人,他都不會客氣。
「你是他的小廝?」蘇言裳問道。
「那是自然。」鳩陽傲然。
「那你看到我打了你主子,怎麼不救他?」蘇言裳將鳩陽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你就是這樣當小廝的,一點兒傷口都沒有,我在懷疑你的主子根本沒受傷。」
「給我住口!今日無論如何,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顧家的門你是別想出去!」坐在上首的是顧老夫人。
主子傷重,小廝卻沒有傷,確實不對勁,但那又如何,鳩陽是要懲罰,他也定然不敢騙人,六郎八九不離十就是這個小娘子傷的。
「敢問老夫人,你孫子平日裡身子身子很弱嗎?纏綿病榻嗎?風吹就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