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她出風頭

2024-09-09 01:48:45 作者: 好好學習的天天

  見有人就著她的琴聲起舞,仿佛伯牙遇子期,琴聲遇到了懂它的人,她彈得更起勁了,手指翻飛,音隨心動。為了和馮佳賢選的曲子差別大一些,她本就選了一首比較有氣勢的曲子,和這舞蹈可謂是相得益彰。

  一曲畢,眾人皆嘆!有人的糕點還一直拿在半空中。

  在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剛剛的歌舞中,想要知道跳舞的人是誰,完全忘記早已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時,楊瓊冷不丁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道那衣裳做好了沒,我看這一炷香早就過了!」

  所有人都朝那柱香望去,連最後一撮兒菸灰都被風吹散了。

  楊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馮佳賢焦急看向之前蘇言裳二人離開的方向。

  正想著看戲的眾人被一個聲音打斷了思路,那抹剛剛跳舞的身影從水榭那頭走了過來,到了國公夫人面前,將面紗緩緩摘下,盈盈福了一禮。

  「這......這是你妹妹?」某貴女問謝心敏,聲音里充滿了驚詫,聲音也自然拔高了幾度。

  「什麼?她出來了嗎?在哪兒?」謝心敏環顧四周,並不見熟悉的身影。

  「大姐,是我。」謝心媛看著謝心敏,清亮的聲音答道。

  

  她出了一身薄汗,一曲舞下來也有些氣喘,但心情卻格外明麗。

  謝心敏反應過來,那個伴著她琴聲起跳的舞者,竟然是......

  不,那不是她妹妹,她妹妹明明那麼胖,不可能那麼好看,而且在她的打擊下,對方不跳舞已經很多年了,怎麼可能還跳得起來,還跳得那麼好。

  「這衣裳真的是你做的?」信國公夫人驚訝道,看向剛剛回到宴席的蘇言裳。

  「只是大概做出形狀,粗糙的縫合,主要還是謝家妹妹的舞姿好。」蘇言裳道。

  許是剛剛跳舞熱了身,謝心媛的臉更紅了。

  剛剛在裡屋,問起謝心媛會什麼才藝時,她說小時和祖父學過武功,母親不喜,就變成了舞劍,很小就能舞出感覺,只是後來變胖了,被嘲笑多了,便沒了這方面的心思。

  於是蘇言裳策劃了這個出場,根據謝心敏的曲子,她沒有讓她拿劍,而是將身上的披帛當成劍,大概和那舞綢差不多。

  沒想到效果竟如此好!

  其實能跳得那麼精彩,也是因為謝心媛真的很喜歡舞劍,時常在腦中想像著動作,才能那麼連貫。

  「那也很驚喜了,做得很好,快過來,讓我仔細看看。」國公夫人盧氏一改之前對蘇言裳的態度。

  她如所有愛美女子那般,見到新鮮的衣服款式就有無限興趣。

  「這緞子居然可以這樣做,這花做得大氣,從來沒見誰如此設計。」

  「竟然和她頭上的絹花也如此搭配。而且,她看起來,真真是換了個人似的,瘦了!你真真是巧手!」

  要知道信國公夫人盧氏貌美又愛美,從年輕時就是京城時尚界的代表,更是雲祥閣的常客。

  京城各大銀樓和布莊成衣店,在上貨前都會將新款拿去給高門貴府,信國公府往往是第一個,因國公夫人地位高,且最愛美。

  這就是蘇言裳今日要現場裁衣的目的。

  她了解信國公夫人,與其通過琴棋書畫,不如通過她感興趣的方面博得好感。

  特別是愛美的她如今發福了。

  五年前就聽說她一直在找讓自己變瘦的方法,甚至絕食,可是一段日子過後,竟比原來還胖上幾分。

  她想要打入京城貴女圈,靠國公府二夫人是完全不夠的,加上二夫人比較含蓄,更不能有太多期待了。更何況,不久後她也要開一個成衣鋪子,能與雲祥閣打擂台那種。

  還是得靠信國公夫人。

  馮佳賢暗暗咬牙,也有其他不服的貴女。

  「雖然這裁衣的手藝不錯,但也不是琴棋書畫,我與你論詩詞,你卻與我做這生活中的瑣事,是不是不太合適?」

  貴女說得委婉,語氣中卻充滿酸意。

  「就是,你不懂琴棋書畫就不懂,何必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來湊數。」楊瓊道。

  在場以女工為傲的女子心生羞惱。有些事明明就是個優點,但卻羞於拿出來說。

  蘇言裳淺淺一笑,露出好看的酒窩,眼神里透出的卻是冷芒。

  「我不覺得這有何不妥的,琴棋書畫是雅好,讓人身心愉悅,我裁衣,也竭盡技藝之美,讓穿的人身心愉悅,看的人讚嘆有佳,誰說與雅人四好不是異曲同工之妙?而在場女子,有選擇跳舞、作詩等,亦不在這琴棋書畫裡,但也有同樣的效果。」

  「要我說,這琴棋書畫有廣義狹義之分,這廣義上,所有的技藝也許都可以成為琴棋書畫的衍生物,在生活的各個方面給人以愉悅,扮演琴棋書畫的角色。再說,這織布裁衣自古至今就是女子應該做的事,連皇后娘娘都親自主持親蟬禮,怎的到了楊大姑娘眼裡,竟成了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你不懂裁衣,可別侮辱了其他姐妹啊!」

  話音落,時間停止了十餘個呼吸。

  「說得不錯!」信國公夫人竟激動地站了起來,「女紅本就是女子該做的,是本分,試問在場各位,有誰做得比她好?是不是都忘了女子的本分?」

  在場太多平日裡不能靜下心來好好做女紅的女子,她們要學的太多,想要的也太多,難免心浮氣躁,不僅女紅沒學好,就連下功夫學的琴棋書畫,也都一般。

  如此看來,她們確實不及這個定寧侯府的表姑娘。

  「對了,你叫什麼?一直都沒問你。」國公夫人問向蘇言裳。

  馮佳賢猛地抬頭看向蘇言裳:所以她一直刻意將蘇言裳掩藏,且故意將她推向丟人現眼的境地,完全失敗了嗎?

  如今國公夫人竟親自問其名姓。

  「小女子姓蘇,名言裳。」蘇言裳說著,福了一禮。

  「言裳啊,好名字,對了,你的繡工一定也很好吧!」國公夫人期待道。

  「不敢獻醜。」

  馮佳賢的拳頭在寬大的袖子下攥緊: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這時,二夫人派了身邊的嬤嬤到了桃苑。

  那嬤嬤走到康嬤嬤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康嬤嬤又低聲同國公夫人說了幾句,後者眼睛一亮,炯炯地看向蘇言裳,向她招手:「你過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

  「原來那日曾氏讓管家去請的是你!」國公夫人沒有明說具體的事,可蘇言裳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國公夫人聲音不大,但坐得稍近的幾位貴女都聽到了。

  馮佳賢也聽到了,她暗暗咬牙:這國公府的二夫人真真事多。

  蘇言裳點頭。

  「那真是多謝你了,那日你來國公府,我正好不在,和你錯過了,今日竟認不出你來!」國公夫人說著,竟從手上取下一羊脂玉鐲子,戴在蘇言裳的手上,「這就算是見面禮了。」

  什麼,這都見面那麼久了,終於想起了見面禮?

  而且,為什麼只有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表姑娘有見面禮,等了這許久,也沒見她們得了見面禮呀!

  還有,國公夫人竟然還謝了她。

  她做了什麼事竟能得到國公夫人親自感謝!

  安靜了好一會兒的桃苑,貴女們似乎想起了什麼:這表姑娘是定寧侯府的。

  於是乎,所有貴女都有意無意湊到馮佳賢面前:「對了,這表姑娘做了什麼?國公夫人竟然親自謝她?」

  「表姑娘叫什麼?是哪家的姑娘?」

  「是侯夫人家的表姑娘還是老侯夫人家的?」

  若不是國公夫人一直和蘇言裳說話,貴女們就要上前了,何必問別人?

  馮佳賢被問得一陣眩暈,情況似乎失控,此刻她只想立即離開這國公府。

  她一向八面玲瓏,此時微微張著口不說話,倒是讓人覺得是因為同時被問到太多問題,以至於無法開口的樣子。

  於是那些個貴女們又問向馮家其他的姐妹們。

  倒是得到了答案,得知了她姓蘇,是定寧侯夫人妹妹的女兒。

  更多的消息就沒有了,最想知曉的,她為國公府做了什麼,何以得到國公夫人的感謝倒是沒人問得出來了。

  畢竟,連馮佳賢都不知道。

  楊瓊在一旁看著剛剛還被冷落的蘇言裳,轉瞬間就如眾星拱月般受歡迎,登時氣得臉漲紅。

  謝心敏從意識到自己的妹妹謝心媛成了她曲子的主角起,就鬱悶得不行。

  合著她好不容易彈了一首曲子,竟成全了謝心媛!

  馮佳賢反應過來後,卻是很自然道:「是的,我表妹她確實很厲害。」

  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蘇言裳,然後微笑繼續道:「前幾日她來國公府,還得了許多謝禮,讓我們侯府的姐妹好生羨慕。」

  無論大家怎麼問,馮佳賢就是顧左右而言他,話語裡將人帶到那些謝禮的貴重上,甚至暗示這位表姑娘在侯府有些不可一世。

  意思很明顯,因她有了國公府當靠山,所以才那麼不可一世。

  賀彩璋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連我的衣裳她都拿去了,自己不是會做衣裳麼?為何還要穿別人的,真是不知羞。」

  這就讓人很不喜了。

  馮佳賢心中暗自冷笑:雖然沒有如計劃般遭人唾棄鄙視和淡漠,但最終蘇言裳仍是讓人不喜。

  只要有她在。

  賞花宴結束,姐妹幾個回到侯府,直接去了倚蘭苑。

  馮老夫人立即問了國公府一行的情況,大家當然都撿好的說,老夫人聽了很滿意。

  坐了一會兒,她讓其他人離開,獨留了馮佳賢說話。

  當然,賀彩璋還發了好一會兒的牢騷。

  「佳姐兒,你看國公夫人對你的印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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