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金盞菊
2024-09-05 14:34:24
作者: 楓嶼默
【不甘心:你回來的目的?】
電話另一頭的人遲疑了半晌才問:「為什麼?」
「她容易引起關注。」蘇臨白雙眸突然一縮,「你們認識?」
「不認識,只是以前她幫我解圍過。」
蘇臨白有點猶豫了,「這樣吧,你儘量以她為目標,至於能不能躲過,就看她的運氣了。」
「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總是不習慣打微信語音的他翻開了電話通訊錄,找出陳思捷的號碼。
很快,電話撥通了,「蘇副董事長。」
「思捷啊,明晚有空嗎?」
陳思捷想了下時間,周五晚,「有的。」
「你連任校學生會主席,我想請你一起吃個晚飯,當作慶祝。」
「謝謝蘇副董事長,不用了,沒什麼可慶祝的。」她並不是客氣,是真覺得那不是一件多值得高興的事。
蘇臨白淡淡一笑,「那就當陪我一起吃頓晚飯?」
想拒絕,又不太好意思,最終還是答應了。
周五下午,陳思捷他們專業就兩節課,回到宿舍後,大家說著晚上要去哪裡吃飯,陳思捷將晚上和蘇臨白吃飯的事告訴了她們。
另外三人一聽都靜默了半晌,上官晨先開口道:「捷姐,這蘇副董雖然為你擋了硫酸,你對他的照顧也不少了,這一個禮拜了,傷口也差不多好了吧,平時在學校有事接觸也就算了,你們怎麼還約一起吃飯呀?」
「本來說要為我連任校學生會主席慶祝,我拒絕了,他又說那就當是陪他一起吃頓飯,我再拒絕也不好。就是一起吃頓飯而已,也沒什麼。」
上官晨最後說了句,「好吧,但願真沒什麼。」
陳思捷也沒應,上官晨那話什麼意思,她不是聽不出來,可她卻無法直接再回一句否定的話。因此,明知蘇臨白要帶她去高檔餐廳吃飯,她也沒有特意打扮一番。
雅羅餐廳!
看著對面幾乎可以說是裸妝的陳思捷,馬尾高高紮起,身著一件過膝淡色長裙,外穿一短款薄外套,腳下一雙短靴,簡潔又幹練。
在蘇臨白眼裡,雖還只是個大學生的陳思捷,成熟且大氣,氣質不錯,是個容易讓人喜歡的女生。
坐在高檔又優雅的西餐廳里,陳思捷還是感到有些拘束,蘇臨白是個成熟又細心的男人,感覺到她被這氣氛給束縛了,始終面帶微笑和她說話緩解她的緊張。
大一時,她喜歡上段伊橋之後,就特別期待有一天能和他一起在高檔的餐廳里享受屬於二人世界的時光,可她終是沒等到。後來,唐宇輝總是以各種理由約她一起吃飯,都是相當不錯的高檔餐廳。
也許是太久沒這樣單獨和另一個男人在這種環境裡吃飯,她才會顯得這麼不自然。可實際上,她會如此,更多是因為對面的男人是蘇臨白。
她自己可能沒意識到,可在簡單說出緊張的緣故之後,蘇臨白就感覺到她是因為自己而不自在的。儘管如此,整頓飯吃得還是很開心的。
兩人前往停車庫準備回去,代駕已經到了,正準備上車,忽然聽到,「蘇臨白。」
聲音之大到產生了回音,使得聽到的人不得不回頭看一眼是誰,其實,聽聲音,蘇臨白已經猜到了是許都。
果然,許都和上官晨朝他們走來。陳思捷和上官晨都一臉詫異,各寫著『好巧』二字。
「沒想到你們是在這樓上吃飯,我和都都剛巧來買點東西。」
一聽到『吃飯』二字,許都一個不悅迅速上前兩步到蘇臨白跟前,揪住他的衣領,接著就是
一個右勾拳往他臉上一砸。
「混蛋,還敢招惹我們學校的學生。」
許都的態度,蘇臨白很清楚,可他就是不躲,任由許都那一拳打過來。
上官晨愣住了,陳思捷則趕快去扶住向後踉蹌兩步的蘇臨白,「你沒事吧?」只見他搖了搖頭,摸了下嘴角,陳思捷從包里拿出紙巾給他擦拭著嘴角的血跡,繼而看向許都,「都都,你幹嘛?」
許都一把將陳思捷拉開,「捷姐,你不用扶他,這人不是什麼好人,離他遠一點。」
蘇臨白自個擦拭著嘴角,撫著疼痛的腮邊,許都下手很重,痛得感覺牙齒都鬆動了。
他一臉委屈道:「都都同學這是何意?」
隨之而來的是一句怒吼,「不要那樣叫我,你個混蛋。」
上官晨看得都懵了,久久才反過來拉住許都,「都都,你在做什麼,幹嘛打他?」
「他欠打。」
許都拉上陳思捷和上官晨,「捷姐,我送你們回學校。」
「不是,都都,蘇副董事長受傷了。」
「他受傷關你什麼事,不用管他。」
陳思捷甩來了許都的手,「都都,你這也太莫名其妙了,無緣無故,這敵意是不是太過分了。」
「莫名其妙?無緣無故?」許都雙拳握緊,氣憤道:「短短几日,捷姐就這麼信任他這個外人,我們三年的友誼都不及他給你擋的那一下硫酸,是不是?你就看著,他幫你擋硫酸,哼,蘇臨白,你要是個男人,你就告訴捷姐,你是誰,來幹嘛。不要用那些卑劣的手段收買人心,就問你敢不敢,哼~」說完,許都頭也不回走了。
上官晨忙道:「捷姐,你帶他去看一下,都都這邊我來,先這樣哈。」
「好,小心點。」
陳思捷看向蘇臨白,也管不得其它,關心著他臉上的傷,「我們去醫院看一下吧?」
「不用,回家,我用冰敷一下就行,走吧。」
在一旁已經傻愣住的代駕在陳思捷叫喚下才反應過來,他們很快回到了蘇臨白的住處。
陳思捷立馬準備冰塊,放進冰袋裡給蘇臨白敷在臉上,然後又給他倒了杯水,準備消炎藥。蘇臨白看她忙這忙那,總覺得不對勁。
「思捷,你坐下吧,我們說說話。」
陳思捷忐忑不安地坐在他邊上,從許都說出那些話之後,她沒問,但心裡一直回想著那些話到底什麼意思,也就是蘇臨白到底是誰。
「思捷,你成熟懂事,會照顧人,但又很有分寸,這是我很喜歡你的地方。」
怎麼突然說這些?『喜歡』二字讓陳思捷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但隨即又想到他說的是喜歡的地方,也就是對她這個人的一些肯定。
她沒出聲,還是靜靜地看著他,卻見他準備將冰塊放下,她用手給他擋住了,剛好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
她一個害羞,趕緊鬆開,說:「多敷一會,你這樣說話,我也能聽清楚。」
蘇臨白淺笑,又把冰塊給敷臉上了,「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聽,不要被嚇到了。」
啊?陳思捷愣愣地點了下頭。
「我和都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他說得平靜,可陳思捷還是被嚇到了,不說剛認識的蘇臨白,就說許都,認識他三年了,從沒聽許都說過這些。
她假裝淡定,可不知道該回應什麼,忽然,蘇臨白笑問:「你猜我們的媽媽誰是那個小三?」
小三?陳思捷剛想著是不是正常的前妻和現任之類的,關係似乎不太妙,她不好發表意見,搖了搖頭。
他收起微笑,緩緩抬起手朝她臉而去,她沒避開,在冰涼的手心觸碰到臉頰那一刻,身體裡發出的激靈讓她不由自主地躲了下。
蘇臨白看著掌心空了才放下,又笑了,「你不表現出一點好奇或驚訝,我都沒說下去的欲望了。」
陳思捷還是沒出聲,她心裡有種很想逃走的想法,聽到這,又想到許都說的話,她竟然害怕了,不怕蘇臨白的任何身份,是怕他回來的目的。
蘇臨白沒有就此不說,只是喝了口水緩和下,才又開口,「我比都都大好幾歲,也許你們都會覺得他媽媽才是小三,可惜不是,我媽媽才是那個在別人眼裡的小三。」
陳思捷這時才露出了驚訝的眼神,蘇臨白理解,微微笑了,想著對方總算有反應了,他接著講下去。
他的親生父親許然和他母親蘇苗大學就認識了,他們很愛彼此,身邊人都認為他們一定會結婚,可畢業兩年後,他們分手了。後來,他們也開始了彼此的新戀情,又都談了兩三段戀情,許然遇到陳雨檸之後終於決定結婚了。
蘇苗知道後不願意了,於是找許然複合,兩人竟舊情復燃。當年的許然在感情上是個優柔寡斷的男人,一邊和蘇苗藕斷絲連,一邊又不願放棄陳雨檸。
很快就有了蘇臨白,蘇苗自負地認為孩子可以成為她進入許家的籌碼,可許然這個始亂終棄的男人連哄帶騙地將蘇苗和孩子養在中離區那邊的別墅里,同時將自己和陳雨檸的婚事一拖再拖,六年後,他還是和陳雨檸結婚了。
蘇苗還被蒙在鼓裡,看到新聞才知道。等了那麼多年,她不甘心,一直為許然那個渣男著想才沒去許家攤牌,可結果卻是這樣。
有一天,她帶著蘇臨白偷偷去了許家,許然不肯離婚給蘇苗名分,而陳雨檸的意思是孩子可以進許家生活,把他當成她的孩子,但離婚她不願意,而且她懷孕了,這個婚她就是再不願意,她也不會離。
一知道陳雨檸懷孕的許然更不想離婚了,於是主動提出贍養蘇苗和蘇臨白。蘇苗失望極了,就帶著蘇臨白到英國找他外公外婆。
「我永遠都記得許然那張冷漠的臉對我媽媽說出了多麼不負責任的話,一直不知情的許老太爺當場打了他三巴掌。」蘇臨白說完這句話時,眼眶已經像充血了似的紅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