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水仙菖

  【懵然：你對我哥了解嗎？】

  「就是...那張臉總覺得有些太冰冷了，整個人氣質不錯，不過給人有點生人勿擾的感覺。」

  艾尚旎也沒否認，「多少有點，也許你們熟了就不會吧。」說完，她取了兩個咖啡杯，倒了兩杯熱水，又跟林小奇借了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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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小心燙！」

  段春枳接過艾尚旎遞過來的熱水，「謝謝！會不會耽誤你做事？」

  「不會，有小奇哥在，朗哥也在，只是這會出去外面買東西了，應該很快就回來。」

  在這寒冬臘月里，段春枳那張臉的冰冷和室外的寒冷真的是有一拼，難怪林小奇第一次看到她就感覺出來了。

  不過，如此的天氣也沒損傷她的皮膚一星半點，還是一副吹彈可破的細膩感。

  頭戴可愛貝雷帽，長發垂下，些許覆蓋著耳朵，雙手捧著咖啡杯，氣若幽蘭，輕吹著熱水的段春枳看起來特別像一個小公主。

  艾尚旎前兩天才知道段春枳是養女，但這會再看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可見，她確實被沈茹芸培養得極好。

  漂亮又雅致。

  光顧著看段春枳好看，還沒正式聊上。秦朗出現了。

  「枳枳~」

  段春枳一聽熟悉的嗓音，放下咖啡杯，側過頭，「晚上好，朗哥！」

  「晚上好！難得你來咖啡廳，我記得你就開業不久和伊橋來過一次，就沒再來過了，是吧？」

  「對，就那一次。」

  秦朗那大哥般親切的笑容也沒能讓冰冷的段春枳笑一笑，不過，秦朗好像習慣如此的她。

  「晚上竟然是因旎旎來，看來是有事？」

  「沒有，就是找她聊聊天。朗哥要不要一起坐下。」

  秦朗揮了下手，「不要了，你們女生之間有很多悄悄話要聊的。對了，你們要不要吃蛋糕？」

  「不要，喝熱水就行。」兩人都搖搖頭。

  「那你們聊，我先走了。」

  「好！」

  秦朗離開後，艾尚旎問道：「枳枳找我真沒事？只是聊聊天？」

  段春枳依然面無表情點了下頭，又接著喝熱水。

  艾尚旎心生疑惑，段春枳難得約她見面，卻無事，只是聊天？

  不可能吧，段春枳不會選擇在她兼.職時間見面就只為聊天。雖然占用兼.職時間是艾尚旎自己提的，但她想著對方該是有事，很快就會說完，占用不了多少時間。她才提出在左左咖啡廳見面的。

  段春枳還真就喝著熱水，不說話。

  於是，艾尚旎問她，「枳枳是從學校還是咖啡店來的？」

  「咖啡店，晚上在那吃完晚飯才過來的。」

  「那伊橋晚上也在咖啡店吃晚飯？」

  忽然，段春枳目不轉睛地盯看著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臉蛋，「我臉上有東西嗎？」

  依然捧著咖啡杯的段春枳搖了搖頭，「沒。」

  艾尚旎眨了下雙眸，也捧著咖啡杯，一時間不知道該聊什麼好了。

  片刻後，段春枳開口問她，「你不怎麼約我哥嗎？就算不約，應該多少也會問問他的行蹤吧？」

  「專業不同，他也有他要忙的，沒有經常約。至於他的行蹤，他應該有他的空間。」

  「是因為我哥沒回應你的表白，所以你不敢太靠近？」她很直接。

  艾尚旎是主動和舍友們說這個事的，當時有點鬱悶，但很從容；而現在段春枳從312宿舍女生們或是段伊橋等人那知道，而來主動說，她倒有些尷尬。

  「也有關係。但我覺得就算兩個人戀愛，也應該給彼此足夠的空間。」

  段春枳認可地點下頭，「沒錯，適當的空間能讓彼此舒服。」

  兩人又無話可說了。

  將手裡那杯熱水捂得都快冷掉的段春枳仍緊緊抓著咖啡杯，反而打量起了艾尚旎。

  『她的雙眼透著一股天真無邪！』

  剛認識艾尚旎那會，段伊橋同段春枳說了無數次這句話，聽得她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當然，也聽得她十分好奇艾尚旎到底是個怎樣的女生，竟然能讓她哥哥如此『失控』。

  段春枳最先看見艾尚旎的模樣是在校論壇和微博上，也就是發生見義勇為那一次。照片上的艾尚旎就讓她覺得好看，但也只是好看，畢竟沒有接觸本人。

  直到艾尚旎第一次出現在伊Smile咖啡店，她稍微有被驚艷到。那天，由於夜恩娜警告艾尚旎，讓她意識到艾尚旎是衝著她哥哥來的。所以，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和艾尚旎認識。

  艾尚旎的臉蛋給她一種柔美的舒服感。那雙眸確實如她哥哥所說，透著天真無邪，也就給人單純的感覺。嘴角總是帶著淺淺的微笑，沒錯，是個愛笑的女孩。

  和他們兄妹倆都不一樣，尤其是她，總給人冷冰冰的疏離感。

  在艾尚旎的身上，她和蕭尚尊一樣感受到了一種淡雅清新的氣質。

  而且，艾尚旎是為了鍛鍊自己而兼.職的，學業又不錯，還熱愛且擅長花藝。

  難怪她哥哥和蕭尚尊對艾尚旎如此著迷。

  段春枳想著想著，心裡有那麼一丟丟失落，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失落感。

  倏然，「你對我哥了解嗎？」

  剎那間，艾尚旎被問懵了，遲遲未做出回答。

  「那我換個問法，你喜歡我哥什麼？」

  她又被問懵，好幾秒後才蹦出一個『我』字，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兩人對視著，再次無話可說。

  艾尚旎懵然的雙眸里流露出了她在回想認識段伊橋以來一切的神色。

  她並非回答不上，只是太突然了，她有點卡殼住了。

  安靜下來，腦子轉悠一遍，就清晰了。

  終於，她開口了，「對伊橋，我不敢說有多了解，但我一直在努力了解他，走進他的心裡。至於喜歡伊橋的理由，最開始是在這個咖啡廳里被他的睿智沉著，從容應對客人的刁難給吸引了。

  後來，慢慢地了解你家所發生的一切，他對那一切的態度以及所肩負起的責任，讓我無法抑制地想靠近他。我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我，『我想靠近他，陪伴他，溫暖他。』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力量，但我會盡我所能。也許到最後，我只是一廂情願，也沒關係，哪怕是朋友，我也想去幫助和陪伴他。只要他能快樂幸福！」

  艾尚旎說話的語速並不快，段春枳將她的一字一句都聽得一清二楚。

  在最後一字結束後，段春枳那些許無神的雙眸里竟閃現晶光，她眼泛淚花了。

  她被艾尚旎對她哥哥的那份真摯給感動了。

  「無私的喜歡？」段春枳很快回過神，依舊冷冷的語氣。

  艾尚旎有些自嘲似的笑了，「哪裡無私，我的目的是讓伊橋也喜歡我啊！」

  段春枳聽到『目的』二字，忍不住笑了。

  誰說不是呢，我喜歡你的目的也是希望你喜歡我，可以說是最直接的回報。

  「如果你們只能是朋友呢？」

  「不能...」艾尚旎有些憂傷地搖著頭。

  艾尚旎覺得自己一點也不無私，她雖然一直在等，可她也害怕有一天段伊橋徹底拒絕她，一點希望都沒有的時候，她會崩潰吧。

  「可是.....」她接著說道：「但我無法左右他的思想，如果...我可不願意做這個假設了，但如果他真不喜歡我，或是選擇不和我在一起，我會放手吧。」

  話雖這麼說，但段春枳聽得出來她的不舍和害怕。

  段春枳接著問她，「你知道為什麼我哥一直沒回應你的表白嗎？」

  「他心裡有事，有過不去的坎。」

  「什麼事？什麼坎？」

  艾尚旎不明白她為何這麼問，她應該比自己清楚吧？

  「你家的那些事。」她回答得很籠統。

  段春枳沒有做表示，接著問：「那你知道為什麼我哥對恩娜那麼縱容嗎？無端生事，造同學的謠，又不是小孩，很過分不是？可我哥除了一直讓她道歉，幾乎沒怎麼責備她。就我哥對你的喜歡，要是別人造謠，他還能如此容忍別人嗎？不可能。」

  後面三個字，段春枳說得很肯定。

  艾尚旎仔細一想，沒錯，夜恩娜喜歡段伊橋，但他並不喜歡她，為何還對她如此縱容？

  未等艾尚旎回答，段春枳又說：「恩娜應該一而再對你警告吧，我哥是知道的，可他也只是說說她而已。靠近我哥的人，要是我哥不喜歡，他自己會處理，恩娜憑什麼對你們警告而我哥卻未過多責備？」

  徹底被問懵的艾尚旎呆愣住了。她氣惱過這些事，但沒問過段伊橋。或許是不想給他增添煩惱，又或許她自己並沒多大在意。

  忽然，段春枳那冰冷的臉龐上出現了滿是疑惑的表情。

  她接著問艾尚旎，「那你知道我哥最近忙什麼嗎？除了店裡的事。」

  「晚會？」

  段春枳搖了搖頭。果然，她是不知道。

  段春枳低頭看了看咖啡杯里，「這杯水涼了，我差不多該走了。」

  「我給你換杯熱的。」艾尚旎預起身，被段春枳給拉住了，讓她不用去。

  「最後，是我今天來最想和你說的，不管是我哥一直沒回應你，還是他對恩娜的態度，跟我家和夜家之間的一個交易有著很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