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風信子

  【落井下石：總有那麼些奇葩人。】

  當晚，艾尚旎睡得不是特別好，倒不是那件事對她的影響。而是通過這件事可見夜恩娜有多敵視她，這才是讓她不舒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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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讓她很不悅的是有些人的落井下石，不管事實，巴不得她因此聲名狼藉。

  被造此謠，夜恩娜她們最是得意，然後就屬馬氏姐妹了。

  事發後的第二天，艾尚旎和舍友們照常到第三食堂吃午飯。

  她本不去想謠言，也不在乎無聊同學們的指指點點，就想好好吃頓飯，偏偏有人就得來討嫌。

  幾乎不會到第三食堂的馬氏姐妹竟然出現了。

  雙胞胎的姐妹花，身為黎城豪門馬氏姐妹的她們，走哪都惹眼，何況兩人也生得漂亮。

  大家看著容貌漂亮的她們也挺順眼的，可這姐妹花，尤其是姐姐馬葉舒，時不時一副飛揚跋扈，把誰都不看在眼裡的高傲模樣，特別讓人討厭。

  何時不出現，這個時候出現，准沒好事。

  果然，一進食堂掃射一圈，瞧見艾尚旎等人的位置，便走向她們。

  站邊上的姐妹倆，馬葉萊面無表情，馬葉舒卻正睥睨著艾尚旎。一桌子的六七個人都沒正眼看她們，靜默地繼續吃著飯。

  直到馬葉舒開口，「交際花？這新聞夠勁爆，艾尚旎，難不成你轉進我們景大就為這？」

  艾尚旎並不在乎她說的，連頭都不抬起。

  就在這時，坐其身邊的上官晨將筷子朝馬葉舒扔了過去，就在大家以為筷子會砸在她身上時，筷子卻不偏不倚從她肩膀邊穿過，然後『哐當~』兩聲掉落到地上。

  「上官晨，你幹嘛呢？」馬葉舒怒視過去。

  上官晨無視她，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悠悠地委屈道：「我手癢，一個沒忍住將筷子扔了，咋辦呀？」

  幾個人悶笑著，付羽珂趕緊遞上沒用過的湯匙，「來，小公主，請用湯匙。」

  上官晨配合她的戲碼，優雅地接過湯匙，「謝謝珂珂！這有時候吧，一雙筷子要是有一根爛了，就很討人厭，還不如一支湯匙好使呢。」

  看她這樣指桑罵槐，馬葉舒氣不打一處來，「你們.....」

  「你們說有些人怎麼就這麼不識趣呢，不歡迎她，趕都趕不走，唉~」上官晨用湯匙舀了口湯喝下，故意嫌厭地嘆口氣。

  馬葉舒正要反擊，馬葉萊拉住了她，卻被狠狠瞪了一眼。這時，夜恩娜她們也出現了。

  在景立都大學，名人似的三人哪怕無聲無息的出現，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三人無視周遭，也無視艾尚旎等人和馬氏姐妹，經過她們所在餐桌，也沒有停留的意思。

  「夜恩娜~」上官晨的一聲怒叫，她才頓住腳步，卻仍不看她們。

  上官晨那胳膊肘杵了杵艾尚旎，讓她趕緊質問夜恩娜兩句，可艾尚旎微微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一旁的陳思捷也搖頭讓上官晨稍安勿躁，可她脾氣一上來，就沒有收回去的可能。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夜恩娜，你等著，誰造的謠，誰就要付出代價。」

  夜恩娜怎麼可能因為上官晨的這幾句無憑無據的指控而有所反應，只是輕側過頭，淡淡看了她們一眼，傲慢的眼神。

  但她並沒有說任何話語反駁，倒是她身後邊的周莎蜜應了句，「招搖的人就算是被造謠，那也是活該。」

  「閉嘴吧你。」上官晨一個激動站起了身，身邊的人趕緊把她拉住。

  陳思捷眼神示意她坐下，繼而用著凜冽的目光橫看夜恩娜她們，「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切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周莎蜜欲上前，被夜恩娜給攔住了，虞雪兒拉住她跟著夜恩娜離開了。

  馬葉舒收回看好戲的目光，得意地揚起嘴角也帶著馬葉萊離開了。

  上官晨惱氣艾尚旎，「在敵人面前還這麼弱，會被欺負得死死的。夜恩娜、馬氏姐妹那群人都是欺軟怕硬，你要硬氣一點，知道嗎，硬氣。」

  「謝謝晨晨這麼為我出氣，可現在也還沒實證，和她們較勁，我也沒底氣。」

  上官晨依舊惱著，「那氣勢不能輸啊！」

  「哈哈~」幾個人看著氣呼呼的她著實可愛無敵，果然很上官晨，便都笑開了。

  「好了，晨晨，彆氣。不急這一時，等證實了，找她算帳是早晚的事。」她們安慰著她。

  艾尚旎心裡很感激她們為她抱不平，她倒也不是心軟，只是心裡有別的顧慮罷了。

  -

  進景立都大學成為轉校生的艾尚旎，從一開始就受到不少關注，被造謠之後，更甚。

  這兩天，走在校園內的每一處，她都會受到『關心』，更多時候都是上官晨等人在身邊，才減少了許多被打擾。

  在林津佑的幫助下，調查有了一定的進展。

  他讓陳思捷去查看了高平雪微信帳號里的登錄設備管理，最近就只有兩個設備，一個是她的手機，還有一個是她的電腦。

  高平雪支支吾吾地說她已經刪掉了那個設備，可很明顯她是猝不及防後的遲鈍反應。

  陳思捷對高平雪不是很了解，但知道對方不算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她完全沒想過會有人查看她這個微信登錄設備管理，所以，她慌了。

  再次印證了高平雪在撒謊，陳思捷點到為止，沒有步步緊逼。

  而林津佑找校論壇管理員李老師拿到帳號進入論壇後台，並聯繫了網站技術人員，查詢到了發出那個帖子的IP位址就在景立都大學內，但沒辦法再精確了。

  於是，段伊橋打了電話給張協智。

  在之前，蕭尚尊和許都已經打過電話給他，對他威逼利誘，他還是什麼都不說。

  這會又來段伊橋的電話，他是真想掛斷，卻又不敢。再次被約到了校學生會辦公室。

  被告知IP位址是在校內，張協智緊張了，段伊橋也不想逼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要不是津佑修你們計算機網絡技術為第二專業，我們的交集也就只有在這校學生會吧。你們專業那麼多人里，你是他欣賞為數不多之人中的一個，都是技術黨。其實，你是知道我會找津佑幫忙的，肯定多少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可你還是那麼做了，我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你無法拒絕。」

  「伊橋~」張協智終於抬起頭，他害怕段伊橋說中他的羞恥。

  段伊橋定不會拿話羞辱他，繼續說了些心裡話，「可那個事就是造謠，一點邊都沒沾的謠言，不管造謠者是誰，出於什麼目的，都不應該讓這個事就此終結。今天應該算是新聞出現的第三天，我和捷姐都還在查問你們，而沒有交給保衛處，是旎旎說再給你們一些時間，她不想你們因為她這個事而受到學校處分。」

  「我也不想。」張協智終於說出他的不由衷。

  覺得能讓他張口的段伊橋繼續說道：「你和高平雪都害怕查出是誰，可我們已經有目標了，只差實證，這個時候我比你們緊張害怕。」

  張協智不自覺抬了下眼鏡，認真看了看段伊橋。沒錯，雖然他為了艾尚旎一直在查，可造謠者和他的關係也匪淺，而且這個事因他而起。真相時刻，他應該是最為難的人。

  段伊橋的耐心和真誠，張協智倒心軟了，到了口的話，一想到當初答應人的時候，又咽了下去。

  「伊橋，這個事你們別再查了。如果要送我們到保衛處就送吧，我們願受處分。其實...」

  張協智頓住了，他害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可又不想讓段伊橋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你想說什麼，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說出去。」

  段伊橋以為他要說了，安了下他的心，可他並非想道出真相。

  「其實，你們查出是誰又如何，別說給處分，估計連讓她道歉都極難。」

  聽張協智這麼一說，段伊橋的心更沉了。

  在整個景立都大學，能讓他說出這個話的人並不多，而夜恩娜的背景和她自身個性倒是做得到。

  離開校學生會辦公室，段伊橋打了個電話給艾尚旎，將她約到了天籟樓。

  今晚，天籟樓的音樂室沒人用，段伊橋有鑰匙，便想著彈會鋼琴。

  艾尚旎到天籟樓時，輕緩的鋼琴聲飄然而至，段伊橋已經坐在鋼琴前，優雅地跳動著十指。

  在門口，她駐足，遠遠地看著他，幾盞不太明亮的筒燈，加之除了鋼琴聲本安靜的周圍，襯得他孤獨了許多。

  前些天遇到段廣平病發，她才知道他那平挺的寬背，在那些事面前是多麼纖薄。

  可氣的是，最近出了造謠這個事還牽連到他，他還花精力和時間幫自己查，又給他增添了麻煩。

  「今天可是周五，又不是周一，你怎麼會想來彈鋼琴？」她腳步輕盈，緩緩走向他。

  他暫停彈奏，回眸。昏暗的燈光下，她那閃爍的雙眸更加的晶亮無比，整個人猶如一盞燈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慢慢地，他覺得眼前敞亮了起來，嘴角淺淺一笑。

  「剛好有時間就來。」

  艾尚旎隨意按下了一顆白鍵，「彈一首純音樂吧，《Flower Dance》，花之舞？」

  「可以！」段伊橋伸手劃了下一整排的按鍵。

  她轉身走到第一排課桌椅坐下，隨著他按下按鍵正式彈奏，她閉上了雙眼，靜靜聆聽那柔美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