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母親可想和離

  沐芷嵐心下揣著事情，原主的記憶力母親一直是華貴端莊，後來原主離世，她高燒不退，母親為了治好她賤賣了身上值錢的物件，後來只剩下一支素銀簪子……

  她的奇藥閣一天天壯大，手裡的錢也越來越多，卻從來沒有將目光集中在母親身上過。

  是她不孝忽視了母親的付出。

  以往也就算了，山高皇帝遠，也不會與京中的夫人們有所交集，如今回來了，再不情願也免不了出去聚會。

  夫人間的聚會無非就是各種顯擺，顯擺首飾、衣衫、夫君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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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疼愛她不稀罕，相信她母親也不稀罕，但是衣衫首飾這些必備的物件是一件也不能少的。

  她記得母親出嫁時那也是聲勢浩大，成親之日一條街滿滿都是母親的嫁妝，聽人說要不是礙著禮制，外公恨不得把整個家都給母親添到嫁妝里。

  如何到了今天……

  她沒有大本事，但是讓母親在眾婦人聚會時風光露面不在話下。

  第二日起了個大早，答應了渣爹要把聘禮交給母親，不能出爾反爾。

  顏卿塵對沐芷嵐到來的意圖很是意外。

  「這是你日後傍身的根本，我怎可要你的，再說我這裡有一些積蓄，足矣過活，若是到時沒了，我再遣人找你要去。」

  「母親慣會說笑。」沐芷嵐硬是把一箱子銀票和聘禮單子塞到顏卿塵手裡。

  「母親這樣疼女兒，哪裡捨得遣人找女兒去要，女兒不主動些恐怕母親就是自己苦點也不願意花女兒一分。」

  徐嬤嬤在一旁聽得欲言又止。

  顏卿塵推脫不過，只好起身打開了外院的一個箱子，從裡面隨便拿了一錠元寶。

  「我拿這些足夠生活了。」

  「母親。」沐芷嵐還想再勸，被徐嬤嬤攔住。

  「小姐您別勸了，夫人也是身不由己。」徐嬤嬤滿臉的哀愁。

  「嬤嬤，此話怎麼說？」

  「你也知道，目前府里的情況，夫人不是不知道你孝順，但是你無論給了夫人何物，到頭來夫人都保不住。」

  沐芷嵐突然就懂了，為何母親流水一樣的嫁妝會不見蹤影，為何母親過得這般清貧。

  顏卿塵因為徐嬤嬤的多嘴臉色陰沉下來，怒瞪徐嬤嬤一眼。

  徐嬤嬤低頭認錯，但是她那態度，顯然是要是有下次，我還這樣。

  「母親，您不該攔著徐嬤嬤的，她不說，我如何知道您在女兒看不到的地方還受了這麼多委屈。女兒不知道您的委屈如何給您討回公道。」

  顏卿塵思緒神遊，神色痛苦。

  徐嬤嬤緩緩道來：「那時小姐你還小，不知道也正常。

  當初夫人也是不從的，那是老帝師給夫人的傍身之物，是夫人的私人財產。但是老夫人以夫人生不出兒子為由剝奪了夫人的掌家權，還揚言要麼交出嫁妝，要麼生出兒子，不然就讓相爺休了夫人。

  要知道女子被休，不管是哪方的錯，女子還有娘家都會抬不起頭來，夫人無法，只得交出嫁妝……」

  沐芷嵐不知道在她沒來的時候還經歷了這麼多，又是心疼母親，又是後悔為何自己沒有早點穿越過來，如此便可以讓母親少受些苦。

  「嬤嬤，當時母親是下嫁吧，他們那般對待母親，母親就沒有想過要和離嗎？」

  沐芷嵐話一出口，徐嬤嬤趕緊攔著，拉著沐芷嵐到一邊低語。

  「小姐，這可說不得，老帝師最是注重禮節的人，可不會答應夫人和離的。」

  沐芷嵐有種無力的挫敗感，她有一千種法子可以把母親從苦海里救出去，但是母親自己不願意脫離苦海，那她的一千個法子就等於零。

  她所有的折騰，也不過是小打小鬧。

  難怪那個渣爹會那樣的有恃無恐，原來根由在這裡。

  後來老帝師去了，母親沒了依靠，渣爹就更肆無忌憚了。

  思考著，面前遞過來幾張紙。

  沐芷嵐接過來一看，是如蘭、春菊和徐嬤嬤的賣-身契。

  沐芷嵐不解的看著顏卿塵：「母親，您這是？」

  「她們的賣-身契在你手裡我心中踏實。」

  「可是母親，她們都是您的人，如何可以將身契放到女兒手裡。」

  「你聽我說。」該說的不該說的徐嬤嬤也說了個徹底，顏卿塵是舊社會禮教下的犧牲品，她可以犧牲自己，但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自己連累旁人。

  而且面前這個一心為她著想的人並不是她的女兒，那點母親在女兒面前端著的尊嚴也可以放下。

  「我的情況你也知道，她們幾個能幹，難免會被人針對，身契在我手裡總是不安全，到時身契不小心被人偷了去，她們的命運可想而知。」

  什麼？賣-身契也有人偷？

  沐芷嵐異常驚訝。

  是了，母親身邊只有徐嬤嬤一人就知曉，她就猜到這裡面定然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

  只是她沒想到用的竟然是那麼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她們的身契若是在你手裡，過幾日嫁去王府，她們也算王府的人，那府里的人要想動她們就沒那麼容易。」

  這個請求沐芷嵐無法不應下。

  本就是為母親找的護衛安全的丫鬟，她看過，簽的都是死契，身契落到旁人手裡也就意味著她們的性命將會被人控制。

  自己有空間，隨便放個地方都比放在相府安全。

  將身契疊好妥善保管。

  另一邊，沐峰今日休沐，窩在二夫人的院子裡睡到大天亮。

  「夫君，你說嵐兒今天真的回來嗎？」

  二夫人從被子裡抽出纖細柔軟的胳膊，輕輕一環，摟住沐峰的脖子。

  經過一輪運動，加上沐峰的腿一直沒有好利落，已經有些體力不支，光看著，沒有力氣吃。

  「那是肯定的，我是她的父親，我說的話她敢不聽？反了她了。」

  二夫人咯吱咯吱的笑了，撓的沐峰心理更是痒痒，轉過身輕微教訓了她一番。

  二夫人笑了：「夫君，妾身求您個事情可好。」

  「你說，無論何事，我都應你。」

  「您也是一品大員了，妾身卻還沒個名分，您看朝中許多二品家的夫人都封了誥命，我卻什麼也沒有，你不為我考慮也要為秀兒考慮不是。秀兒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她的母親總不能什麼也不是啊。」

  沐峰臉上有些為難，這件事他不是沒提過，但都被聖上以各種理由推託掉。

  「夫君，您是知道的，大皇子鍾意咱們秀兒，可是咱們秀兒如今空有一個京城才女的名聲，一點實質性的幫助都沒有。」

  沐峰聽後神色嚴峻。

  大皇子，皇帝最寵愛的貴妃所生。皇上沒有嫡子，目前大皇子的身份最為尊貴，他看上了秀兒，意圖再明顯不過。

  他貴為丞相在朝中根基並不深，若是能得從龍之功……

  「好，為夫定盡力為夫人求來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