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毛遂自薦

2024-09-09 00:54:56 作者: 錢兔柿子

  這天時穗來店裡的時候,那位男子又來了,大響他們說,這些日子他幾乎日日都來,有時候是買了東西便走。

  但大部分時候都是點二兩酒再點一份貓耳朵坐著,一呆便是大半個時辰,有時候是半天。

  時穗進來的時候,就直接趴在了櫃檯上,一雙小胖手拖著小腦袋在想東西。

  時以安見狀便問道:

  「小祖宗,是帳房和掌柜的還沒找好嗎?要是不行,我到時候先不去書院了,留下來給小祖宗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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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以安毫不猶豫的說。

  時穗卻是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

  「說什麼傻話呢,書院到時候你們準時去,店裡的事到時候我自有辦法,你們不用操心,只管安心讀書便是。」

  許長禹本來還在美滋滋的喝著小酒配著貓耳朵,卻忽然聽見了這一段對話,頃刻間他腦子裡便有了一個想法。

  想著到時候先回去和老友商量一下。

  時穗來坐了一個時辰左右,看了一下大概情況便又走了。

  後面時穗又抽時間去了一趟軍營,燒磚和燒瓷器的事那些人都已經慢慢上手了,青磚這些日子一共燒了五十六窯,擴建軍營的事也開始在安排了。

  瓷器燒了四十五窯,大部分都是簡單的樣式,如果售賣的話賺不了太多銀子。

  時穗便又拿了一下瓷器花樣出來,讓他們先練習練習。

  這些來軍營時,並沒有看到外公和舅舅他們,最近他們都在忙著將要進城的難民登記在冊和安頓以及分配田地等。

  時穗弄完這些事後便在下午離開了,這天回到穗記時,桂花便告訴她,之前一直來店裡的人要找她,人已經在大堂候等了一段時間了。

  「找我?」

  時穗有些不解,但還是打算過去看看。

  「聽說您有事找我?不知客官是有何事?」

  時穗看著對面的人,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抑或是有何目的。

  「老夫知道,您便是這穗記的東家,老夫今日想跟小東家談一筆買賣,不知您可感興趣?」

  「哦,生意?在下願聞其詳,不如去內室詳談?」

  時穗說實話挺感興趣他口中的生意是什麼,本著人才和機會不可錯過的原則,時穗接受了。

  「可。」

  許長禹點頭道。

  「等會兒端些茶水和糕點進來,在進去前,時穗對著桂花說道。」

  「好的,小祖宗。」

  來到內室,時穗便開門見山的問道:

  「此時沒人,您有何想法只管說。」

  「在下聽說小東家近日正在找掌柜和帳房?」

  「正是,先生這是有合適的人選要推薦?」

  時穗直言道。

  「不知在下打算毛遂自薦掌柜的話,小東家意下如何?」

  「先生以前當過掌柜?」

  時穗有些驚訝。

  因為看他的衣著打扮和談吐,不像只是當過掌柜的人。

  許長禹有片刻的沉默,尤其是想起從前,眼中增添了一絲悲傷的情緒。

  但看著眼前的人,他還是決定坦白。

  「我之前是平陽縣四喜樓的大當家,後來因故倒閉,這才來投奔了好友。」

  如果他又說了許多,聽完後的時穗,總結下來就是,此人之前在平陽縣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富人,家裡以開酒樓為主,四喜樓便是當地響噹噹的金字老招牌。

  加上祖傳的秘方,酒樓的生意一直都十分紅火,光是四喜樓的分店都開了七八家。

  可不料這一切被人打破了,在兩年前,平陽縣突然開起了一家叫聚星樓的新酒樓,還就在四喜樓的對面。

  本來他剛開始還不怎麼在意,畢竟都是做生意的,只要自家味道好,總會有老顧客的。

  可誰知,那聚星樓剛開業的前一天就明目張胆的和四喜樓打起了擂台。

  不但在門口明目張胆的搶他店裡的客人,而且還大多賣的都是和他差不多的菜式,且賣的價格還比他低三成。

  這一番比較下來,果真有一部分顧客被他給搶走了。

  一連七天,日日如此,他們好像要存心找四喜樓麻煩似的。

  這一天,眼看著有幾個老顧客也被他們用同樣的方法搶了過去,許長禹終於忍不住了,當下便帶著店裡的掌柜去找他們理論了起來。

  怎料對方是一群沒皮沒臉的,不但承認了,還死不悔改,偏要和四喜樓一直對著幹。

  「你們這麼做的目的何在?」

  他沉著臉問道。

  「呵,我蕭家要在這裡開酒樓,自然是我的酒樓最大,你那什麼四喜樓識相的就應該早日關門大吉,這樣的話,小爺還能放你一馬,要是你不識相,就別怪小爺我出手了。」

  「你,你們簡直欺人太甚!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許長禹被對方的一番話氣的,連說話都快語無倫次了起來。

  「笑話,我蕭山做事,那就是王法,不服?那有本事你就去官府告我啊,看到時候是你贏還是我輸。」

  對方的人氣焰十分囂張。

  許長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還想再說些什麼,卻不料被自家掌柜的給拉住了。

  「當家的,先別衝動,我們先回去,到時候再從長計議。」

  然後他只能被憋屈的拉了回去,身後不斷傳來對方刺耳的嘲笑聲。

  在回去的路上,他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知道哥剛剛自己確實是太過衝動了,若是真冒冒然的對上蕭家,哪怕只是旁支,到時候他也只有吃不了兜著走的份。

  蕭家這兩年行事,是越發張揚和囂張了。

  可四喜樓是他這一輩子的心血,他實在受不了被別人破壞。

  可眼下又還有什麼法子,那蕭山看樣子,不把四喜樓搞關門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當家的,要不我們這些日子還是低調一些吧,那蕭家我們鬥不過的。」

  掌柜的勸說道。

  許長禹就算不服氣,但為了四喜樓,還是默認了。

  可只過了一個月,他發現對面聚星樓竟然推出了和四喜樓招牌一模一樣的菜式!

  這讓他頓時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可讓他最難受的還是,這方子之所以泄露,還是他的侄子親手交到對方手裡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自認為這些年帶你不薄,尤其是你蘇姨,這些年更是待你視如己出,跟親生無異,你這麼做,等於親手害了我們家你知道嗎!」

  他與妻子結婚多年,卻無所出,於是在十三年前大哥的建議下,從哥哥那裡過繼了一個孩子。

  卻不料,這麼多年竟然是養了一個白眼狼,大哥大嫂更是參與了其中。

  大哥不服自己身為長子,本應理所應當的繼承家業,卻不料父親臨終前卻都留給了弟弟,只給了自己幾家鋪子和一戶莊子。

  他不服!

  所以利用弟弟對自己的愧疚心,把自己的兒子過繼了過去,就是為了到時候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家產,但沒想到的事,還沒等自己真正動手,機會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聯合了蕭山不但把秘方泄露了出去,還設計了四喜樓的菜里有毒,讓所有人都不敢再去吃飯。

  當查清楚所有真相的時候,許長禹內心悔恨交加,可那時的四喜樓已經無力回天了。

  「阿荷,這麼多年我們都做錯了,我們不該引狼入室啊!狼心狗肺的東西!」

  在兩年前,除了四喜樓,他便陸陸續續的開始將大部分家業交給了養子打理,現在他手上除了四喜樓,就只有一處之前給妻子的莊子和兩處鋪子。

  在四喜樓關門的那天,他抱著妻子的骨灰在書房裡呆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直接強勢的變賣了所有四喜樓的店鋪和妻子的產業,不過短短三天,他就全部賣完,還是以一半的價格。

  在他看來,這些東西,就算是餵了狗,也決不留給那些白眼狼。

  之後他便帶著掌柜的一起投奔了千里之外的好友。

  帳房早已被那養子給收買了,且一直幫那白眼狼做假帳,實則是掏空了不少銀子。

  只有一直跟著他多年的掌柜的沒有背叛他,掌柜的和他一樣,幾年前妻子和老母親便過世了,只留下了一個孩子。

  聽完面前男子的經歷,饒是時穗也不免感到唏噓。

  「可否讓我先考慮幾天,到時候給你答覆?」

  時穗此時還有自己的顧慮,沒有直接開口答應下來。

  許長禹沒介意,告訴了自己老友家的地址,到時候可以去找他便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沒有向往常一樣來店裡,時穗也在忙著確認他的身份,在到處找人打聽。

  三天過去了,許長禹坐在好友家的後院正在悠哉的喝著小酒,好友一忙完就徑直來了後院。

  一屁股坐下後,看到老友還有心情在喝酒,便說道:

  「你前幾日不是還說要去那穗記當掌柜的嗎?到現在都沒消息,你都不著急的,還有心思在這喝酒!」

  「急什麼?好飯不怕晚,不管結果如何,那少東家定是讓人來找我的。」

  好友卻納悶了,直接問道:

  「你說說,你要是想再東山再起,手裡還有不少銀子,幹嘛不自己開一家店,要是錢不夠,不還有我嗎?幹嘛要巴巴的要跑去給別人打工?」

  「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一次我不會再看錯人的。」

  好友見狀,便不再細問了。

  他知道他心裡的苦悶和怨恨,既然他有自己的想法,那便去做吧。

  「糯米雞喝完了,你讓小廝再去買兩斤回來,還有那荔枝酒和薯片也再多買一斤,下午我們好好的喝一杯。」

  「行!」

  他也很喜歡那穗記的酒和點心,正好下午沒什麼事,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而時穗這邊已經打聽好了,確實如他所說的一樣,沒有說謊。

  於是在第四天一大早,時穗便讓人直接上門將他給請到了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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