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趙雨荷的野望

  「哼！寡人不因你是女子而看輕你，讓你參與政務，治理國家。你就是這麼回報寡人的？」

  趙國王宮內，趙括正在對趙雨荷大發雷霆：「你看看！廣陽倉、粟陽倉、平陰倉，這才短短几天，臨近秦國邊境的十幾座城池，幾大糧倉都被燒了！」

  「可你呢？手握三法司，提掌刑事，寡人連專司刺探百官陰私的影衛都交給你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連幾個秦國細作都抓不到，你還有什麼用？」

  趙雨荷被趙括罵得狗血淋頭，但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抓秦國細作，說得簡單！

  前段時間，秦國大批流民湧入趙境，對此無須理會，是趙國滿朝文武的共識。

  理由很簡單：這些年來，放眼列國，哪個國家沒有他國潛伏的細作？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這次隨著大批流民，從秦境湧入趙國的秦軍細作，會是如此之多，更是如此的——狡詐！

  沒錯，就是狡詐！

  趙雨荷自幼聰慧，這些年來，不知有多少他國奸細栽在她手上，以此立下不少功勳，深得趙王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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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次的秦國細作，就仿佛成了精似的，一擊不中，即刻遠遁千里，等到影衛們收到消息前去追捕，早已人去樓空。

  可這些難處，趙雨荷卻沒法對她這位父王講。

  說得越多，就顯得她越無能！

  「父王，請再給兒臣一點時間，最近兒臣一直在忙著策反秦國上將白秀，確實忽略了國內這些秦國細作。」

  「哦？」

  趙括一聽「白秀」，立刻來了精神：「那白秀，可願攜函谷關歸順我趙國？如果他願意歸降，寡人願拜他為上將軍。我強趙的上將軍，可不是那弱秦的上將軍可比的。就算他提的條件苛刻，也可以先答應下來，等函谷關到手，就由不得他了。」

  「父王英明，兒臣也是這個意思。」

  「嗯，那就先這樣。對了，聯燕抗齊，關乎我趙國百年國運，你不能掉以輕心。半年後你就要嫁到燕國了，閒著沒事，多琢磨那邊的風土人情。」

  趙括話音剛落，就有宦官送上午膳。

  只見那金盞銀盤中，鮑參翅肚，應有盡有。

  但趙括卻看得直皺眉頭：「天天這些東西，寡淡無味。寡人讓你們找的那位廚娘，她做的烤魚，才叫人間絕味！這麼久了還沒找到人，儘是些廢物！」

  「……」

  在趙括對宦官們的咆哮聲中，趙雨荷悄然退出殿外。

  她這位父王什麼都好，就是貪吃。

  不，除了貪吃外，還偏心！

  離開王宮時，趙雨荷玉容冷漠，沒有顯露出半點喜怒哀樂。

  但沒人知道，她心中卻早已怒意滔天。

  憑什麼？

  太子趙吉，就是個只會聽父王話的平庸貨色，連接待個外國使團都做不到，憑什麼他能當趙國太子，將來還要做趙國的王，而我文武雙全，卻要被送去燕國和親？

  就因為他是男人，我是女人嗎？

  父王，你太偏心了！

  但再憤怒，趙雨荷如今也只能隱忍，因為她知道，僅憑她手裡所掌握的力量，目前還無法與她父王抗衡。

  「函谷關，本宮必須要把你拿下！有了你，或許他才會改變心意……」

  ……

  趙國王都西郊，有一條渭河。

  渭河邊上，有間茅屋，一名美婦正在做烤魚。

  屋內，還有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胖子。

  胖子名叫黑夫，他在趙國是個小有名氣的商賈，而眼前這名美婦，是他從青樓中贖出的花魁，喚作姜沅芷。

  如今，這個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絕美女子，正全神貫注的盯著火堆上的烤魚。

  雖是荊釵布衣，但因極度專注的緣故，竟是比曾經滿身綾羅綢緞時的模樣，要更加誘人。

  「外焦里嫩，火候到了！」

  黑夫一聲提醒，姜沅芷連忙把烤魚收起。

  黑夫拈起一塊魚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只覺麻辣鮮香，唇齒生香，不由贊道：「好手藝，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奴家這點手藝算什麼，全靠黑夫先生的秘制調料，還有那神奇的味精。奴家覺得，不管是什麼菜餚，只要加上少許味精，滋味都會格外鮮美。」

  姜沅芷嘴裡說著的是菜，但她心裡想著的卻是人：「先生，你說大王真會因為這道烤魚，再回來找奴家嗎？」

  「一定會！」

  黑夫正色道：「大王好美食，列國皆知。屆時，姑娘若隨大王入宮，可一定要記得在下啊。」

  「好說，只要奴家能進宮陪伴大王，日後定少不了黑夫先生的榮華富貴。」

  姜沅芷看向屋外的渭水，面有愁色：「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遇大王，我們上次在集市賣烤魚時，就應該在那裡一直等著的。我後來聽說，大王曾派人回去找過，要是大王一直想不起我來，那可如何是好……」

  沒關係！

  想不起你，他總會有個能想起來的人。

  只要幾日後能把他釣出王城，足矣！

  黑夫沒理會姜沅芷的抱怨，於他而言，眼前這位美人，不過是他青史留名的一件道具。

  沒錯！

  黑夫在趙國境內小有名氣的商賈，但他的真實身份，卻是秦國潛伏在趙境的細作。

  摸了摸腰間的小袋子，黑夫心中滿是感慨。

  這製作烤魚的秘制調料，還有那神奇的味精，都是秦國上線通過隱蔽手段交予他的。

  據說，這是由太子秦風設計，將作少府日夜趕工才造出的珍貴調料，放眼世間，成品也只有他手裡這些。

  黑夫不知道執行這項計劃的有多少人，他只是隱約察覺到，最近這趙國王都中，多出不少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新奇物件。

  這絕對是一盤大棋！

  就算他這裡失利，也總會有人能夠完成任務。

  作為無數棋子之一的黑夫，他不知是誰最終能夠完成把趙王釣出王城這項任務，但他希望那個人會是他自己！

  紈絝？

  哼！

  把趙王趙括釣離王城之後會發生什麼，黑夫並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這些。

  但他知道，當這局龐大的棋局，在事後將真容呈現在世人面前時，所有人都會被驚得目瞪口呆！

  世間任何敢將秦國太子視作紈絝的人，才是真正不學無術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