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沒有資格

2024-09-05 11:19:30 作者: 安小迪

  紀子昇用另一隻手肘狠狠敲向邵玉的面門,對方直挺挺地撅了過去,滿臉血色。

  他抬起邵傾的頭攬在懷裡,全然不顧手上的傷,輕聲喚道:「小傾,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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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傾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眼睛睜開了一半,張了張口才發出微弱的聲音,像是囈語般,「紀子昇……你給的糖不夠吃……」

  而後又閉上眼睛失去了意識。

  紀子昇輕撫著她的頭髮,滿心的自責。

  明明想著要好好照顧她的,可每一次在她深陷危險的時候都會姍姍來遲。

  這時,吳力帶著救護車和警.車趕來了。

  所有人都被送去了醫院……

  日落時分,太陽還未熄滅,餘溫透過窗籠在醫院的病床上,把邵傾的小臉照得金燦燦的。

  她緩緩睜開眼睛,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哪也不疼,看向一旁臉色憂心的龔菲,「我沒受傷?」

  昏倒前她明明看到邵玉提著刀向走過來的,難道邵玉沒動手?

  「怎麼?被下.藥還嫌不夠啊?」龔菲嘆了口氣,「這段時間你都成了醫院的常客了,明天我去廟裡替你拜一拜,把霉運全趕走。」

  邵傾腦子還算清楚,趕緊探起身來問道:「江銘呢?他傷得重嗎?」

  「江銘……」龔菲猶豫了片刻,聲音放得很輕,「江銘被刺穿了肝臟,出血過多……沒救過來。」

  「什麼?」邵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體不自覺地僵了一下,「那邵玉呢?」

  「邵玉被警.察帶走了,她精神好像出了問題,滿嘴胡言亂語的。」龔菲垂下眼睛搖了搖頭,不忍再說下去。

  邵傾瞪大眼睛愣了半天,才重新躺會枕頭上,心裡是說不出的複雜滋味。

  江銘竟然就這麼死了。

  江銘做了太多傷害她的事,臨死前還想要羞辱她,確實死不足惜。

  還有邵玉,完美地繼承了父母的缺點,自私又愚蠢。

  邵傾並不可憐他們。

  但在此刻,她腦中閃過的是那個溫和的前廳經理江銘,和那個為了自由離家出走,也曾嬌俏靈動過的邵玉。

  再恨不起來了。

  藥物代謝得很快,沒用多久,邵傾就恢復了狀態,還配合警.方錄了筆錄。

  從始至終都沒有人能說出她是怎麼獲救的,為此她還特意又去了趟警局,小警.察忙忙碌碌地顧不上她,只說當天接到了報警電話。

  這事就這麼擱置了。

  一晃過去了三天,江銘的葬禮如期而至。

  天空下著連綿的小雨,陰冷潮濕,整個鄰海像是帶了層灰暗的濾鏡。

  邵傾看著衣櫃裡的黑色套裝,有點猶豫要不要去。

  曾經的過往歷歷在目,紳士善良的江銘和陰狠無情的江銘在她腦中交替出現,她不知道該以哪個形象去定義這個已逝的故人。

  龔菲輕拍了下她的肩膀,「魏蒼打來電話,問你要不要去?」

  邵傾深深地嘆了口氣,「還是去吧。」

  畢竟朋友一場,最後告個別,也算仁至義盡。

  人死無知萬事空,葬禮無非是給活人準備的,家屬找個場所宣洩哀思,其他人也不吝嗇悲憫之心。

  雲越集團算是鄰海市的大企業,江家也有些聲望,這種場合必是少不了生意場上的人。

  魏氏也會派人去,魏蒼為了陪邵傾,自告奮勇要參加。

  一路上,邵傾盯著車窗上的雨刷器一言不發,魏蒼難得老實,默不作聲地把車開到殯儀館。

  下車後,魏蒼打了把黑傘撐在邵傾頭上。

  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不遠處,一條長腿邁了下來,是紀子昇。

  他的視線輕掃過邵傾和魏蒼,轉身紳士地請下了舒欣,先進了告別廳。

  邵傾故意拖慢了腳步,想要保持距離。

  不料剛踏進門,就有一位婦人沖了上來。

  「姓邵的!你還有臉來?把我的銘兒還給我!」

  是江銘的母親,她眼睛紅腫,滿臉的淚水,帶著巨大的怒氣抓住邵傾的衣領。

  魏蒼伸手阻攔,「你瘋了?幹什麼?」

  喪子之痛足以逼瘋一個母親,江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安置恨意的地方,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都是因為你們邵家人!我那麼好的銘兒就敗在你們姐妹倆手裡了!你這個禍害!狐狸精!」

  她大力拉扯著邵傾的衣服和頭髮,試圖給與最大的羞辱。

  「嘶——啦!」

  邵傾身上的外套袖子被扯開了線,露出裡面的白色襯衣。

  紀子昇一直站在不遠處觀望著,見到邵傾此刻的窘態抬腿想要過去。

  魏蒼卻搶先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披在邵傾身上,沖江母喊道:「你夠了啊!你兒子幹了什麼你心裡沒數嗎?給死人留個面子行不行?」

  江母愣愣,這才放手。

  邊上一臉嚴肅的江父走過來,對著夫人沉聲道:「別鬧了,這麼多人看著呢!咱們江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死者為大,邵傾不想在這裡起爭執,迅速整了整頭髮,對江銘的遺體鞠了三個躬。

  魏蒼連躬都沒鞠,一直護在她身邊,生怕哪冒出個瘋子再來一次。

  雨還在下,邵傾不想多做停留,沒等魏蒼撐傘就快步走出了告別廳。

  一抬眼看到了紀子昇。

  他舉著一把黑傘,筆挺地站在雨中回看了兩秒,眼中看不出什麼情緒,隨即轉身上了車。

  這時邵傾才注意到,紀子昇收傘的手裹著厚厚的紗布。

  受傷了嗎?

  她的心像被人掐了一把,本能地想要跟過去問問,還沒邁腿,身後立刻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邵小姐。」

  她回頭,是舒欣。

  舒欣舉著傘走近,體貼地將傘分了一半在邵傾頭上,關心地問:「邵小姐還好嗎?」

  邵傾隨意地點點頭,不禁偏過頭去看了眼車裡的紀子昇。

  還是很擔心他的手。

  「你找子昇有事?」舒欣問道。

  邵傾也不隱瞞,如實回道:「我看他手受傷了,想問候一下。」

  「是啊,傷得挺重的,都怪我,」舒欣垂眸,將頭髮別至耳後,眼淚閃過淚光,「Paul拿著刀來找我麻煩,子昇為了保護我才受的傷。」

  「……他為了護你,拿手擋刀?」邵傾有點兒恍惚了。

  舒欣點點頭,手指輕柔地抹掉眼角的淚,「當初是我負了他,現在他還對我這麼好,我覺得我一輩子都償還不了。」

  看著眼前這個柔軟較弱的女人,邵傾僵硬地勾勾唇角。

  這才是紀子昇愛的女人。

  很乖巧,很溫柔。

  而她的關心顯得如此多餘。

  「他這麼愛你,保護你也是應該的。」話落,邵傾邁開步子越過了舒欣。

  身後的舒欣再次叫住她,聲音裡帶著小心的懇求,「邵小姐,我很快就會和Paul離婚再和子昇結婚的,你和子昇曾經的關係,如果我說不介意那肯定是騙人的,同為女人,你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邵傾心下一沉,明白這是讓她避嫌呢。

  紀子昇受傷了,為了他最愛的舒欣。

  而她邵傾連關心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舒小姐放心,我跟紀總本來也沒什麼感情,我不會糾纏他的。」邵傾沒有轉身,字字句句說得乾淨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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