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手起鞭落
2024-09-05 11:17:37
作者: 安小迪
新年假期里,江銘去醫院幫母親拿藥卻意外地撞上了邵傾。
年前邵傾請了好幾天假,臉色也很難看,他試圖問候都被對方禮貌地回絕了。
於是他悄悄跟著邵傾到了婦科。
醫院人不少,總不好趴門口偷聽,江銘耐著性子等邵傾走後進了科室。
「醫生,請問剛剛離開的那位病人身體怎麼樣了?」
醫生抬頭看了一眼,見眼前的男人高高大大文質彬彬的讓人挺有好感,就放下了戒備心,「你說邵傾?你是她愛人吧?身體恢復的還行,可以再加強點兒營養,不過我得多說你兩句,沒準備要孩子就得做好措施,作為男人這方面你得先負起責任,女人做流產很傷身體的……」
後面的話江銘已經聽不見了,腳步虛浮地走出了醫院。
他想捧在手心裡的女人卻在為別人墮胎,真恨不得當下衝到紀子昇面前揮上兩拳。
這時,邵玉打來了電話。
她想見面,口氣里滿是得意。
江銘如約到了咖啡廳。
邵玉確實是和之前不一樣了,頭髮已經染回黑色,身上的穿戴也從平價品換成了奢侈品牌,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女。
可惜這樣的女人江銘見過太多,並不會為之所動。
邵玉見他冷漠的樣子,嘟著臉炫耀起來:「我馬上就要嫁給紀子昇了,他可是鄰海市最有權勢的男人,我也即將成為鄰海市最幸福的女人!」
江銘面無表情地冷哼了一聲,「你確定嗎?」
「當然啦!我爸爸已經去過紀家,邵傾也從紀子昇家搬走了,我一定可以做紀夫人的!」邵玉本還有點急躁的臉突然呈上了笑意,「江銘,你是不是後悔了,所以才不願意相信我說的話?」
江銘無語地嘆了口氣。
就邵玉這個腦子,還想嫁給紀子昇那樣的人精?恐怕給她賣了幫著人家數錢呢。
真是蠢而不自知。
江銘低頭隨意攪著杯里的咖啡,聲音陰冷克制,「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了,不過好心提醒你,紀子昇恐怕不會輕易和邵傾斷乾淨,因為邵傾為他打過胎。」
「你說什麼?」邵玉轟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千真萬確。」
片刻後,江銘慢慢勾起嘴角,目送邵玉風風火火地跑出咖啡廳。
他就是要讓邵玉去鬧,鬧得天翻地覆才好,以確保邵傾再也不可能和紀子昇攪到一起去。
邵玉不負所望,回了家就開始大吵大鬧、連哭帶嚎。
邵不東被吵得受不了,大喝了一聲:「閉嘴!不會好好說話就滾出去!」
客廳里這才安靜下來,邵玉抽泣著:「邵傾利用懷孕墮胎牽制紀子昇,他們倆斷不了!」說著說著又大哭了起來,「邵傾陰魂不散!專門喜歡拆散別人!她不要臉!」
蘭姨一聽,跟著幫腔:「玉兒你說什麼?邵傾為紀子昇墮胎?哎呦,她不是眼高於頂嗎?怎麼做出這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想以此搶妹妹的男人,這不是犯賤嗎?讓別人知道會覺得我們邵家沒有家教,把女兒養得不知廉恥!」
邵不東臉色陰得嚇人,他也沒多說,只是吩咐管家緊急備車趕往醫院。
邵母見邵不東進來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畢恭畢敬的大氣都不敢出。
這還是邵不東第一次到醫院來,沒有絲毫探望之意,開門見山地責備道:「你真是養了個好女兒啊!未婚先孕還墮胎,把我們邵家的臉都丟盡了!」
邵母完全在狀況外,她一個字都聽不懂,呆愣地坐在床上。
「既然你養了她就應該對她負責,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榮華富貴把她往歧途上領,否則當初就應該扔在大街上!她現在頂著邵家的姓氏做著敗壞門風的事情,外人只會說我邵不東的女兒私德敗壞,就連邵玉也會受到影響!」邵不東機關炮一樣地開火,眼裡是毫不隱藏的厭惡和鄙夷。
臨走時還不忘扔下一句警告:「管好你的女兒,讓她離紀子昇遠點,別破壞邵玉的婚姻,否則別怪我太無情!」
邵母滿臉驚愕地坐在病床上,她不願相信,幾近崩潰地把邵傾叫到醫院求證,最終得到肯定的答案。
霍醫生一通操作才再一次把邵母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不過他也警告邵傾不可以再有下一次了,否則華佗再世也無力回天。
邵傾看著病床上昏睡的母親恨從中來。
邵不東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二十年,從未履行過父親和丈夫的責任,更是把她這個女兒當工具一樣,逼她訂婚又逼她讓位。
早已經不奢望這個父親對她有多好了,可他連最後的一點情面都不留。
一氣之下,邵傾離開醫院決定去邵家算算總帳。
邵家的傭人提起邵傾都是膽戰心驚,這些年她雖然很少來,但每一次來必是一場血雨腥風,而且她走後邵老爺會氣好幾天,砸東西罵人,每個傭人都逃不掉受牽連。
此刻,這些傭人們的噩夢邵傾正站在客廳中央,仔細端詳著牆上的一副山水畫。
聽見身後從樓梯上下來的腳步聲,她揚聲道:「這畫是哪位大師的真跡啊?」
她端起傭人奉上的茶水,扭身看向邵不東和他的妻女,自嘲起來:「像我這種窮人完全不懂藝術,不會欣賞也不知道價值。」
說著,手裡的茶杯一揚,黃棕色的茶水直接潑到了牆上的畫上。
蘭姨驚呼起來:「你這個敗家女!這可是我新拍回來的畫,花了兩千多萬!我還等著它升值呢!」
說到激動之處,蘭姨急得直跺腳,身上的各種首飾跟著打顫。
邵傾看著她圓潤的身材、紅潤的氣色和一身的珠光寶氣,不自覺地聯想到了病床上的邵母,臉色蠟黃、骨瘦如柴,收到女兒送的項鍊明明很開心卻又嫌貴,小心翼翼問價格的樣子讓人心疼。
邵傾吸了吸鼻子,走過去直接忽略掉邵玉和蘭姨,直視面色鐵青的邵不東,「我已經離開了紀子昇,你還想怎麼樣?」
「不要臉的東西!」邵不東充滿蔑視地哼了一聲,「你就是個禍害,只要你留在鄰海我們就不得安生,我要你馬上帶著你母親離開!」
「不可能,我媽媽的身體離不開醫院。」
「我親自去跟她說,她爬也會爬出鄰海!」
聽到這,邵傾已喪失理智,她指著邵不東的鼻子喊道:「邵不東!我警告你離我媽媽遠點!我媽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全家陪葬!」
「放肆!」邵不東滿眼怒火,就像一頭抓住了獵物的豹子,隨時會把人一口吞掉,「我真是對你太仁慈了!管家!上家法!」
家法兩字一出,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管家顫顫巍巍地端了個托盤上來,裡面盤著一條皮鞭,這個家裡除了邵傾還沒人挨過。
七年前,邵傾為了拿回母親的嫁妝惹怒了邵不東,被打過一鞭子,皮開肉綻,現在她背上還留著一條醜陋的疤痕。
蘭姨不忘假惺惺地火上澆油:「老公,別動氣,邵傾這個脾氣打了也沒用,咱們惹不起她,算了吧。」
「打!」邵不東已是火冒三丈,誰也攔不住了。
管家一看這情形,硬著頭皮拿起鞭子抽在了邵傾身上。
可他實在不忍心用力,所以有衣服的地方都沒事,只有白皙的脖子上多了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沒吃飯嗎?沒用的東西!」邵不東搶過鞭子揚起手來。
眼看著鞭子要落下,邵傾伸手拽住對面的邵玉,把她拉到自己眼前,只聽「啊!」的一聲,邵玉癱坐在地,背後一道長長的帶血傷痕。
伴隨著蘭姨的驚叫,邵不東慌了神,他扔下鞭子,揚起手來想要給邵傾一巴掌。
「住手!」紀子昇邁著長腿從門廳快步走進來,將邵傾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