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城市之眼
2024-09-05 11:16:36
作者: 安小迪
邵傾逃似地走了,伴著身後兩個服務員大驚小怪的聲音:「邵經理竟然是紀子昇的未婚妻?」
她收拾好情緒重新回到包廂應酬,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隨著江銘走出了中餐廳。
本以為紀子昇早就走了,卻沒想到他正悠然地坐在大堂的休息區,兩條大長腿交疊在一起,優雅地喝著咖啡。
前台的小姑娘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像著了魔似的,眼珠子拔都拔不出來。
邵傾想順著牆邊溜走,不曾想江銘直直地朝紀子昇走了過去,她也只好跟在身後。
江銘首先伸出了右手,「紀總,真巧,我和邵傾來出差竟然碰到你。」
紀子昇起身伸手輕輕一握,甚是勉強,「倒沒什麼可驚訝的,小傾事事和我報備,我知道她在這。」
江銘抿嘴笑笑,「紀總也是來出差的?」
「辦點兒事。」
「那不耽誤你了,」江銘看向邵傾,「我們先回房間休息吧,下午還得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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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傾點點頭跟著江銘去前台拿房卡。
沒想到紀子昇也跟了過來,斜靠在前台上,絕佳的身材比例顯露無疑。
前台小姑娘遞房卡的手直抖,臉也紅得像紫茄子一樣。
紀子昇漫不經心地看了看邵傾和江銘手中的房卡,「你們兩個有必要訂兩間房嗎?」
前台小姑娘耳朵都立起來了,雖然紀總很帥,但此刻少東家的八卦更有吸引力。
邵傾眉毛一立,沒好氣地問道:「你說什麼?」
她覺得紀子昇莫名其妙,當下決定,如果這男人敢說些亂七八糟的污衊她名聲,一定當場翻臉。
不料紀子昇奪過邵傾手的房卡,放在前台上,「你跟我睡一間。」
話落,他一手拖起邵傾的行李箱,一手抓住她的手腕,抬腿要往電梯方向去。
江銘下意識地伸出胳膊攔了一下,「紀總……」
紀子昇勾起嘴角,閃過一抹嘲諷的笑,「怎麼?我和我未婚妻住一間房,江總也要管一管?是因為我注資雲越的錢還不夠多嗎?」
江銘只好悻悻地放下胳膊。
下了電梯,邵傾不情不願地被紀子昇拽進了房間,她靠在門邊不肯往裡走,耷拉著臉,「我不住你的房間。」
「你想打我的臉?」紀子昇脫掉了西裝,只穿了件純黑色的襯衣,胸膛那裡被胸肌撐得鼓鼓的。
她偏過頭去,「你明天不就回鄰海了嗎?我明天還得開會。」
「我可以晚一天回去。」紀子昇帶著不容拒絕的口氣拿起了桌上的ipad,問道,「以前來過白橋嗎?」
「沒有。」
「那晚上我帶你去轉轉。」
邵傾心裡有氣卻不想說了,說了也白說,紀子昇做了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她坐到沙發上開始打盹,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拿了條毯子蓋在她身上。
挺暖的。
她心安理得地把毛毯往上拽了拽,嘴裡哼唧了一聲。
難得乖了一次。
睡醒後的整個下午都交給了一個又臭又長的會議。
會議結束,邵傾覺得她的頭比宿醉後還沉。
下了電梯走進前廳,紀子昇已經在等她了,見她來便迎了上去攬上她的肩,在前台小姑娘崇拜和羨慕的眼神中走出大門。
禮賓已將車開到酒店門口,紀子昇接過車鑰匙帶著邵傾駛出酒店。
他們去了一家音樂餐廳。
餐廳裝潢盡顯高檔,正中間一架名貴的鋼琴通過鋼琴師靈巧的雙手奏出了美妙浪漫的音樂。
兩人坐在一處靠窗的位置,剛坐穩,服務生就開始上菜了。
紀子昇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是邵傾從未有過的感覺。
過去的很多年,她的心都是動盪不安的,沒有人會為她做主,相反她還要事事為母親考慮。
邵母以前也是富家千金,家道中落後才被邵不東嫌棄。
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人也可以為了女兒學做飯,為了錢幫別人洗衣服,就是骨子裡的溫吞很難改掉。
邵傾自覺地成了母親的肩膀,家裡的大事小情只要邵母猶豫了,她就會出頭做主,眼下這麼被人安排了還真有些不習慣。
「你都不問問我想吃什麼嗎?」
紀子昇淡淡道:「我問了張嫂,她知道你的口味。」
飯間,兩人都不多話。
邵傾偶爾抬眼看看四周,大部分客人都是成雙成對的男女。
這麼浪漫的餐廳,確實是滋生愛情的地方。
她放下筷子,抬眼看了看紀子昇,心尖沒來由地澀了一下,不小心對上了對方的眼神,趕快偏過頭去。
紀子昇也沒說什麼,招手示意服務生結帳。
走出餐廳時,天已經全黑了,馬路對面的摩天輪亮起了燈光,邵傾不禁抬頭望去。
「想坐?」紀子昇問道。
她不屑得扯扯嘴角,搖頭,「小孩子的玩意。」
下一秒,紀子昇拉上她邁開步子過了馬路,買了兩張票。
她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和紀子昇坐上了摩天輪。
「這個摩天輪叫城市之眼,是白橋市的地標建築,到達最頂點的時候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紀子昇身材高大,狹小的座艙因為有他的存在顯得更擁擠了。
摩天輪緩慢地旋轉著,一個個座艙晃晃蕩盪地依次到達城市上空,萬家燈火皆在腳下。
邵傾不自覺地將手放在玻璃上,輕聲感嘆:「好美,怪不得小姑娘們都喜歡摩天輪。」
她又何嘗不喜歡。
小時候她最大的夢想就是爸爸媽媽陪她坐一次摩天輪,因為聽說摩天輪上的每一個盒子都裝滿了幸福。
如果坐上摩天輪,或許她就能回家,就能繼續做一個有爸爸有媽媽的小女孩。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會擁有完整的家庭,而她的爸爸也根本不愛她,這個夢就被她自己踩在腳下碾碎了。
窗外的光亮,就像是溫暖的燭火,邵傾的手指尖卻因為抵在冰涼的玻璃上染上了寒意,一直寒到心裡。
就像她的人生,別人家的幸福永遠與她無關。
突然,她的手被一雙大手包裹了起來。
紀子昇柔聲問道:「冷嗎?白橋挺冷的,來的時候怎麼不多穿點兒?」
一股暖意湧上心頭,邵傾的眼淚像冰水融化般不受控地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