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彌真的事

  「無憂師傅認識死的那個人嗎？那人身上穿著的衣服可是你的啊！」

  唐歡再次問了一遍這個問題，衛矛的詢問記錄她已經看過了，但是她還是想要再問一遍。

  「我不認識他，但是前兩日我見過他，他是靜候夫人的車夫。」無憂的回答與那日並沒有太大的出入。

  「不過，我不知道自己那日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是很確定。靜候夫人是三天前來的，說是為自己的母親祈福來的，隨行除了婢女就是這位車夫了。前兩日晚間，我與主持吵了一架，心情很不好，就來這裡想要發泄一下，發現兩人在這裡私會。」

  唐歡眨眨眼，這可是個大消息啊！

  靜候夫人與羅大成明明是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會私會呢？

  羅大成入獄不足三月，就算是有人救他，也必定出來不久，又怎麼會與靜候夫人相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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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詢問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唐歡問出自己的疑惑。

  「當時詢問的那位官差很是嚴肅，我有些怕，而且當時很緊張也就沒有多想，他問什麼我就說什麼了。這不是現在在這裡，就想起來了。」

  無憂真誠的態度卻加深了唐歡的懷疑。

  「那當時你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在哪裡？在做什麼？有什麼親密的行為嗎？」

  唐歡儘可能的詢問細節，靜候夫人與羅大成之間應該還有聯絡人。

  「當時他們就在你們藏身的那棵樹下，我是從側面，也就是現在走的這條路過來的，他們所站的位置剛好從薔薇花叢這邊看不到，從我過的地方卻看的一清二楚。」

  無憂指著她們剛才藏身的樹，從她們現在的角度看過去，如果靜候夫人與羅大成站立的位置如無憂所說，那無憂說的就都是真的。

  「當時靜候夫人似乎拿出一張帕子遞給羅大成，他接過之後，很是認真的看了一眼，隨後伸出手抱住了靜候夫人。我當時覺得事情不對，就藏在了一棵樹後。畢竟主持和師太們一直提醒我們，看到貴人的事情要先保護好自己，不然誰也救不了我們的性命。」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滿腦子都是先保住自己的命，不能讓他們看到我。」

  無憂想起當時的事情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

  唐歡的手指放在桌面上敲了敲，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任何人在經歷過幾乎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事情之後，對這件事情的記憶大多數會很深刻，而無憂卻沒有告訴詢問的衛矛。

  此時卻又與她說的這般詳細。

  前後不一的供詞，讓她的懷疑有了支撐。

  無憂或許知道是誰殺了羅大成，這個人和她很熟悉，甚至是她要保護的人。

  她不會不知道，一旦說出這件事，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她。

  「無憂師傅不擔心我懷疑你嗎？畢竟羅大成的死亡時間就是兩日前，我有理由懷疑，靜候夫人離開之後，羅大成發現了你在偷聽，他想要殺人滅口，卻被你反殺了。或者說，他只是想要警告你，而你們不知何種緣由，發生了爭鬥，你殺了羅大成。」

  無憂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詫異的看向她，忽而又笑了起來。

  「唐推官還真是一個特別的人呢。有人與我說過，唐推官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我還以為是誇大其詞，沒想到是真的。」

  唐歡挑眉，無憂這句話暴露了很多的信息。

  「不知是何人與無憂師傅提到過我呢？」

  無憂微微搖頭，神秘一笑：「唐推官查案就查案，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還是不要過多詢問的好，畢竟知道的越多，活的時間越短。」

  「我只是很好奇，無憂師傅現在看起來很是不一樣，怎麼也不是那個會為了一個男人與彌真主持發生爭吵的人啊！」

  無憂的兩面性成功勾起了唐歡的探究心。

  「你不懂。有的人即使再不好，他也是救贖。有的人即使再好，他也是路人。」

  無憂搖頭喟嘆。

  唐歡想起前世看到的話，不由得說出口來：「我見眾生皆草木，唯有見你是青山。」

  「唐推官也是性情中人啊！言歸正傳，我雖藏了起來，可也怕被人發現，就借著自己熟悉這裡的環境，小心翼翼的離開了這裡時不時回頭查看的時候，見兩人似乎發生了爭執，但是我並沒有聽到兩人說的話，也不知道他們為何發生爭執。」

  「我離開這裡之後，就回了大殿，當時快要黃昏了，我們還要做晚課，我只記得回到大殿的時候，一縷晚霞剛好照在大殿的觀音像上。」

  無憂說的很是詳細，也將自己摘了出去。

  「謝謝無憂師傅與我說的這些。不過我還有一事想要詢問，還請師傅解疑答惑。」

  唐歡想要問問彌真主持年輕之時的事情。

  按照彌真主持的年齡來算，他兒子現在應該有三十左右了，而無憂才十五六歲，怎麼會喜歡上他了呢？

  「唐推官請問吧！」

  無憂點點頭，似乎心中明白我想問的是什麼。

  「你對彌真主持出家之前的事情知道多少？」

  無憂並不驚訝我會詢問，沉思了片刻方才進行回答。

  「其實我知道的都是主持與我說的。主持年輕的時候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家中父親是一位秀才公，母親也是鎮上有名的美人，出身商戶之家。及笄之後，聽從父母之命，嫁給了她的夫君。」

  「聽主持說，兩家當時是世交，也是見過幾次面的。所有人都對那人交口稱讚，她也就覺得這是她的良人。」

  無憂嘆了一口氣，不知是在感慨她自己的命運，還是在感慨彌真主持的命運。

  「兩人婚後也有了一段甜蜜的時光，可是不長。也就三個月，有個婦人抱著孩子上了門，求她收留。這才知道，原來那人在外面養了不止一個女子，許諾的都是等他娶了正妻，便會讓那些女子悉數進門。」

  唐歡沒想到彌真主持看著那般慈眉善目的人年輕時遇到的竟是這樣的人。

  「自古男子多薄倖。」

  感慨一句後，她催促無憂繼續：「無憂師傅繼續吧！」

  「主持回了家，卻意外發現自己已經懷有月余身孕，兩家人爭相勸說，她也就妥協了。男子也許諾，不會讓那些女子進門。可好景不長，孩子滿月之後，他的心思不再掩飾一點，將他養在外面的那些女子一個個帶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