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外祖爺
2024-09-05 11:05:16
作者: 肖相柳
公子榆他是很了解的,吳子期如果真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證人,他是不會將他說的話記得那麼清楚的。
除非,當時還發生了別的事情。
胥景點頭,笑著開口:「你再想想,那日可還發生了別的事情?」
公子榆又沉默了一會兒,方才搖搖頭道:「那件案子初時確實不順,後來卻沒有任何懸念,並不是很難辦。」
胥景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略微有些失望。
「如此多謝阿榆了。此次是我莽撞,多有得罪。等此間事了,我設宴給二位賠罪。」
他強打精神拱手向公子榆行禮道謝,只是因著案子到這裡線索似乎又不怎麼明朗了,心中有些鬱郁。
他也不知為何,總想著唐歡在那牢房中是怎樣的不安,明知京兆府是萬萬不敢怠慢她的,卻依舊放心不下。
「仲年對於唐推官的事情似乎格外上心。」公子榆冷著一張臉,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眸中卻隱藏著試探。
「不管怎麼說,當初也是因為我才讓她牽扯到梅府的事情中,而且因此賠上了我府上最後一顆保命金丹,事情還沒查出眉目,倒是把她弄進了京兆府,這般結果我還這是有些不甘心啊!」
胥景半真半假的說著,自從他上一次與唐歡談過之後,這兩日也回想了一下,確實有很多地方都不對勁。
他現在誰都不敢相信,那日在唐府究竟是誰在監視他們還沒有查出來。
「也是唐推官時運不濟。大家都心知肚明,丞相夫人的死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你放心吧!這麼多人去查一件事,怎麼會讓她平白蒙受冤屈呢?」
胥景驚訝的看他一眼,沒想到公子榆竟然也有安慰人的一面。
「如此再好不過了!」
兩人說完,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胥景拱手告辭,再次表達了歉意。
且不說,胥景與公子榆告別之後去了何處。
唐歡入獄也有兩日了,一日三餐倒都是由府上送來的,牢房內布置的也甚是溫馨,獄卒得到各方壓力,在她面前也不敢托大,好聲好氣的伺候著。
晚間,白日裡睡多了的她,拿著《連氏手札》一字一句的看著,將自己的感悟寫在了紙上,結合自己協助過的案子,查漏補缺。
她知道三舅舅的案子其中有很多蹊蹺之處,單憑她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查清,她需要繼續成長,也需要幫手。
《連氏手札》是連氏旁支一位外祖爺的手筆,這位外祖爺年輕時候,家中條件不好,為了生計拜了一位仵作師父,學了一手驗屍的好本事。
年輕的時候不說,等年齡大些,見過不少的冤假錯案都是因為仵作驗屍不清而造成的,便起了編寫手札的心思。
這本書籍尚未編寫完成,這手稿還是外祖父得知她做了大理寺的推官拜託父親送給她的。
「小姑娘,我看著你有幾分面熟,你叫什麼名字?」
對面牢房關押著的是一位老者,收拾的倒也爽利,只是在這牢房中,便是再整潔的人也髒污不堪。
鬍鬚老長几乎到腹部,一頭長髮也是亂糟糟的,只有一雙眼睛,精神奕奕,宛若鷹隼,讓人覺得一切小動作在他眼中都無所遁形。
「老人家,我姓唐,名歡。」
唐歡抬眸看向對面,昨日她就發現這老頭一直在觀察她,似乎在確認什麼。
「你母親可是七葉丫頭?」
老頭遲疑著,似乎在回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再次詢問。
「老人家認識家母?」
唐歡這才放下手中拿著的書本,起身向牢門又走近了幾步,也算是距離老者更近了。
「老頭子連刑天。」
唐歡一怔,這名字怎的這般熟悉?突然站起身拿起手札,翻到第一頁,果然看到連刑天三字。
「您是外祖爺?」
唐歡本以為這手稿沒有寫完是因為這位外祖爺不在了,沒想到此刻竟然在京兆尹的大牢見到了真人。
說實話,越看這本手札她越是敬佩,她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前世的《洗冤集錄》和哥哥的法醫學書籍她多多少少都看過的,自然也是知道這本手札在這個時代是多麼的珍貴。
她甚至可以預見,這本手札一旦面世,肯定能夠在大雍朝掀起一股刑獄之事的改革。
只是,在很多事情上都還不算完善。
「老頭子還以為是認錯了,沒想到還真是你。你這模樣和你外祖母年輕時候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只是比她多了幾分柔弱。」
連刑天倒是有些意外,自己前幾日才從刑部大牢調到京兆尹關押,說是京兆府最近有一個案子需要很好的仵作幫忙,向余尚書求了人手,暫時將他關押在這裡。
「外祖爺怎麼會在京兆府這裡?」
唐歡很是疑惑,這位外祖爺在京都關押著,父親怎麼沒有告訴她呢?
「尹天河那老小子有個棘手的案子需要我幫忙驗屍,這才將我從刑部大牢挪到這裡關押。只是你這小丫頭又是怎麼回事?」
連刑天絲毫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當年他得罪了人,被人陷害,這些年一直在刑部大牢關著,唐遠武做了刑部侍郎之後就讓人關照他,雖是在牢里,他過得還是不錯的。
「外祖爺一直在刑部大牢?」
唐歡驚訝不已,如果是這樣,父親和外祖爺應該是認識的。
雖然不明白父親為何不讓自己去拜見外祖爺,但是她相信父親肯定是為了自己好,倒也沒有過於糾結。
「我在梅丞相府查一件案子的時候,與丞相夫人發生了糾紛,誰知道不過一個轉身的功夫,丞相夫人就死了。我轉過身,她剛好倒在我的懷裡,當時只有我的貼身婢女和她的貼身婢女在,那婢女一口咬定是我因為爭執殺了丞相夫人。」
唐歡簡單的回答。
這件事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她知道自家父親的手段,這件事情早晚都會水落石出,她不會在這裡待太久的。
只是,現在她最掛心的還是丞相夫人的死因。
她當時簡單的看了一下,丞相夫人不像是中毒而亡的,倒比秦姨娘更像突然暴斃的。
只是,平素也沒有聽誰提起過丞相夫人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