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全縣封殺

  接下來的發展跟沈盈娘預料的一樣,紅燒肉一經推出，和風酒樓地生意再度火爆。

  即便一盤紅燒肉只有三兩重，賣出一兩銀子地高價，依舊供不應求。

  和風酒樓的小二們都忙得腳不沾地，沈盈娘就在街對面看著，雙手環抱，姿態放鬆，很是欣慰。

  岳凌鈞站在沈盈娘身邊，勾唇夸道：「娘子，你這一手可是空手套白狼，你什麼都不做,一碟紅燒肉就能白賺一百文，看來王掌柜會提前跟你商量買斷菜譜地事兒。」

  沈盈娘客氣地對岳凌鈞拱了拱手，「多謝相公誇獎，不過王掌柜就算是想買斷，那也得大出血，我估摸著，短時間內他是捨不得地，咱們這抽成還得多抽一段時間。」

  沈盈娘說完，轉身進了鋪子，岳凌鈞笑著跟上,眼裡滿是驕傲。

  和風酒樓地生意是好了起來，但與之對應的順如酒樓，生意就瞬間慘澹了。

  之前因為打半價，讓順如酒樓看起來紅火不少，但那也只是表面功夫，正如沈盈娘所說是賠本賺吆喝,客人是來了，但又沒賺錢，只不過是虛假的繁蓉罷了。

  鏡花水月，一戳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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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呢，和風酒樓把這虛假的繁榮都給搶走了，人家也不是賠本賺吆喝，三兩紅燒肉能換一兩銀子，和風酒樓那個老奸巨猾的王掌柜賺大了！

  此時，距離紅燒肉推出已經過去三天，和風酒樓生意依舊火爆，而且有越來越好的跡象。

  順如酒樓門口有兩個客人路過，其中一個拉著同伴就準備進去，「走走走，今日我請你吃飯，這酒樓打五折，你今天敞開了吃。」

  誰知他話才剛說完，就被對方拉住，他同伴一臉「你個冤大頭」的表情說道。

  「你從外鄉來，不知道咱們這的情況，打五折便宜是便宜，但不好吃啊，今日我請你吃去和風酒樓，那裡有新菜叫紅燒肉，我連吃三天都沒膩，我今天一定得讓你嘗嘗，你回去我也得多買幾份，讓你帶上給嫂子侄子們也嘗嘗！」

  說話間，不由分說的就拉著朋友離開。

  李掌柜就在順如酒樓裡面，看見這一幕，氣的臉色鐵青。

  旁邊的小二小心翼翼的勸道：「掌柜的，您別生氣，實在是不划算，這些傢伙都沒啥腦子，有五折的菜不吃，非要去吃那個什麼紅燒肉，是他們傻……」

  「滾開！」

  小二的話並沒能把李掌柜勸住，反倒是點燃了李掌柜的怒火。

  李掌柜將手裡的掌上茶壺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小二都嚇了一跳，看著地上碎的四分五裂的紫砂茶壺碎片，都替掌柜心疼。

  他知道，掌柜的是動了真火，畢竟這可是掌柜最喜歡的茶壺，平時他們要是磕著碰著，都會被罵好半天，小二不敢說話了。

  李掌柜氣得將腳邊的凳子，身邊的桌子，統統都給掀翻，也好在是順如酒樓里如今沒有客人，不然就李掌柜這發瘋的樣子，早把客人嚇跑了，說不定還得傳些流言蜚語出來。

  直到把桌子掀了大半，整個酒樓狼藉一片，李掌柜才頂著滿腦子的汗、喘著粗氣坐下，不過怒火似乎並沒有消減多少，反而越來越氣。

  小二覺得這樣下去也不太好，這踢凳子掀桌子不能消氣，接下來遭殃的就得是他們了。

  小二給其他的正在幹活的小二打了個眼色，大家都紛紛的退下，於是他便湊到李掌柜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掌柜的，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划算了，咱們這一次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受氣了就得還回去，不然您不吃虧了？」

  小二這句話像是一把小鉤子，把李掌柜心底的陰暗心思給勾了出來。

  李掌柜皺著眉頭瞪了一眼小二說道：「你當我不想啊？可前些天王掌柜那個王八蛋才搞出來的事情，我這個時候要是再用，痕跡就太明顯了，我可不想被關進大牢里。」

  沒錯，李掌柜脾氣大，但膽子小，可心裡又不服氣，這才暴躁。

  小二早就料到這一點，勾起一絲算計的笑，湊到李掌柜耳邊，繼續壓低聲音說道。

  「掌柜的，小的是這樣想的，咱們照搬王掌柜的做法，自然痕跡太重，但咱們不一定非得下毒啊，咱們可以用別的法子讓他倆憋屈死！」

  小二的話讓李掌柜聽得雲裡霧裡，他沒好氣的說道：「別賣關子，趕緊說重點，你要是敢涮著我玩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下小二果然不敢再賣關子，迅速的說道：「掌柜的，我是這麼想的……」

  小二殷勤的湊到了李掌柜的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李掌柜原本滿不在乎，可聽完了計劃，看著小二的眼神都變了，然後扯起了一絲陰毒的笑，拍了拍小二的肩膀。

  「不錯，看來我當初收下你是個不錯的選擇，夠聰明的，小子，那就照你說的做吧，這件事情交給你負責。」

  「這事要是辦妥了，以後你的工錢，我給你翻兩倍，有機會，讓你做帳房先生！」

  小二果然一臉欣喜，「多謝掌柜！」

  李掌柜給他塞了十兩銀子，囑咐道：「該花錢的花錢，該打點的打點，別省著，要是缺就回來找我，要把事情辦得乾淨點，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小二答應的痛快，「掌柜的放心，小的一定把這件事情辦得妥妥噹噹！」

  ……

  天還沒有完全亮，但街道上卻熱鬧的不行，特別是菜市口。

  此時，和風酒樓的採買正帶著兩個店裡的夥計朝著菜市口走去。

  和風酒樓最近是真的出了風頭，紅燒肉供不應求，連帶著客人對和風酒樓的這些夥計採買的態度都好了不少。

  畢竟，誰要是能預定上一份紅燒肉請客，說出去倍兒有面子。

  因此，這一路走來，不少認出來三人的路人都熱情的跟幾人打招呼。

  「哎喲，這不是管採買的小劉嗎？這是又去買豬肉了？看來生意不錯呀。」

  採買客氣的回應，「沒有沒有，我家掌柜說了，多謝諸位老街坊的捧場，這紅燒肉啊，怎麼著也得有你們一份，那別人都得往後排！」

  路人被他這話哄的高興，不管說的是不是真的，但這話聽得舒心啊。

  就這麼一路走一路聊，終於到了一家豬肉鋪子，看著擺在桌上的新鮮豬肉，採買帶著兩個夥計挑挑揀揀，隨即對著豬肉鋪子老闆說道。

  「老張，你家的五花肉不錯，挺新鮮的，我們酒樓都包了！」

  老張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來，隨即像是沒有看見他似的，轉身直接進了鋪子。

  採買愣住了，啥意思啊！

  和風酒樓二樓。

  雅間裡茶香裊裊，王掌柜正在躺椅上，晃著腳丫子悠哉悠哉的，好不快活。

  「砰」的一聲，突然響起的開門聲，把王掌柜嚇了一跳，他眉頭一皺，拍拍扶手罵。

  「怎麼回事兒！做事毛手毛腳的，不知道敲門啊？」

  慌忙闖進來的是表情難看的採買，他快步走到了王掌柜的面前說道。

  「哎喲，掌柜的，出事兒了！你想怎麼罰我就怎麼罰，我帶著兩個夥計去買菜買肉，可愣是連一根爛菜葉子都沒帶回來。」

  「賣豬肉的老張跟我說，順如酒樓下的死命令，全縣城誰也不准賣東西給咱們，無論是肉還是菜，要是敢不聽他的，他就讓誰在縣城待不下去！」

  「什麼！」

  王掌柜氣的從搖椅上直接跳起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

  一杯熱茶被放在王掌柜的面前。

  沈盈娘聽完了王掌柜的話，眉頭微皺，不過卻並不像王掌柜一樣表現得驚慌失措。

  王掌柜看也不看面前的那杯茶，著急的說道：「哎喲，姑奶奶，您就給句準話，咱們該怎麼辦呀？您別不說話呀，我這心裡著急死了。」

  「這買不到食材，還怎麼做生意？狗日的李烏龜，正面拼不過，居然搞這種手段，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可不咋的？

  王掌柜是個生意人，而且還是個小氣摳門兒的生意人，眼看著有大錢可賺，卻被人硬生生的給阻攔了，真是應了那句話——

  斷人財路，有如殺人父母！

  此時的王掌柜已經把李掌柜看作了殺父仇人，恨不得自己提著菜刀上門去找對方算帳。

  沈盈娘也知道對方著急，但這種事情，急是急不來的，李掌柜既然有這麼大的能量，能讓全縣城無人敢給和風酒樓賣東西，那就說明，對方是有倚仗的。

  看來，李掌柜背後的那位大財主是真的厲害。

  放在膝蓋上的手突然被一片乾燥溫暖的掌心包裹，沈盈娘抬頭看去，就對上了岳凌鈞幽黑的眸子。

  岳凌鈞的俊臉上划過一絲冷意，「別怕，自由做生意，沒人管什麼，可既然那個李掌柜這麼不識趣，那我就去收拾他一頓。」

  就在這個時候，小六子進來了，臉上也有焦急之色。

  「大掌柜二掌柜，我們今天去拿貨，但無論是賣菜的還是賣肉的老闆，都把錢退給了我們，說是順如酒樓不讓他們賣東西給咱，否則就把他們店給拆了。」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但聽到這個消息後，沈盈娘還是有些不舒服。

  今天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沈盈娘對著小六子安慰道：「小六子，出了點狀況，你去通知一下，帶著大傢伙回家休息吧，等我通知，今天不開張了。」

  小六子一臉不解，一肚子疑惑想問出來，可是看著沈掌柜那凝重的臉色，到底還是把疑惑咽回了肚子。

  沈掌柜看來也是沒想到好法子，王掌柜都在這兒，應該是在商量對策，他這個小人物還是別管了，小六子連聲答應就出去了。

  王掌柜又開始催促，「沈掌柜，咱們該怎麼辦呀？要是一直做不了生意，開不了張，咱們這店就得關門。」

  沈盈娘看著王掌柜，突然問道：「王掌柜，你知不知道李掌柜背後的那個靠山到底什麼來路？只是單純的有錢，還是在官道上也有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