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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踏雪尋蹤(四)

2024-09-05 09:57:25 作者: 愛吃土豆的招財貓

  不消多久。

  用了些手段,謝寒舟就從封家侍衛的口中得知,桑伶從封家監牢里被劫走一事。

  封家長老院子。

  謝寒舟子出現後,就一直沉默喝茶,看似傷勢大好,可身上威視卻比幾日前更甚。

  胖長老咽了一口乾唾,小心道:

  「謝師侄,這次封家鎮壓高級傀儡暴動,你出了大力還受了傷,昏迷了多日才甦醒,老夫自然要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可這傀儡當日身份成疑,又正好是我封家高級傀儡暴動的時候,上下都亂,人手也缺,沒顧全巡查。可萬沒想到會有賊子將她從監牢里抓走,一直下落不明。」

  那張紙條的事情,他下意識的隱瞞了下來。

  謝寒舟緩緩看他,且就是一眼,胖長老整個人都僵立原地。

  前幾日,初見謝寒舟,望之還是一柄天道宗高懸於閣、展示世人的寶劍,現在寶劍已經出鞘,寒芒盡顯,分毫間就要取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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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長老握緊了椅手,忙道:

  「謝師侄,我突然想起,那日賊子留下一張給你的字條,上書城外群山幾個字。」

  「紙條?」

  封長老一頭冷汗,吞吞吐吐的繼續道:

  「那日,我交給了陸仙子了。至於陸仙子那裡,近日九層塔正巧是天道宗輪值,陸仙子又要照顧謝師侄你的傷勢,可能忙忘記了。九層塔那裡,畢竟我封家位卑,也無法打聽此事。」

  天道宗近日派了數十名弟子到了牽絲城,意為給九層塔換防輪值。陸朝顏也在牽絲城,便由她出面接待,來往交際安排諸事。

  謝寒舟這邊也是耽擱不得,陸朝顏尋了有名醫士,告知只是內傷太重,需要好生休養,便給了許多靈藥丹液,交託給了封家照顧。

  陸朝顏來往忙碌了七八日,每日清晨黃昏粗粗一看,觀察他面色是否尚好,又聽了一遍侍女稟告,才會離開。

  今日,昏迷了幾日的謝寒舟突然清醒,陸朝顏並不在近旁,便是這個原因。

  對於陸朝顏遺忘紙條之事,謝寒舟表情平常,居然毫不在意。對著封家長老淡淡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見人走了,人老成精的封長老長舒了一口氣,將冷汗擦掉,搖頭嘆道:

  「人事糾葛最是麻煩,還不如製作傀儡簡單,丁是丁卯是卯的,樣樣板板都是清楚。嘖嘖嘖,複雜,難懂啊。」

  聽侍衛稟告,陸朝顏剛剛匆匆離開謝寒舟居住的客院。可見謝寒舟甦醒後,陸朝顏是第一個去見的人,兩人情分深厚,有什麼不好說的。

  關於紙條之事,謝寒舟卻要跑來問他,可見兩人之間必是有什麼隔閡啊。

  謝寒舟提步離開院子,那周身冰寒氣質與他配劍月霜的劍冽鋒芒,簡直如出一轍,封長老微微一嘆。

  與此同時,心裡有一點埋怨出現,早知當初就不該聽那陸仙子的。那傀儡被人劫走之時,自己就該派人去找,找到些線索也好。

  心頭的直覺,在提醒他,這一切可能還是將將開始。封家可能要陷入一個巨大的麻煩中。

  ......

  謝寒舟動作迅速,當夜輪值第一個發現桑伶不見了的侍衛,連同其餘當夜巡邏的幾名侍衛,他都一一詢問。

  最後,在通往城外群山的路上,草叢裡有泛著白光的紙蝶一閃而過,這是一張引路符。

  一路向前翩飛,最後停在了一條必經之路上。

  紙蝶無聲自燃化成灰燼,謝寒舟越過那被人刻意留下的引路符,抬頭看向了道路前方。

  只見盡頭,塔下守衛森嚴,塔的位置也是位於群山之間,道路崎嶇難行,極難辨認。

  黑漆漆的高聳塔下,橫掛著一張牌匾上書古文,三個大字,行雲流水,字跡清晰——

  「竟是被關去了九層塔......」

  九層塔尖微露在山巒起伏間,謝寒舟沉默一瞬,卻是轉身離開。

  封家客院。

  謝寒舟手一推開屋門,迎面就是一道黑影,直撲額面而來殺機凌然!

  謝寒舟周身靈氣激盪一下擊開那撲面殺機,那黑影「哐啷」一聲,掉在地上,碎了。

  竟是一個小型傀儡機關,零件散亂,裡面有一角露出,清晰刻著「封執」。

  謝寒舟微微一怔:

  「封執。」

  「是我,纏心咒的上任宿主之一,封執。我正是為了桑伶和你而來。」

  斜刺里,突然一道沙啞男聲響起,那人從屋中走出。

  看起來三十歲上下,模樣斯文儒雅,一身黑衣,周身冷寂。

  見謝寒舟冰冷涼薄的目光射來,他有些好笑:

  「我們是友非敵,我這次是真心前來,想要幫你救出桑伶,解開你們之間的纏心咒的,你不用防備我。」

  「一見面就使用暗器的朋友?」

  地上的傀儡機關赫然躺在地上,很是明顯。

  封執笑了笑,不以為意道:

  「只是一點小小的見面禮,讓我看看你謝寒舟,到底夠不夠和我談判的資格。」

  「桑伶被丟去九層塔,也是你所為。」

  謝寒舟目光冷淡,臉上帶著一股寒冰般的殺意。

  封執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了,他總有一種被謝寒舟看穿底牌的感覺,想了想,他故意道:

  「九層塔,從古至今便是為了關押妖邪鬼怪的。這塔被大能所創,從沒有放出過任何一個。一旦觸動塔外的防禦法陣,就是粉身碎骨。以前,每百年都有一個大妖不知死活的嘗試逃脫,最後的結局都是魂飛魄散,最近這小几百年才消停了下來。你說,若那傀儡不知死活的想要從九層塔拼命逃出,會不會也是被絞殺成一縷煙塵呢?」

  霜華冷冽的劍氣瞬間激出,不過一下,幾丈之外的封執倒退數步,已是汗濕衣襟,心驚的模樣。

  「金丹的劍修,果然厲害,不愧是天道宗最得意的弟子。」

  封執拂去了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塵,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謝寒舟的臉上清冷無溫,周身氤氳著危險的氣息。

  「能將傀儡從封家劫走、並送進九層塔,你的本事也很大。你就是鬼市主口中封姓傀儡師,製作桑伶的傀儡師。」

  語氣肯定。

  封執不清楚謝寒舟猜到了多少,還是根本就在詐他。

  他彎腰去撿地上的機甲傀儡,隨意的避重就輕道:

  「那傀儡是我做的,高級貨,好幾個,我全賣給了鬼市。被封家除名,總要尋些生路活計,掙些靈石花用吧,人之常情而已。」

  果然鬼市主口中的封姓傀儡師,就是封執。這人又牽涉到纏心咒,再涉及到桑伶身上那妖祖血脈......

  其中,還隱隱牽涉到鬼市......

  謝寒舟垂目,問起了另一個話題:

  「她身上的血脈和月石靈魂,你從何來。」

  「那我做傀儡,都是隨心所欲的取材料,手邊有啥,我就用啥,幾十儲物袋的東西,若詳細問起來源,我還真不知如何回答你。」

  桑伶究竟是不是林伶,她的身份究竟是無法確認,亦或是封執執意隱瞞。

  此事暫時摁下,謝寒舟直接道:

  「封家棄子,卻已解開了纏心咒。」

  語氣肯定。

  聞言,封執並不驚訝謝寒舟的敏銳,只點了點頭,很是真誠的道:

  「纏心咒也很好解,只要挖去心臟上的情根,又護住性命,就能自動解開,多麼輕鬆的法子。」

  謝寒舟眼神忽地暗沉下來,冷冷道:

  「挖情根,不說此法兇險殘忍,傀儡心口只有月石,何來情根。你所謂的這種解法,不過是要桑伶魂飛魄散。」

  封執此人,憤懣怨恨,胡言亂語,並不能信。他背後究竟有沒有人指使,還需探查。

  「不必試探,你要談判,就要付出誠意,我要你拿纏心咒真正的解法交換。」

  封執收起了臉上所有的笑,那張臉沒了那點裝飾出來的笑,透出一種孤冷。

  「那我要你救出踏雪,不惜代價!她就在九層塔,和桑伶一樣關在塔里,你要救出你的桑伶,自然也要救出我的踏雪。」

  一道劍氣須臾就到,直接穿透了封執的肩膀,血柱噴出,痛的他踉蹌在地,險些沒有站住。

  封執憤怒抬頭,對面謝寒舟望來的眼神萃冰一般,冰冷刺骨,帶了殺意。

  「桑伶身份來源之事,你隱瞞不說。纏心咒解法又過於兇險,你若是執意隱瞞,就憑你的所作所為,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他在陳述,顯然也是死亡通知。

  此情此景,面對著死亡威脅,可封執居然笑了:

  「纏心咒真正的解法,我實話告訴你了,可你竟然不相信,或者,你是不願意桑伶死?」

  封執忽然撫掌一笑,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是了!纏心咒的作用,又加上那傀儡動人的容貌,討喜的性子,本就是用來作以色侍人的傀儡,自然是喜人的緊。也是,那麼好看的樣貌,每一分每一毫,我不知廢了多少日夜才打磨好,再加上纏心咒的作用,她對你自然是十分重要,你自然不想要她死。」

  「幾百年囚禁,踏雪可能已經死了。」

  謝寒舟忽然說道,直戳對方軟肋。

  封執心中一痛,止了笑,狠狠盯來:

  「她沒死,纏心咒在,我沒死,她自然沒死。你救出踏雪,我會告訴你,纏心咒的另一種解法。」

  男子聲音森冷,又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和嘲諷: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告訴陸朝顏你身中纏心咒,還有挖情根解咒的辦法也會告訴她,至於那小傀儡魂飛魄散的後果,也可以猜想的到的。畢竟,在那些所謂的正道看來,傀儡妖邪是不配和人修結合,糾纏的,不是嗎。」

  他忽地捂住了嘴巴,偷笑一聲,情態古怪瘋癲:

  「要是被那些名門正道知道,你會對一個不是人的傀儡動心,還不知把那些老傢伙氣死了幾個呢。哈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啊。」

  又是可笑二字。

  上次是夢魘里三百年前,陸朝顏質問他對林伶的心意。這次是封執嘲諷他和桑伶的身份對立。

  謝寒舟冷漠以對,並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

  想到,纏心咒的解法已經有了進展。還有,桑伶的靈魂究竟是不是林伶,還身負妖祖血脈。桑伶身上種種與封執有無干係,此事尚存疑慮。

  正預備說什麼,謝寒舟突然頓住。

  片刻後。

  謝寒舟緩緩開口道:

  「我答應你,救出踏雪,你給出應對纏心咒的法子。只有一點,閉好你的嘴,桑伶無事,我自是不會殺你。」

  封執滿心喜悅,轉身離開。

  他望向城外群山,眼眸深深,久久未回。

  黑暗中。

  一雙冷淡黑幽的眸子,凝滯的冰寒少了許多。全身靈氣被莫名牽動,已是大半都湧入了纏心咒的位置。

  謝寒舟放棄抵抗,任由那頭突然變大的吸力強行攥取,久未停止。

  封家還有鬼市,即使他被那鎖情丹影響,對陸朝顏有一種難以控制的在乎。即使不是本心,錯事亦是他做的。

  經脈因為過度運行,而脹痛發疼,他直接灌進無數靈藥,維持出那頭的瘋狂索取。

  「等我,我會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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