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二 所以在活著的時候對她們好點

  「要真有活，幹啥我都行。」

  「到時候把老娘接過來，反正明悟城也沒田沒地的。」

  「在哪生活都一樣。」

  沈漾被馮虎震驚，沉默了片刻之後，她反應過來，馮虎說的都是認真的。

  就像當初他覺著不能耽誤余實一樣。

  馮虎說不同意，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追到明悟城，最後無奈回來。

  如今明確了自己的心意，他開始為兩個人的以後考慮。

  馮虎一身的力氣，他不怕丟人啥的，只要能養活一家人就行。

  主要是剛剛沈漾給余實的月錢著實震驚到馮虎了，原先余實掙的就不少。

  但馮虎也了解沈漾，她對於自己的朋友本來就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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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自己再不努力，恐怕真成吃軟飯的了。

  沈漾拉長語調嗯了一聲，「沒有，不過馮大人在明悟城當差，能走掉嗎。」

  他應當是掛在衙門裡的職位。

  馮虎害了一聲，曬的黢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就是個雜役，什麼走掉走不掉了。」

  「前腳走，後腳大人就能找到人。」

  對於沈漾說沒有合適他的職位，馮虎也沒覺著意外。

  他抿了口茶水，「行，那就不麻煩沈姑娘了，我再找找以前的老熟人。」

  余實從屋子裡出來，順嘴接了一嘴，「什麼老熟人。」

  沈漾笑眯眯的，「說我大哥呢。」

  她乖乖巧巧的雙手搭在膝蓋，「馮大人在明悟城的時候，就和大哥是熟人。」

  「我剛剛跟馮大人呢，晚上在春滿樓，叫上大哥一塊，趁著年前有時間聚一下嘛。」

  這事來之前沈漾可沒提。

  唐金月心裡奇怪，嘴上應和，「漾漾說的對。」

  「馮大人年前還回去嗎。」

  馮虎立刻點頭，「本該想著今天就走的，既是沈將軍有約，那便再等一日。」

  余實低下頭。

  誠然知道馮虎肯定得回去陪著馮婆，她還是覺著有些失落。

  唐金月拉著余實坐下，單手托著下巴，「那年後馮大人可要快點回來。」

  「我們阿實自己在京城，一個人好可憐的。」

  余實推了唐金月一下，臊的臉通紅，「別胡說。」

  「馮大哥在家多陪陪伯母，我沒關係的，我能找漾漾她們玩。」

  沈漾立刻助攻，「我年後很忙的，可能去回好幾趟明悟城，阿實倒是可以跟我一塊回去。」

  曉得高府年後能搬過來。

  馮虎一臉驚訝，「那真是方便了。」

  紅衣不在，沈漾囑咐她回去跟沈秦說一聲。

  晚上的春滿樓也是沈漾臨時起意，她是沒有什麼能幫馮虎的，但沈秦可以啊。

  直到紅衣回來。

  低聲同沈漾匯報，沈秦那邊已經同意了。

  臨近過年，他不算忙，晚上能早點回來。

  中午沒在余實的院子裡吃，主要是人多，她從早上就沒出去買菜。

  現在再做也晚了，等到大部隊轟轟烈烈的回到沈家小院。

  白銀正巧把沈漢的行禮放下來。

  沈老二胳膊上搭著披風，衝著沈漾抬抬下巴，「漾漾，去哪玩了。」

  他絲毫沒有妹妹嫁過人的自覺。

  直到看到馮虎，沈漢才從台階上下來，「馮大人怎麼有空過來。」

  白銀趕著馬車離開，馮虎餘光看了眼旁邊的余實。

  沈漢心領神會，「恭喜恭喜。」

  馮虎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頭髮，紅衣去跟雪娘子說一聲中午多做點。

  剛出鍋的白面饅頭帶著小麥的香味。

  雪娘子笑著應了一聲。

  沈漢估計是掐著時間趕回來的，眼底下滿是青紫。

  「二哥，你去明悟城了嗎。」

  往前沈漢回京城之前，總得去高府上看看才放心。

  沈漢衣袍下擺還站著泥土，他捏了下鼻樑，「沒，今年實在沒來得及，等年後再過去吧。」

  不等沈漾說話，馮虎笑呵呵的。

  「那正好，年後漾漾說要把高老爺他們接過來呢。」

  「沈二公子就不用來回跑了。」

  這事沈漾本想當成個驚喜。

  沈漢原先還疲倦的表情立刻震驚，他扭頭和沈漾對視，小姑娘抿抿嘴。

  「在找宅子。」

  「原先想年前就接他們過來，高老爺說還得收拾行禮。」

  沈漢這些年不知道勸過高天闊多少回，他老是不同意，說不想給沈漢添麻煩。

  誰曾想自己沒完成的事，讓沈漾給辦成了。

  沈漢眼下也坐不住了，從凳子上站起來，深吸一口氣。

  「不用找宅子，我早都買好了，裡邊還空著。」

  「你們先聊，我去讓小廝收拾乾淨。」

  他說著就要出門，被沈漾拽著袖子，「二哥，你別激動。」

  「高老爺說了，他不想花用我們的銀子，宅子他已經在找了。」

  「你還不了解他的脾氣，要連這個都跟他搶，以後他肯定得生氣。」

  沈漢一直把高天闊當父親那樣的角色。

  他也是關心則急，被沈漾按在椅子上，閉了閉眼睛，「漾漾說的對，那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沈老二盤算著是給高家的宅子塞家具，還是送人照顧。

  沈漾惡聲惡氣，「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你看看你的眼睛，還能不能睜的開了。」

  沈漢還想掙扎著解釋，沈漾把他按在裡間的美人榻上。

  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沈漢陷入沉睡。

  廚房裡不知道做的什麼好吃的，一股子香味。

  紅衣和沈漾對視一眼，她提了一嘴，「沈二是不是還不知道二夫人的病。」

  他沒去明悟城。

  自然沒聽說。

  沈漾嘆了口氣，「等二哥醒了再說吧，早晚得知道。」

  唐金月探出個腦袋，「二夫人怎麼了。」

  她聽說過沈漢能有現在的作為，離不開當初的高家，高老爺和幾個夫人更是拿沈漢當親兒子。

  沈漾指了指腦子，其中不言而喻。

  屋子裡有一瞬間的安靜。

  余實雙手攪在一塊，眼神暗淡，「我娘當初也是這樣。」

  她苦笑一聲，「到最後都不認識人了，看見誰都以為是我。」

  這種病最折磨的就是家裡人。

  總是要時時刻刻在旁邊看著，沈漾不知道怎麼安慰。

  馮虎難得生出一點情商，他握了下余實的手腕，余實眼尾有些紅。

  「都過去了。」

  「所以在活著的時候，多對她們好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