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你的良心不痛？

  「陸玄雲，你他爹的是不是在威脅老娘！？」

  花文言還是沒忍住爆了粗口，不過她也不是那些道觀的老古板，罵了就是罵了，能拿她怎麼著？

  陸玄雲沒有露出詫異，反倒是習以為常地掀了掀眼皮，「我的本意並非如此，是師父您誤解了，花家拳法應該是花家人才能學的東西，對吧？」

  她冷哼一聲，「知道還故意刁難我？」

  「如果我成為您的正式弟子，那我也算花家的人了，屆時就算有人想借這個話題發揮也沒辦法，只要您想教，也是有辦法教我的，不是嗎？」

  陸玄雲循循善誘道。

  花家有個弟子名單，凡是家族中的人都會被登記上去，相當於有個正式身份，他的目的就是把自己的名字也添加到上面，雖說以後就沒有了選擇其他勢力的機會，但對此刻的他來說……

  花家才是最好的選擇！

  花文言看了他一眼，「看來你這腦子還沒有壞到最差的地步，你的方法確實是可行的，過去也曾有人這麼做，把不姓花的外人收作弟子，傳授對方真正的花家拳法。」

  

  「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鬼知道現在這個方法還有沒有用，花家的那幾個老古董整天規矩規矩的，如果她敢這麼做，他們絕對會纏著她念叨！

  陸玄雲慢條斯理地抬起頭，「師父，你不是花家的家主嗎？不會連這種事都做不到吧？那您在花家的威信力是不是太低了點？若是您不願意，那我就去找別人，他們肯定願意教我。」

  說著，他作勢就要起身離開。

  下一秒，他就被花文言按住了肩膀！

  「你小子要跑哪兒去！？不就是教你花家拳法嗎！那套東西反正也不是什麼寶貝，教你就教你！但你可不能跟其他人胡說八道，明白嗎？」

  陸玄雲的激將法不出意外地起了效果，他的嘴角隱晦地勾起，他深知自己的師父容易在氣急敗壞的情況下，做出不理智的行為，當年他沒少忍受這樣的狗脾氣，現在可算是被他逮到了機會。

  而花文言也清楚陸玄雲是在故意激怒她，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最終只得無奈道：「陸玄雲，你連親師父都坑，良心不會痛嗎？」

  「師父，我在俗世中待了那麼久，您覺得我會痛嗎？」

  陸玄雲的眸中划過一絲笑意，要什麼臉皮？比起欺騙人，宋忘憂的離開對他來說才是晴天霹靂！他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往上爬，到時候就算忘憂沒有來找他，他也有能力帶她回家！

  ……

  另一邊，遠在京城的程彤是被銀針扎醒的，原先堵得慌的身體忽然暢通了許多，她蒼白著臉靠在牆邊，她掃了眼四周——

  這裡是師父的住所。

  緊接著她又想到已經離開的表妹，只有她是被拋下的，她忍不住在心中嘟囔道：騙子。

  可她又不願意責怪表妹或陸玄雲，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換作她面對這種事情，她也不會選擇告訴最弱的那人，只會徒增煩惱罷了。

  不甘心。

  「好不甘心。」

  滾燙的眼淚落到了她的手背上，緊接著浸濕了被子。

  端著藥湯進來的老者在聽到她的這番話後，神色自若道：「既然知道不甘心，現在傷感春秋又有什麼用？不如趕緊打起精神來，努力提升自己。」

  「否則當你們有機會再次相見時，你依舊是那個會被拋下的人，甚至連知道真相的機會都沒有。」

  「程彤，我問你，你想成為這樣的弱者嗎？」

  程彤搖頭，她一刻都不願意這樣。

  「那就跟著我好好學吧，我會教你如何變得更強，如何發揮你的天賦。」

  老者頓了頓，把手中的藥遞給了她，「這是穩定情緒的，我希望之後的訓練中不要再出現之前暈倒的事情。」

  程彤端著湯藥碗，瞬間又苦又酸的味道就衝進了她的鼻間，她強忍著不適一口氣喝完，隨即說道：「您能教我打架的方法嗎？單靠醫術是無法參與戰鬥的。」

  「小丫頭，醫術比你想像中的強多了，只是你不會用而已，不過作為我的徒弟，我也不介意教你些拳法，足以讓你在那些強者面前撐段時間，至於其他的蝦兵蟹將……」

  「那不是跟切菜一樣簡單嗎？」

  老者撫摸著自己的鬍子，渾身都充斥著藥草味，袖口處還有些粉末。

  程彤一喜，然後她想到自己從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疑惑道：「您到底是誰？」

  「姓黃，名字暫時不告訴你。」

  說起這個的時候，黃老的臉上出現了驕傲之色，他繼續說道：「既然現在你好得差不多了，就跟我去練習針法。」

  「是！」

  ……

  儘管三人身處不同的地方，但他們一刻都不敢鬆懈，他們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努力，那麼自己的重要之物最終還是會被奪走，而宋忘憂也是如此。

  她被關在院子裡許久，大約是過了一年零三個月的時間左右，她分心想著這件事，也不知道陸玄雲和程彤他們成長得怎麼樣了，真想和他們交手看看。

  不過……現在她不能離開。

  金色簪子在太陽的照耀下划過一絲暖光，原先如瀑布般的墨發也變成了黑白交織，為她平添了一份神秘感，她將已經死去的屍體放到旁邊，重新戴上手套。

  抬起右手的剎那，戴在中指上的戒指閃過刺眼的光芒，然後她低下頭，指尖有意划過髮絲，已經枯燥得像是她的生命力正在流逝。

  這樣的狀態已經維持很久，她的身體除了虛弱點，每天的飯量都在增加外就沒有別的異常了。

  如今看來，還是不夠。

  或許她應該加大任務量？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時候，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庭院中，一路小跑地朝她奔過來。

  「忘憂！」

  「侯先生？」

  女冠疑惑地說道，「現在不是還沒有到吃飯的時間嗎？你怎麼來了？」

  侯暮川看著眼前已經完全長開的女冠，不由得恍惚了下，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碰到了真正的仙人，後來才知道對方就是傳聞中的天靈體。

  不得不承認，隨著時間的流逝，宋忘憂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像是瑤池邊的仙人，一舉一動仿佛都不染塵埃，儘管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卻依舊讓人覺得十分遙遠。

  他想，說不定在仙人真的就是這番模樣呢。

  最初協會派他來照顧宋忘憂的時候，他還以為她很難相處，沒想到只是能入得了她眼的事物太少了，雖然語氣和表情總是沒什麼變化，但對他來說就像是……神明！

  多說幾個字都能讓他開心大半天，但凡能多看幾秒做夢都能被笑醒。

  很快，他回過神來，笑眯眯地說道：「忘憂，你想出去嗎？協會那邊有個緊急任務需要你儘快完成，不過他們還是不放心你，所以又派了幾個人跟在你身邊，我就是其中之一。」

  宋忘憂對於這些任務也沒有拒絕的餘地，她也很久沒有出門，不知道外面世界發展得如何，正好當是去散散心了。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現在出發？」

  「行李已經幫你收拾好了，車子也在門口等著。」

  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了籠子，在呼吸到外面的呼吸新鮮空氣時，宋忘憂的心情難得有些興奮，她一打開車門，便不出意外地看見了幾個神情凝重的監視者，他們都穿著同樣的黑色西裝。

  看上去像是她的保鏢。

  他們緊緊地盯著她，攥緊手中的通訊器，如果她忽然做出什麼越界的行為，他們就會立馬按下開關，把當前位置傳送到協會那邊。

  侯暮川坐在女冠的左手邊，待所有人都到齊後，車子就發動了。

  緊接著，他將這次的任務情況全盤托出。

  「我們的地點在景家，景家家主的弟弟死在了家中，協會讓你去查看屍體的記憶，由於景家的態度十分強硬，所以我們不能挪動死者的屍體。」

  景家。

  宋忘憂想到了之前死在那場火災中的流浪漢，本想找個時間過去看看的，不曾想現在出任務的地點就在那邊。

  「協會也對《萬鬼秘籍》感興趣？」

  當初景家家主和夫人被追殺，也是因為這本秘籍，據說只要能拿到這東西，即便是普通的修行者也能驅使鬼，所以自然也有不少人趨之若鶩。

  「會長對它很感興趣，畢竟如果能拿到手的話，協會的實力就能更上一層樓，所以他們的意思，是讓你找到那本秘籍。」

  他坦誠地說道。

  侯暮川對這東西倒是沒什麼興趣，因為操縱鬼都是傳聞，沒有人能真的做到這個地步，更何況，如果真那麼厲害，為什麼景家自己人不練？

  不過是群被貪慾沖昏頭腦的人而已。

  宋忘憂的大拇指微動，開始為自己此行是凶是吉掐算，當她算到半路時，她眼中的錯愕之色一閃而過，原來是這樣嗎？她的唇畔出現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看來有好事發生呢。